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啊，硝子。”我揉了揉手腕，之前受的伤此时已经全好了，反转术式治疗这种外伤的方便程度远远超过了治愈魔术。

家入硝子点了一根烟，懒懒地看了我一眼，“真的想要感谢我就不要老是受伤。”

我耸肩，“我也不想，不过不会有下次了。”如果不是berserker的攻击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刚好在我完成预设之后，我也不会躲不开。

“夏油这次很生气，虽然表面看不出来什么。”家入硝子推开窗户，夜风吹拂，散去了空气中的烟味。

我垂着头，将从身上拆下来的绷带扔进垃圾桶，“啊，他那种人，心里有什么情绪别人很难看出来吧。”

家入硝子按灭香烟，将还没有抽完的半根烟放回烟盒，“是啊，有的时候我在想，要是他像五条一点就好了。”

至少五条悟直来直去，想什么说什么，不会看场景，也不会顾及别人的想法，特立独行的令人头疼。

但是他们至少不会去担心五条悟会不会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憋在心里。

夏油杰就不一样了，我是觉得他脑子里是有什么奇怪的哲学思想，你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就像一颗危险的定时炸弹，不过好在现在大家的生活还是很单纯的，除了祓除咒灵的时候可能会遇见一些烂人，总体还是比较光明美好的。

“像那个家伙还是算了吧。”我嫌弃的皱眉，如果夏油杰是五条悟那个狗性格，我立刻马上就分手！

家入硝子被逗笑了，“算了，你这次伤的这么重还是不准备离开吗？万一下次伤的更重可能就死了。”

“不行啊，这次的事很重要。”

我十分无奈的摊开手，其实在被berserker重伤之后我确实想要尽快离开这里，让禅院甚尔一个人留在这里就够了。

他死不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死了最好，反正我可以照顾惠和桐田悠子，而且禅院惠也算是禅院家的直系。

如果觉醒了生得术式，我作为他的抚养人，他自然而然是站在我这一边的，那样我在禅院家也有一个十分得力的助手。

但是很遗憾，我留在这里的理由是因为爱因兹贝伦，或者说，这场圣杯战中的魔术师家族。

“其实和硝子你说也没关系的。”我放松的坐在治疗的床上，五条悟和夏油杰出去买饭了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

家入硝子微微侧头，茶色的眼眸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哦呀？居然是我可以知道的吗？”

“其实也没什么。”我从硝子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平时我很少抽烟，“一些关于御三家的事，五条大概也知道一点吧。”

我垂眸，帮助甚尔什么的，都是借口而已，比起没有人情味的禅院嫡女，一个性格嚣张但是会关心血亲的大小姐才是最好的合作对象。

有了在乎的东西，也就有了可以被控制的把柄，我只需要将这些‘把柄’透露的恰到好处就够了。

“有人在联合高层针对御三家。”我吐了个烟圈，看着缥缈的白色烟雾渐渐在空气中消散开来。

硝子的表情有些惊讶，“我一直以为高层和御三家是一体的，有些抱歉，我之前一直以为……”

“以为御三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是吧。”我轻笑一声，“嗯，没错，硝子，御三家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只不过比起高层，御三家因为是由血亲组成的势力，要比高层收敛一些而已。”

硝子神色复杂，她看着我微微叹了口气，“你和我说这些是为了拉拢我吗？”

“答对了，硝子，我确实想拉拢你，反转术式，你的存在在整个咒术界都是极为特殊的。或许没有人不想拉拢你吧。”

我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硝子很聪明，也很清醒，是高专里为数不多的聪明人。

“硝子，我来之前调查了咒术界这些年的情报，加茂宪伦的实验，咒胎九相图，五条悟降生之后，咒灵呈现井喷式的增长……”

我夹着香烟，目光落在点燃的星星火焰之上，“更大的灾难在酝酿，现在的平静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这只是你的猜测，五条和咒灵，只不过是制衡而已。”硝子摊开手臂，对于我的话不怎么相信。

我能够理解她这么想，因为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

“硝子，你觉得现在的咒灵有能和五条抗衡的吗？”我弹落烟灰，抬眸目光锐利的盯着硝子，“恐怕真正的天灾还没到来。”

