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睡觉时妈妈还追问好几遍杜远康的情况,张枳琦被她烦得受不了,明确表达真没有可能后,张妈妈不再说话了。
等到隔天,张枳琦受难的日子就开始了。
一大早,张妈妈过来跟还瘫在床上刷剧的张枳琦使眼色:“快起来收拾打扮一下。”
张枳琦直觉她状态怪异,心里打起了鼓,“好好的在家里我收拾打扮干嘛?”
张妈妈眨眼,“哎呀你平时不也爱打扮,反正就快点下来。”
挡住她扒拉的手,张枳琦躲她远远的,拿屁股对着她。
“我不,我感觉你有阴谋。”
张妈妈挪到另一边,看她死活不动才说了实话,“就你王婶来了,走,跟我下去见见去。”
张枳琦眼睛一转,“你拉倒吧,王婶来了我打扮给她看什么?你话没说完吧。”
张妈妈咳了一声,“就……今天街上不是有集嘛,我正好碰到王婶,王婶听说你回来了就介绍了一个男孩,那男孩隔壁村的,听条件也不错,人家一听你是街上的可乐意了,人已经在下面坐着等你了。”
“你们就见一面,成不成再说,行吧?给妈个面子。”
张枳琦坐起身,她气笑了,“不是,你提前跟我说了么就带人来?我同意了么?反正我不见,你把人弄走。”
虽然昨天和杜远康说相亲,实际上张枳琦压根没这心思,一个人刷剧躺尸吃美食打游戏不好么?非要给自己找个不痛快?
而且就算真相亲,也不能贸贸然就上门了啊,两个人连个招呼都没有,别人不尴尬她自己都尴尬得不行。
最重要的是,张枳琦觉得这样就好像急不可耐地要把自己处理掉一样,像个货品似的毫无自由,她不能接受这样的行为。
张妈妈跟她好说歹说见她压根不为所动,只能泄气地下去了。
只是没一会儿,张枳琦听到门帘撩动的声音,张妈妈竟然把王婶带进来了,两个人一起劝她。
张枳琦顿时火了,她在卧室里穿着睡衣,在床上翻了那么久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当她是小孩子吗?
她大声喝道:“出去!我说了不见就不见!别再烦我了!”
看她声色俱厉,张妈妈和王婶对视一眼,慢慢出去,等她们走了,张枳琦跳下床,直接把房门反锁。
这天中午,张枳琦没有吃饭,张妈妈没来喊她,后来张山来叫张枳琦也没有开门。
母女两赌气就是这样,张枳琦选择绝食,张妈妈根本不来叫她。
晚饭她也没吃,房门压根不开了。
第二天早上张枳琦被敲门声叫醒,张山在外面喊她:“枳琦啊,把门打开,跟爸谈谈。”
张枳琦没出声,张山就一直敲,实在被烦得不行,张枳琦过去打开门,张山看了她一眼,“先出来吃饭吧,不吃饭怎么能行。”
注视着张山离去的背影,张枳琦换衣服出来。
张枳琦小时候和张山是很亲的,后面随着相处的减少以及长大后代沟的增大,父女两基本很少交流,其实和母亲也是如此。
张妈妈就坐在下面,前一天还很好的两个人现在谁都不跟对方说话。
只能是张山来调停。
吃过饭后三个人都没动,张山说道:“昨天的事我也觉得你妈妈做得不对,不过你应该给她个面子,那个王婶带着人气冲冲地走了,她对你有意见,以后不给你介绍人是小事,再跟街坊邻居说你坏话多不好。”
张枳琦直接说:“说就说呗,嘴长在别人身上,我又没求着她来。”
张山一脸不赞同,“你也不小了,怎么还跟孩子一样?赶紧找个人嫁了才是正事啊。”
嫁人嫁人又是嫁人,张枳琦不耐烦地撇脸,“时代不一样了,不嫁人也没什么,自己能挣钱就行,我不需要靠别人养活。”
“哪有这样的事,你看看隔壁村的那谁,五六十了没嫁人,街坊邻居谁不说她。女人生来就是要嫁人的,就算你事业再好,人一提起你连个家都没成,你就是要挨说。”
“让他们说,结婚不是唯一评判幸福的标准,好不好自己心里才清楚。”
张山:“……”
一旁的张妈妈接口:“让你成个家怎么就那么难?老的是想你好不是要害你,你都27了,老姑娘了,咱们农村这个岁数已经找不到好的了,老的着急给你张罗,还不是盼着你能以后有个靠山?你要是自己在外面谈一个也行啊,我们也不跟着瞎操心了。”
“我说了我不想谈,我想自己一个人,你们能不能听听我的想法?”
“说的什么话,一个人到老了谁照顾你?”
