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受到惊吓的孩子(警员眼中的),狯岳被他们打包和沙代一起送去检查。
检查结果是除了这个时代正常的营养不良之外,完全没有事,那么高跳下来也没事,让人啧啧称奇。
“能说说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吗?”询问的警员扯着一张笑脸。
狯岳很烦,他现在就想知道大师到底怎么想的,道听旁说再多也要问一次才行。
反正大师总不能是念佛念呆瓜了,真觉得他能一个人在野外生存。
当然无论如何,他确实会让自己活下去。
“不知道。”他简短回答所有问题,并且提出要求,“我要见那个僧人。”
“小弟弟,我们真的很需要了解”“不知道。”
被打断没有让询问的人气馁。
“我们可以给你好吃的哦。”
“我们还能给你找到愿意收养你的父母哦。”
“你待在树上肯定有看到什么吧?不然不会上树的。”
“伤人的是那个僧人对吗?”
“果然是吧。”
全程无应答的狯岳就看着这人三言两语断案结束,完全不准备再调查。
他没给悲鸣屿解释的想法。
虽然能确定其他人骗大师,但大师真的没发现他们谎言下的真实吗?
在大师给他解释完之前,他是不会管这件事的——反正最后死不了,还会变成鬼杀队岩柱。
出意外他就去劫狱,普通人可挡不住鬼。
不过要晚点再去问,当务之急是他现在这个特殊的体质,不好好研究,回头哪天死成灰都不知道。
在不负责想要快速结案的警员唰唰唰写字时,狯岳拿着油纸袋,把他桌子上的炸猪排和可乐饼装走。
先试试吃人的食物。
一边往外走,他一边给自己塞一块可乐饼。
不对。
他停下来,沉默看着手里可乐饼。
为什么要先管吃的,难道消失不见的刀不是更重要吗?
每次白天就消失,晚上要重新凝一把多费血肉费时间。
也罢,吃都吃上了,先去泡一杯紫藤花茶试试。
乱跑几天实验完自己现在情况后,狯岳得出以下结论:
1.刀不会消失,晚上会自动回来
(不能自动追回,丢到外边的刀要自己去找回来,晚上放太阳能晒到的地方会没)
(为了实验晒没两把刀,让路过的主公捡走一把)
2.黄昏和黎明时可自己选择变人变鬼,白天自动变人,晚上自动变鬼。
不过强行维持时,白天也能主动变鬼,但晚上完全变不了人
(好像变来变去被路过的主公看到了,随便,看到就看到,主公又没带剑士,就带了怀孕的天音夫人和几个隐)
3.做鬼时和做人时的实力不相通,伤害相通
(鬼身还能勉强用用呼吸法,人身体质太差用不了)
(第一天白天喝紫藤花茶没消化完,晚上直接躺尸,黎明对着太阳招手受伤,白天手上也有伤)
(白天割人身一刀,回屋没阳光时变鬼能修复好)
(看见这自残修复过程的主公:啊呀……)
4.对鬼的食欲确实比对人强,而且越强的鬼越美味,不过对人也有食欲
(和官府交谈完,出来后正好目睹的主公:又是这孩子啊。
倒是有注意没引起别人注意力,但完全没有躲着我的样子。)
接下来试试早上喝紫藤花,晚上能代谢完多少。
正要端起茶杯,一只手盖住杯口。
顺着看上去,是微笑着的主公。
和无惨相似的容貌,却是截然不同的形象。
“早上还是喝一点甜牛奶吧。”另一个杯子被递到手里,还哄道,“喝了长得高。”
“您认真的吗?”
“有科学依据的,旁边书店有相关书籍,想学吗?”
“不想,这位大人您先等等说这些。”他不尊敬的截断主公的话题。
大抵是为鬼和地狱的时期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改了他性子,为人时还是相当重视尊卑有序。
“大师,我有事情问你。”狯岳更在意他这位悲鸣屿老师。
幼年时被接纳后的抛弃让他难以忘却,那一段时间对他来说,不比桃山差。
曾经流浪的孩子有了他专属的小盒子,正在往里装东西时,给他盒子的人,就这样把他扔掉,甚至没露面。
几天不见的大师跟在主公后面,听到狯岳的声音,眉宇间有些复杂之色。
悲鸣屿想起打鬼的时候,这个被他认为是在外面玩的孩子,问他的事。
‘你决定把我赶出去了吗?’
他更加注意到狯岳的称呼,从之前和大家一样的老师变成大师,陌生的称呼。
(桑岛师傅:因为这孩子有老师了
桑岛师傅:我的,我的)
“大师有默认把我赶出去吧?”
