天色阴沉,抬头间,乌云密布,偶有几只鸟儿从天空划过,叫上几声,仿佛在说快下雨了。
仇白一早练功归来,顾不得往腹内填食,拿着白色手帕,坐在门厅前的树下,擦拭她手中那把被视若珍宝的鸣狐剑,这是她从已经破败长满荒草,甚至被不少孩童当做鬼宅的文氏大院内,极为隐蔽的藏宝阁中翻到,上面还刻着字:鸣狐赐青雪。
依稀记得,父亲曾经说过,待她能拿得动长剑之时,便送给她一把剑,还要亲自教她舞剑,只是等不到父亲亲手交给她的那一天,就只能自己去拿。
这是她在白衣堂正式做护法的第一天,虽然此地的一草一木一朝一夕她都早已烂熟于心,但等白衣堂的大护法陈明浩前来说要带她熟悉环境的时候,并未拒绝。
说是大护法,其实是副堂主,相貌不凡,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一股霸气和文人雅士的儒雅。再加之白衣堂众人均着一袭肩带虎纹的白衣,束发于顶,腰间佩白色手柄长剑,尾端垂着飘逸流苏,好一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画面。
尤其是一众人结伴出行之时,总会引得周围人来围观。
也正是如此,白衣堂素有美男堂的隽誉。
仇白还有幸见过几次,若不是当年之事,怕是也跟其他姑娘一样,被他们这副假象骗得神魂颠倒,想要嫁过去了。
可他们明明不过就是一帮人面兽心、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罢了,还要自恃清雅脱俗,实在令人唾弃。
但仇白根本不怕,从她家破人亡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无所畏惧了。
一圈逛下来,白衣堂和她脑海中的相差无几。
堂内装饰的极为典雅,若是不清楚他们究竟是做什么的,还真当是什么书香府邸。
但仇白踩点许多年,问过无数人,都说未曾见过堂主的真容,更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很是神秘。如今终于披荆斩棘,踏过众人,成功脱颖而出被白衣堂破格收作护法,旨在保护堂主和协助管理白衣堂,该是有机会见到了。
而这个愿望,在五天后,白衣堂每年收徒后的纳新会上实现了。
但他却戴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单看他清澈的双眼和弧度恰好的嘴唇,以及在白衣衬托下更为白皙的皮肤,怎么看都该是个俊朗男子。但明明都是自家兄弟为何还要遮面,仇白能想到的,就只有他其丑无比,为了弥补自身的缺憾,这才带面具遮掩,而所呈现给大家的单品,双眼和嘴唇,该是整张脸上最美的部位了。
也正是如此,才会在招收手下之时,除了文韬武略外,格外注重样貌,非三庭五眼比例不要,皮肤不洁者不要,双目无神者不要,身材比例不协调者不要,单眼皮者不要,耳小者不要,山根塌陷者不要……否则再无其他解释。
仇白吃的并不痛快,这么多年来,就为了等这一刻,本想计划着在纳新会上行刺,但仔细思量,还需沉着行事。
但她发现,这堂主,并不爱饮酒,以至于众人举杯庆贺之时,他都以茶代酒。
等到宴席结束,仇白特意留下来假装帮忙。
虽不是堂主的贴身护法,但再怎么说,这堂**六个护法,除去副堂主外,还有五个,她便是其中一个,怎的也算是一人之下,几十人之上,理应搀扶堂主回去。
见他还在座上独自一人饮茶,潇潇洒洒,似是并未看到坐下还有人未曾离开。当即斟满杯中酒,从怀中摸出一包粉末,纤细的手指轻轻沾了点,弹在杯中,稍稍摇匀,那粉末即刻便化在清酒之中。
两指捏着酒杯,另一只手提着酒壶上前。
虽已饮不少酒入腹中,但此刻她万分清醒,只因当初是含着酒盅出生长大,故而千杯不倒。
至于其他师兄,都喝得酩酊大醉互相搀扶之下回去休息。
所以才会给她这个接近堂主的机会。
“堂主,小弟敬您一杯。”说着仇白将那加了粉末的酒杯递给他。
堂主此刻终于抬头,“你就是那新来的护法?”
只听得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似有魔力一般回荡在仇白的耳边,至少有片刻,仇白是愣住的,以至于忘了将手中的酒杯松开,就这么僵持着。
直到他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才回过神,“是的,在下便是新来的。”
堂主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个子低于堂内平均水平的仇白,“只是敬我?你不喝?”