“我可以自己挣钱,存钱,到老了找个养老院一呆,反正也不见得不好。”
“你以为养老院是什么好地方?女人不嫁人不生孩子就不完整。”
“就算不完整,我也要快乐。”
“……”
张枳琦想要说服他们其实很难,她自己清楚,隔阂实在是太大。
“以后不要再给我介绍,我不见。”说完,她上楼呆着了。
这一天午饭晚饭两个人都没提这事,张枳琦以为他们放弃了,然而隔天,她在楼下看电视的时候又来了一个阿姨。
阿姨和张妈妈坐在一边,张枳琦有心想走,阿姨突然跟她说:“姑娘呀,人还是要有个伴的好,知冷知热的有人照顾。”
张枳琦无语了片刻,嗯了一声。
这阿姨跟她说了一堆,无非就是那些翻来覆去的话,抛出了几个例子,向她论证不嫁人的后果都是悲惨的。
张枳琦忍着忍到人走,她其实是想着好久没回来趁这个空好好休息一下再陪陪妈妈的,事实证明,她想错了。
她抱着手机噼里啪啦跟张露丝吐槽,张露丝回话:【赶紧回来吧,老家那是人待的地儿么?】
老家,尤其是农村的老家,真不是年轻人待的地。
原本想待个半个月的张枳琦立刻缩短了行程日期,最多一周,不能再多了。
下午,又换了另一个婶子,这位婶子比较聪明,她给张枳琦讲相亲男女走到一起后的幸福生活。
要不是张枳琦是个写小说的,她还真可能被说心动了。
不是说相亲不可能有好结果,相亲确实能帮助圈子小的男女增加机会,但也得分适用人群,愿意的你去使劲介绍都没人管,不愿意的干嘛非要强拉?
然后婶子就问:“我听说你是公司文员?”
张枳琦一愣,家里不支持她写小说,认为这是不务正业,被逼急了她只能扯了个谎,说自己是公司文员。
“嗯。”
婶子上下扫了她一眼,“模样是真不错,就是年龄有些大了,你有想过你父母以后吗?不是婶子说,公司文员顶天了也就几千块工资,到时候你爸妈老了干不动了都得你养活,你就那么点钱,现在都说月光族,你也是吧?他们再生个病,要用大笔钱的时候,你拿不出,这怎么办?男人的用处这个时候就显现出来了啊。”
张枳琦不由对这位婶子刮目相看,您真的好会说!
一下子就戳到了她的痛点。
张妈妈三十岁生下张枳琦,在那个计划生育的年代属于非常响应国家号召,但她的亲爸三岁那年就去世了,张枳琦的亲爸是检察官。他们一家以前其实就生活在她初中的那个小镇上,那里还有她的一座房子,不过在亲爸死后无依无靠的张妈妈带着她改嫁到了这边就给卖掉了。
可以说是现实版的灰姑娘,张枳琦在张家一路野蛮生长。小学时候在市里自己独自生活上学,两个大人在老家工作,初中转学去了绥远一中开始寄宿,高中再到大学再到工作,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
张山年龄比张妈妈还要大近二十岁,前妻去世留下了三个儿子,三个儿子最小的都比张枳琦大很多,在她进入张家没多久,三个儿子就和老张分家了。
即便是有三个哥哥,跟没有也没什么两样。
这家里其实也就他们三个人,再加上老张跟儿子们关系不好,两个老人的以后肯定就要靠张枳琦一个人了。
这位婶子提醒了张枳琦,张山和妈妈现在年纪大了,好在身体还算康健,可人老了身体抵抗力就差,难保后面不出什么问题。真到了用钱的时候,她拿不出,光是想想,她就觉得压力山大。
婶子趁热打铁,“所以说,趁现在,赶快找个有钱人嫁了,以后你父母靠着你,一家人好好过,多美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张枳琦接口:“您不知道吧,现在婚姻法婚前个人财产都是个人的,男方要是不给你钱,那也是可以的。”
婶子愣了愣,“那你找个愿意给你钱的不就好了,就你这模样,不难,哪个男的死心塌地对你好钱根本就是小事。”
“自己有钱不好么?花别人的钱不还得看别人脸色。”
“有的花为什么不花?傻孩子,非要自己拼死拼活的干啥,挣钱哪有那么容易的,尤其咱还是没什么本事的,这叫走捷径,人也不能太轴了知道吧。”
张枳琦:“……”婶子你赢了。
这位以前甚至都没见过的婶子贼能说,张枳琦觉得自己battle不过,认了怂。
“您说的有道理。”
婶子乘胜追击:“那你说说你喜欢啥样的,婶子手里有合适的给你介绍介绍。”
张枳琦:“身高一米八,长相好,身材好,别的没要求。”
婶子:“……”
嗨……我都以为没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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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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