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睁开双眼的时候，鹤丸国永一如既往灿烂的笑容几乎亮得要把他刺伤，他眨了眨眼睛，才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又躺在新来的薙刀付丧神怀里，他连忙起身，脸有一点不可见的红，表情还是淡淡的。

「鹤丸，怎么了吗？」

「今天天气很好吶——要出去散步吗？」鹤丸国永看着像是想拒绝的审神者，先一步开口，「你已经连续好几天出阵了，休息一下吧？」

伏黑惠自认不是一个会忙到不顾休息的人，但鹤丸国永的话语让他终于意识到他最近似乎真的几乎没有缓下来，像一个连轴转的陀螺，很少停下，他点点头，白发付丧神牵着他的手，转过头对巴形薙刀说，「我要带他去秘密基地，巴形别来打扰喔——」

巴形薙刀点头，静静看着审神者的背影慢慢离开，慢慢收紧指尖。

伏黑惠跟着鹤丸国永来到后山。

森林郁郁葱葱，一片苍翠，空气里充斥着闲适的气息，这里没有诅咒，没有溯行军，没有短刀的笑声与奔跑的脚步，安静但并不沉重。只有在这种环境里，做出对比后伏黑惠才恍然意识到他之前究竟给自己多大的压力。

要祓除诅咒，拯救善人，期待津美纪清醒；或是让自己变强，寻找回到现世的方法，与溯行军战斗，帮助付丧神。

他并不觉得自己后悔了、或是不应该做那些事情。他确信自己的道路没有错，也知道自己会继续这样前行，可是在不知不觉、无形之中他给自己担下了许多责任，甚至不留给自己喘息的空间。

伏黑惠叹了一口气，才终于觉得胸口轻松许多。

他侧过头，鹤丸国永带着笑看他。

「……谢谢你，鹤丸。」

伏黑惠发自内心真挚地道谢，鹤丸国永看着那双深蓝色的眼睛，笑得更加高兴。他停下脚步，「到这里就差不多了。」

「嗯？」伏黑惠随之停下，眼前的森林与刚才并无差异。

「还记得我说过后山的三把刀吗？」鹤丸国永说，「他们就住在这里。」

伏黑惠顿了顿，他并不愚钝，很多东西都晓得通透，「你想要我见到他们。」

鹤丸国永迎上伏黑惠的目光，金色双眸里一片坦荡，「是。」

「但不是现在。」

伏黑惠还来不及有其他想法，鹤丸国永的承认过于坦然。

「我希望你能救赎他们——但现在，我想先拯救你。」

「……拯救？」伏黑惠抿了抿这个词，忽然笑了一下。

——我要不平等地拯救他人！

真是豪言壮语啊。他往前走。

「欸？」鹤丸国永愣了一下。

伏黑惠穿过一棵开花的树，看见银发的男孩碰上腰间的刀，碧绿色的眼睛看着他。

「哦——好像有新人来了。」

鹤丸国永看着对方，「萤丸。」

被称作「萤丸」的付丧神身材娇小，背后的刀身却几乎比他还要高。

伏黑惠深蓝色的双眼看着对方，神色平淡，「你好，我是伏黑惠。」

萤丸的目光没有游移在鹤丸国永与伏黑惠之间，而是凝视着身后苍翠的树，偶然间能听见鸟儿啼鸣，树叶沙沙作响……

——强大是本质，但最终决定去向哪里，这是每个人的选择。

「……萤火虫。」

萤丸愣了一下，伏黑惠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你受伤了吗？」

还有点关心的神色，但萤丸只是看着自己身边飞舞着的萤火虫，事实上，它们已经陪伴他许久了。传说受到损害的时候萤火虫会聚集起来修复，但有些伤口，却是再多萤火虫也修复不了的。

「啊，这个啊。」萤丸无所谓地说，「是暗堕喔。」

伏黑惠明白了，轻微的、被诅咒的付丧神是没有办法从外型看出差异的，但萤丸可能作为特殊的付丧神，萤火虫试图治愈他的暗堕现象——但毕竟只是徒劳，他根本没有外伤。

「从前阿苏神社的宝剑，为什么如今会变成这样呢？」

他的语气是纯然天真的疑惑。

待续。

靡：下章可能会有神操作出现。别问为甚么没更，因为我卡文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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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二天：萤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