幼童的手抓住僧袍,固执的要一个答案,在没有太阳光的室内,隐隐约约有化鬼的趋势。
答案不满意的话,会怎么样?
鬼杀队的主公心里猜测又推翻,默默把泡着紫藤花茶的茶壶倒掉擦干净。
远处的天音要下马车,被他眼神止住,回了去。
他环顾四周,官府给这些受害孩子分配的临时住所没多少东西,便拿颗随身带的糖在茶壶里泡上糖水。
只给小孩倒一杯甜牛奶,他担心小孩不会喝。
唯一性总是让人望而却步。
“出家人不打诳语,大师为什么沉默?”狯岳盯着他这位大师的脸。
是的话,他要把那天晚上挡下的那一道攻击还回去。
“抱歉,狯岳,在外面很害怕吧。”高大的身躯在他面前蹲下,看不见也保持平视,承认自己的疏忽,“以为你在外面玩,就没有去找你。”
“我偷了钱,然后他们赶我出去。”狯岳说。
悲鸣屿似乎愣了一下。
“现在你还会去找我吗?”
“会。”
“找到之后你要做什么?”
“教你别偷钱。”
主公注意到狯岳的手指甲恢复人类样子。
虽然在这次寺庙事件里,狯岳不算好孩子,但此时此刻,主公看他的时候,笑意更加温软。
能这样直截了当的把所有事情说出来,看来是很容易教导的类型。
狯岳平静下来,相隔他已经难以计数的数个春秋,心里忽然安定,眉毛轻微舒展。
他向悲鸣屿道歉,“抱歉,大师,我偷钱了,香炉是我踢翻的。”
幼时习惯性的盗窃,还有之后情绪上来做的事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尤其在悲鸣屿面前。
香炉……
悲鸣屿想起鬼说的话,鬼因狯岳来到寺庙。
孩子的残忍被明明白白铺开在他面前。
傍晚把狯岳赶出去还撒谎的其他孩子,和因此熄灭紫藤花香的狯岳。
未来的岩柱此时竟然像被毒刺刺到一样僵硬,头一次发现孩童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那边的对话僵住,一时半会大概难以结束,主公试了一下甜牛奶的温度,放到滚热的茶壶旁减缓降温。
贴心,不过是个无效举动。
“我并没有向其他人道歉的想法,但很抱歉牵连到大师。”
狯岳注意到主公动作后,又说了一句话,然后过来直接喝了。
主公给他一个摸摸头。
狯岳:唔
对主公不能‘啧’,烦。
“那些孩子,我已经让隐过来交接,晚上会接走。”主公走过去和悲鸣屿说,“他们都因为不明原因昏迷不醒……”
他们谈话,狯岳看了一眼悲鸣屿行冥附近围着的那一圈魂灵,送上一个大白眼。
狯岳:灵魂出窍还想醒?
魂灵们:从身体里飘出来了……飘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好像还听见有人说‘不对啊,上次就是这个时候死来着’什么的,然后被推回来了……
“狯岳,”被抓伤肩膀的女孩走过来,虽然还很怕,“你能看见我们吧?”
能,然后,“关我什么事。”
他的声音让主公分去一点目光,还一心二用与悲鸣屿交谈着。
“是你先偷的钱!”后边一个男孩冲出来,生气的看着狯岳,“你还有脸和老师告状!”
狯岳思索起黄昏吃普通食物,变成鬼之后会不会恶心的事,根本不理他。
还有日轮刀,刀把别用猩猩绯砂铁,应该就问题不大。
“狯岳。”主公结束那边的谈话,向狯岳伸出手,携着他温和的气场发出邀请,“要来我家暂住吗?”
“……叨扰您了。”
在看了眼晕迷的孩子们之后,主公带着悲鸣屿行冥和狯岳踏上返程的路,发现魂灵们全部消失不见的狯岳给予黄泉好评。
一直在耳边吵太烦了。
虽然主公的马车足够大,在得知天音夫人在车内后,悲鸣屿自请坐到外面,马夫旁边。
和天音夫人说过几句话之后,鬼杀队的当主把注意力落在新认识的孩子身上。
狯岳很规矩的坐在一侧,尝试起半人半鬼的可行性。
在半个小时的努力后,半人半鬼化确定为不可能。
他保持着鬼身,利爪划破手腕,削下一块骨头,又凝聚起血肉,一点点塑造出长刀。
原来那把刀是狯岳的。捡到刀的主公看着狯岳的手腕,缓缓喝下一口茶。
新收的小孩似乎不注意身体,把自己的心血之作随意乱丢。
狯岳:那是我在实验
还乱吃东西(紫藤花茶)。
狯岳:那是我在实验
不过很乖的样子。
狯岳:那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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