仇白听闻,当下举起酒壶,“您饮杯中酒,我尽壶中酒。”
堂主微微点头,“有气魄。”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仇白边‘咚咚’的毫不犹豫地饮尽壶中酒边用眼睛斜瞄着他,心里默数三个数,三音刚落,就见他倒在桌面。
不由得冷哼一声,堂主也不过如此。
环顾四周,下人们已经将此地收拾干净,仇白只想着要一睹真容,完全没有察觉出是否有异。
伸出两指探他的鼻息,这点药量顶多睡两个时辰,算不得什么,而她自己看一张脸,不过片刻。
想着便去摘那脸上的面具。
就在一张脸要显露无疑之时,只觉撑在案面的手腕被人抓紧,心中暗叫不好,但来不及躲闪,眼前人便从酒桌的对面以她的手为支撑落在身侧。
“你是想要毒死我?”穆泽旭紧捏着他虽然紧实,但相较男子还是略显纤细的手腕逼问道。
“我……”仇白一时语塞,想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借此机会,干脆结果了他。
以最快速度抽出腰间的佩剑,转了个方向,不顾手臂吃痛,朝着他的心脏插去。
但穆泽旭更快一筹,早就把缩在袖中的匕首退出,挡了这一剑,可手上力道并没有松。
毕竟两人身高相差悬殊,若是仇白不能速战速决,很快就不占优势,可如今已然暴露目的,恐怕是此地不宜久留,几次想要挣脱尽快离开,都未能如愿,只能一次次的刺向要害。
但次次都能被他躲开,并且,两人距离他能拿到佩剑的位置越来越近。
素闻白衣堂堂主的剑法十分了得,死在他剑下的亡魂无数,仇白可不想做其中的一个。
可还是被拖着去拿到了他的佩剑。
有了佩剑,仇白只觉得他气势大增,纵使自己再潜心苦练多年,怕是都无法及。
逐渐从主动化为被动,但看得出,他剑剑都留有余地,原本可以刺中要害,他都没有那样做,基本上点到为止。
甚至起初几次,还未将剑出鞘,就把仇白逼到了下风。
可他的手下留情,便是仇白的机会,此刻仇白的脑中就只剩杀戮二字,全然不顾她已经处在劣势,就该趁此逃脱。
直到穆泽旭不耐烦的将她一掌击倒在地,不等她爬起,便跃到跟前,持剑指向坐在地上眼睛里满是燃烧的恨意的仇白厉声问道:“谁派你来的?说!”
仇白是个倔强女子,哪肯轻易服输,但自知是逃不走了,狠狠吐掉口中的鲜血,“你杀了我吧,反正你这剑也不差嗜我一条人命。”
正当穆泽旭还想说些什么,听得门外一阵急促脚步声。
“堂主,属下护驾来迟,还望恕罪。”陈明浩带着一众人冲了进来,将仇白团团围住,剑锋指她。
仇白先是愣住,明明他们都喝醉了,知道自己被骗,他们怎么会轻易的就相信别人,哪怕已经入堂的护法。随后仰天大笑,有些癫狂,“你们还真是英雄豪杰,一帮人欺负我一个算什么英雄。”
穆泽旭收起佩剑上前。
“堂主,小心他有暗器!”陈明浩在一旁提醒道。
“无妨。”穆泽旭抬手制止他,自己则蹲在他面前,看着他一副誓死如归的样子,轻轻拍拍他这张俊美的脸,面色阴冷,语气生硬,“进了我白衣堂,生是我白衣堂的人,死是我白衣堂的鬼,既然你如此不识时务,我不介意在你西去之前,多赏你几道菜。”
说罢,大手一挥,便让人将她拖下去。
白衣堂有间刑室,专门给那些图谋不轨之人准备,基本都是有去无回,只进不出。
只是可惜了这面容清秀的小个子,才来几天,就要归西。
而他们,今年护法的位置又要空了。
“穆哥,你没事吧?”陈明浩留下来关切道。
穆泽旭在人被一生不吭的拖出去之后,只觉得眼前有些模糊,整个人不由得晃了几下,还好被他扶住,摇了摇头,“没事。”
“他竟然敢给你下药!我已经吩咐下去,严刑拷打,就不信问不出结果。”陈明浩握紧了拳头,当初招他进来,就觉得功夫不错,人品也行,没想到竟是这般。
“查查此人背景。”穆泽旭站定,确定头不那么晕后说道。
“话说,之前考核层层筛选的时候,便调查过,是个孤儿,并不特别。”陈明浩虽然多的是气愤,但更多是诧异,且仇白各方面都非常优秀,这才破了身高的例,将人招进来,哪成想……
“一定还有遗漏。”穆泽旭提醒着,今天是他,明天又会是谁?
“好,我再叫人去查。先扶你回去休息。”
“之前我叫你查的事,可有结果?”穆泽旭把手臂从他手中抽出看着他问。
“还在查。”
文章简介:
坊间传闻,白衣堂尽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而他们的堂主风流倜傥、潇洒俊朗,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子。
但,杀人如麻。
灵燕国赫赫有名的大家文氏满门便是被白衣堂所屠,那年文青雪五岁。
一直以来隐姓埋名,苦练功夫,发誓要白衣堂血债血偿,以报灭门之仇。
待少女初长成,扮作男儿,踏进那白衣堂,被收做护法。
本以为潜伏其中,有朝一日可报血海深仇。
但未曾想,堂主早就看出她的破绽,只等她上钩。
·
第一次,仇白迷晕了他,本想看看他的真容,结果被发现,受了罚。
第二次,仇白往菜中加餐,被抓了现行,让她闭门思过半个月。
第三次,仇白依旧心有不甘,又被逮到,罚扫院子半个月。
……
……
第一千两百八十九次,仇白再次对餐食动手,光明正大,只是未想,他却心甘情愿吃下去……
食用指南:
1.1v1,he
2.本文毫无历史依据,问就是私设,勿深究,谢谢。
本文原创,请尊重作者,谢谢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虐堂主千百遍,堂主待我如初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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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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