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醉眯了眯眼:“行啊,你要发什么?”
女孩盯了她片刻,才笑了笑,向她伸出手:“开玩笑的。我叫徐鸦,你也可以叫我牙牙。之后在节目里还请多多照顾。”
柳下醉有些狐疑。
这女孩眉目冷冽,举止虽然很礼貌,眼神中却带着几分轻蔑。
多看几秒,还让人怪心虚的。
她还是握了回去:“行。”
桌上大家都互相寒暄认识了之后,这顿饭就散了。柳下醉给明危楼打电话让她来接,却听到提示音说对方正在通话中。
她脚踝有点酸,半蹲下来揉了揉脚踝,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和气性跺了跺脚。
跟谁打电话那么起劲呢?
她腿都快断了!
——另一边,牙牙跟柳下醉刚礼貌挥别,偏着头掖着电话:“嗯……她?感觉不太老实,她刚刚还跟我说来恋综是来追人的。”
“……”明危楼咬了咬牙:“谁?”
“这我可不知道,没问出来,给她设套她也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
“她一向这样。”
“明总。”牙牙忍不住道:“您是不是让人做局了呀?我看这女的花里胡哨,危险得很。”
明危楼淡淡地说:“我倒希望是。”
牙牙走了两步,正巧走到门口,她仰头盯着恋综的海报,砸吧了下嘴:“不过嘛,这个女的,确实很好看。我跟你说,今天我正心里想着你的事儿呢,结果你猜怎么着?哇靠一抬头一身大亮片小吊带晃得我眼睛都瞎了,还有那恨天高,大红唇,我滴妈呀……”
“行了!”明危楼被她说得一阵头疼,揉了揉眉心。
忽地又像是回溯到了什么关键词,沉声:“你刚刚说什么?她穿的什么?”
……
那边,柳下醉刚骂完明危楼第两百遍,忽然腿上溅上了一簇细小的雨水,抬头一看一辆黑车缓缓停在她面前。
她轻哼一声,拉开车门坐进去。
刚坐下,一道微冷的声线就劈了过来:“我不是司机,坐前面来。”
柳下醉就等着这句呢,小手一叉腰,摇头:“你不听话,我也不听话。”
明危楼从后视镜跟她对视了眼。
明危楼向来是不化浓妆的,偏生睫毛生得又浓密又卷翘,未经过人工眼线强调的瞳眸就像是被一把黑扇子掩住了,若情绪不浓烈,是看不出来她的心情的。
但柳下醉发现,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明危楼跟平时都不一样。
在会议桌上永远不生波澜的眼睛,在盯着她的每分每秒都在海啸。
柳下醉对探索她的眼睛很着迷,身体前倾,双手撑着真皮座椅,香肩半露:“怎么了宝儿,又生我气啊?说说看,我来哄你。”
明危楼移开了视线,盯着挡风玻璃上的一点,“只是吃个见面饭,不至于穿得那么花吧。”
“你说这个啊。”柳下醉伸手,指尖挑起自己的吊带,挑眉:“这不是怕给你丢人吗?怎么,是我穿得不好看,还是你不想我穿给别人看?”
明危楼冷笑一声,“你想穿给别人看,难道我拦得住?”
“这你可就不讲理了。”
她笑道:“你打我电话的时候,我可从来都是随叫随到啊。我就是人花了点,对你可专一了。你呢?我今天打你电话多少次你都不接,我还没问呢,你跟谁打电话那么难舍难分啊?”
明危楼食指跟中指捏起手机一看,果然她在跟牙牙通话的时候,柳下醉打进来几通电话都没接到。
她提了口气要反驳,话到嘴边却被自己咽回去了。
奇怪,她一点都不想反驳。
换句话说,她还挺享受。
她没说话,轻笑一声。
柳下醉拿胳膊撑着头,偏着头看了她会儿,“切”了声:“谅你也编不出什么花,你就乖乖地给本明星当一次司机吧,嗷。”
明危楼也罕见的没跟她犟,一脚油门滑了出去,她还偷看到了人嘴角的一抹笑容。
她本来觉得没什么,看到了这抹诡异的笑容却有点不自在了。
几个意思?
她一向很有自信,不仅仅是表现在对感情上,与之相对应的还有自己对感情的掌控力。所以她觉得只要她不玩儿花的,明危楼必不可能。
但这么拧巴的一个人,现在居然没反驳?还在那笑?
柳下醉拍了她的背一把:“你怎么回事儿?那个打电话的人到底是谁?”
明危楼面不改色:“下属。”
“哦。”柳下醉刚想说那就放心了,突然又想起。
自己不就是她下属吗?要死。
“哪个下属啊?”柳下醉瞥着她:“叫什么名儿,什么部门?”