或许是我的眼神太过锋利，硝子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等她回过神来后，她也明白了我的意思。

“无下限，反转术式，天与咒缚，咒术操使……这些平时出现一个都会被称为天才的存在，现在接二连三的出现在这几年，硝子，这是咒术界历史上从没出现过的情况。”

“不，出现过，在千年之前，平安京时期，那个群星闪耀，天纵之才如繁花的时代。”

但是那个时代也出现了无数极恶之徒，甚至是诅咒之王。

万事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当光芒照耀大地的同时，阴影也如同附骨之疽一样出现。

“这又和你在这里有什么关系？”硝子明白我未说出的那些话，不过她比我想的更镇定，除了一开始的惊讶，现在她依旧是那副慵懒的样子。

“唔，为了禅院家，在没有十影的情况下，我不觉得我能保证禅院家在未来可能到达的危机中得已保全，如果那些人想要撼动咒术界，那么作为基石的御三家首当其冲。”

我揉了揉眉心，“五条家有无下限，禅院家现在可什么都没有，或许未来会出现十影，但是那些都还是未可知，而且太年轻了，我可不想把禅院的未来堵在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小孩子身上。”

这才是我必须留下的原因，除去爱因兹贝伦，我需要和远坂家建立合作关系，咒术界现在靠不住，只能对外寻找方法了。

“啊，搞不懂你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好复杂。”硝子抓了抓发丝，一副彻底放弃思考的样子。

我不在意的笑笑，“嘛，没办法，谁让我很弱呢，总要多动动脑子咯。”我很弱，即使是一级咒术师。

作为女性，我的力量并不够，父亲能够轻松打出的伤害，我只能在用咒力加强身躯后才能打出。

力量不够，咒力的储存量不够，这些都是我必须正视的问题。

“天塌了有个子高的人顶着呢，这就是我现在的想法。”所以我并不准备接受你的拉拢。

家入硝子拿走了我的烟，“病人还是先不要抽烟了。”

意料之中的回答。我无奈的摊手，“好吧好吧，我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啦，不过硝子酱还是要提高警惕，高层都是一圈贪婪又腐朽的老鼠。”

“我知道，不过直子，我现在很好奇一件事。”

我看向硝子，她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正在专心的将废弃的医疗用品打包，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嗯，我会认真回答的~”我翘起腿，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信息，卫宫切嗣给我发了一条消息，caster的御主大肆虐杀普通人，现在教堂宣布暂时停战，先讨伐caster。

参与讨伐caster的御主在结束之后会得到额外的奖赏，令咒。

居然是令咒作为奖励，还真是大手笔啊……

甚尔带回来的断手，属于间桐雁夜的令咒并没有在其主人死去时消失，在加上这个奖励，这么一来就证明教堂有手段将御主没有使用的令咒回收。

多一条令咒就是多一分战力，甚至有可能让英灵多放一次宝具，这在整个战斗中都是有利的。

不过卫宫切嗣估计想对付的不止是caster主从，在大家都联合的情况下除掉其他御主或者英灵。

嗯，是他的行事风格，就是不知道saber怎么想。

我嘴角扬起一丝充满恶意的笑容，不管saber怎么想，他们之间的关系只会更恶劣。

爱因兹贝伦只是让卫宫切嗣别死在圣杯战，可没说他之后怎样。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差点死在卫宫切嗣手上的仇我还没报呢。

卫宫切嗣要是和saber关系缓和了，对我的报复计划科不是什么好事。

“你真的喜欢夏油吗？”硝子清冷的声音将我从思绪中拉出，我听着她的话有些回不过神，愣愣的看着她，“什么？”

“你真的喜欢夏油杰吗？和他在一起真的出于爱吗？”

茶色的眼眸紧紧的盯着我，似乎想要从我身上找到任何一点不对劲。

“我真的喜欢他，硝子。”我坦然的和她对视着，是的，我喜欢他，一见钟情也好，见色起意也好，我对他确实抱有名为喜爱的感情。

但是……

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喜欢一个人，以及和一个人在一起，是两件事，它们可以有着相同的目的，也可以有着不同的目的，只不过现在。

这两件事恰好都发生在夏油杰身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