车子却停下了,明危楼轻笑一声:“给我一个告诉你的理由。”
柳下醉从车后座熟练地爬到前座,跨坐在明危楼身上,伸手捻了一把她裸色的口红,按到自己鲜红丰满的嘴唇上,亮片吊带被车来车往的灯光一照,映在她脸上像粼粼的波光。
明危楼抬起头去,一个细微的动作,却被柳下醉认为是在索吻。
柳下醉捧着她的脸颊,俯身吻下去。
座位被放下,明危楼的葱白的指尖顺着她腹部的沟壑一路向下,伸下去……
-
这事儿还是这么不了了之了,导致柳下醉在恋综上都没什么心思。
柳下醉美则美矣,却有股生人勿近的气质,又因为心里有事儿没放下,整个场都在冷着脸。有几个嘉宾都想向她示好,都被她臭着的脸吓回去了。
至于明危楼……来了。
就是跟柳下醉想象的不太一样。
她想象的,是她在这儿左拥右抱,明危楼气急败坏。
但是事实是,她在这儿录节目心不在焉,不住往明危楼那儿瞟,明危楼倒好,一会儿跟编导谈笑风生,一会儿跟美貌的艺人在海边吹风,时不时还笑。
媒体那里她不是冰山总裁人设吗?崩成这样!
于是休息的时候,柳下醉也拉着牙牙跑老远,到一个让明危楼听不清说话内容的地方坐着去了。
看着柳下醉把吸管咬得面目全非,牙牙默了下说:“柳大明星,不喜欢椰子的话可以给我,不要浪费。”
柳下醉完全没在意她说啥,顾自回:“你说,一个有女朋友的人,在外一直拈花惹草,是不是不对?”
牙牙眨眨眼:“柳明星,你这样说,不太准确吧。”
柳下醉:“?”
牙牙:“明总没有拈花惹草呀?她只是在跟现场的人协调,是为了让你录节目更舒服而已。”
“……”
“靠?”柳下醉脸色巨变:“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谁?”
牙牙撇撇嘴:“拜托,你一整场节目就看她了,而且你们俩的绯闻……哦不,新闻,都传得遍天飞了好吗?傻子都看得出来。”
“哦……”
她开始有点儿不乐意,毕竟追心爱的人,是件很**的事情。
但很快又想开了。
这样,明危楼和她的感情生活都会被关注。
明危楼就逃不掉了,想拈花惹草也不可能了。
柳下醉叫了牙牙一声:“牙牙。”
“昂?”牙牙正摆弄着相机,闻声茫然抬头。
“那天你不是问我可不可以写什么通稿嘛?我现在授权你了,随便写。”
牙牙看了看远处的明危楼,又看看她,茫然道:“啊,你授权我了,但是我知道是明总就不敢写了,她不可能授权给我。”
“我说能就能。”柳下醉斩钉截铁:“随便写,出事儿我担着。”
柳下醉满心以为尽在掌控呢。
然而牙牙转身就call明危楼了:“喂,明总,她非要让我写通稿,说非要跟你的。”
那边,看着柳下醉挑衅的眼神,明危楼浅浅勾了下唇角:“知道了。”
柳下醉走到明危楼面前,明危楼刚挂断电话,她睨了下明危楼垂在一侧的手:“明总挺忙啊,电话不停,嘴巴也不停。”
明危楼淡笑:“你的恋综,拍得也不错。”
“还会呛人了。”柳下醉恶劣地伸手捏了捏明危楼的脸颊。
边上不少人看见,都惊讶地张了张嘴。
虽然已经不是秘密了,但明危楼这样在名利场上冷若冰霜的人,竟然在这种公众场合被揪脸,还是很新奇。
明危楼倒没反抗,只是眼底一直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柳下醉当然捕捉到了,且有点儿莫名心慌。
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跟明危楼玩儿你来我往的感情游戏,她太享受这种感觉了,已经不知天地为何物。
时不时甜到她发齁,又酸得她浑身酥软,这种恋爱的感觉像一碗久别重逢的酸梅汤。
酸得她龇牙咧嘴的,又舍不得放下。
于是乎在大半个月之后,全网疯狂传她俩的互动,热搜遍天飞的时候,她显然没准备好接来自老师的电话。
或者更准确地说,她都已经忘了还有任务这回事儿了。
沉思了几秒,她还是颤颤巍巍接了起来:“喂?老师……”
老师的声音倒还算淡定:“祖宗,您玩儿够了没?咱们是让你去跟人家建立感情,但也没必要建那么深吧?到时候你甩她,她不得被要走半条命啊?这人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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