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的火焰将天空渲染成刺目的赤红,阴云将星光遮蔽,满目之间,只有大地上流淌的黑色岩浆和冲天的赤色火焰。
我愣怔的看着天空中巨大的空洞,漆黑的粘稠液体不断的从那个空洞中流出,鼻腔内满是大火焚烧后的焦糊味。
浓烟从各处飘起,世界已然变成一片废墟,废墟之上,无数看不清面容的尸体堆叠在一起。
鲜血的腥臭混杂着焦尸的古怪气息让我忍不住干呕起来,胃里像是被灌入了冰冷的海水,拉扯着我的意识不断在黑色的水流之中沉沦。
我有些恍惚的跌坐在地上,手上沾满了漆黑的粘稠液体,那些东西像是有生命一般,不断的钻入我的皮肤,灼烧一般的刺痛让我下意识将手上的淤泥甩掉。
依旧是白皙如常的皮肤,纤长的手指因为疼痛微微颤抖的,上面却没有丝毫伤痕,似乎刚刚我所感受到的一切只是幻觉。
这里是什么地方?
大脑像是生锈了一般,连最基本的思考都十分困难。我紧紧皱着眉,抬头环视四周,试图找到一丝令我熟悉的景物。
啊,我看见了,巨大的空洞之下,那个被大火熊熊燃烧的建筑。
天空上的那个巨大空洞流淌着污秽一般的黑色淤泥,光芒在接近之时就会被其吞噬,它就像世界的破口,那样突兀,恐怖,诡异。
火焰随着黑色的淤泥流淌到各处,举目皆是赤红,耳边充斥着惨叫和哀嚎,这是一场可以用天灾来形容的灾祸。
一只苍白冰冷的手忽然抬起了我的下巴,我一惊,有人站在我身后,我刚刚却没有丝毫感知。
“看,马上就可以,降生了。”女人的声音中充满了扭曲的喜悦,纯粹却满含恶意的喜悦,即将降临于世的喜悦。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一只金色的圣杯从淤泥中升起,杯中不断的涌出由恶意凝结的漆黑物质。
不能让那个东西降生!
满载着恶意的圣杯,如果让这种东西作为万能许愿机降临,我已经可以想到胜利者的愿望会被扭曲成何种可怖的存在。
那不是为了承载降生之喜悦的许愿机,而是充满着恶意扭曲的祸根。
“那个人偶的身躯已经毁掉了,不过我可以使用你的身躯,作为承载之物,你的身体韧性很强呢。”
此间之恶抚摸着少女的脸颊,声音温柔,犹如一位深爱着自己孩子的母亲。
我只感到一阵的恶寒,脑子此时清醒了一些,身后女人嘴里的人偶恐怕就是爱丽丝菲尔了,爱因兹贝伦家的人恐怕也没想到圣杯会变成这个样子吧。
之前占据爱丽丝菲尔身躯的恐怕就是它了,我失去的那段记忆估计也是它做的,是为了占据我的身躯吗。
我垂下眼眸,心里快速的思索着对策。现在的我感受不到丝毫咒力的存在,四肢无力,根本无法反抗后面那个东西。
不过这里应该是意识空间或者圣杯中的空间,我的身躯应该还处在昏迷之中。外界圣杯应该快要降临了,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圣杯已经回收了四位英灵,卫宫切嗣手上三枚令咒,韦伯无法支撑rider的耗魔,archer和御主应该是远坂时臣。
这么一看,胜利应该是在saber和archer之间,那么最后的决战应该快了,目前想要阻止圣杯降临就只有毁掉圣杯……
似乎有人和我想到了一起,我听见身后以爱丽丝菲尔形象出现的存在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它双目赤红,凄厉的尖叫着,“不可能!卫宫切嗣!卫宫切嗣!我要杀了你!”
裂痕在这个世界蔓延,囚禁于淤泥之中的英灵发出哀嚎,世界像一面被摔碎的镜子一样碎裂开来。
身后的‘爱丽丝菲尔’不甘心的尖叫着,整个人像是融化一般化作了淤泥。
我努力的蜷缩起来,耳边响起世界破碎的巨大轰鸣,以及saber绝望到了极点的悲呼。
眼前是炫目犹如白昼一般的巨大星光,被世人所歌颂的一击,代表着胜利的剑光,以及saber啼血一般的哀鸣。
这就是saber的宝具吗……
我看见了即将化作灵子的少女,她似乎经历了一场辛苦的鏖战,身形娇小的少女衣着狼狈。
原本被束好的发髻此时也散乱开,半长的金发垂落,那张清秀的脸上充满了令人心疼的悲伤。
原本清澈坚定的碧色眼眸此时满是哀伤和茫然,为了拯救自己的国家,她不断的追逐着圣杯,哪怕自己的王道被否认嘲讽,她也不曾感到迷茫悲伤。
而此时,即将诞生的希望,自己追逐的奇迹却亲手毁在了自己手中。
那原本是,唾手可得的胜利。
巨大的悲伤笼罩着她,我伸出手,抚摸着对方即将消散的脸庞,saber似乎有所感应,眼中闪烁过一丝惊讶。
是卫宫切嗣。看着saber在我眼前消散,我缓缓收回手。只有卫宫切嗣能够让saber用宝具摧毁圣杯。
在意识被拉回的前夕,我看见了从破碎圣杯中涌出的无数黑泥,以及和淤泥一样如同瘟疫一般蔓延开来的火焰。
“你醒了。”
我坐起身,春日深夜的寒气让我颤抖了一下,下意识裹紧身上的披肩。
羊绒质地的披肩很柔软温暖,让我有一种被人拥抱的错觉。
“结束了。”并不是询问,而是肯定,我可以确定刚刚我的意识是被圣杯拉进了一个意识空间,
禅院甚尔靠着车门,手里夹着一支烟,点燃的香烟在黑夜之中像燃烧的星子一般引人注目。
“哼,一场圣杯战,你比英灵还多灾多难。”禅院甚尔踩灭烟蒂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我抬眸看去,我们两人有着相似的眼睛,无论是形状还是瞳色。
不得不说,禅院家的血统十分强大,帅哥美女的样子都有些相似的地方。
“卫宫切嗣失败了。”我站在车边,禅院甚尔将车停在了远离市区的山路上,视野十分开阔,可以看到燃起熊熊大火的冬木市市区。
最后的决战,甚尔跑路了。常年游走在危险边缘的他或许早就嗅到了其中危险的气息,既然已经预知到必然失败的结局,他怎么可能白白送死。
“你带我来这里,让卫宫切嗣一个人孤军奋战,你不怕爱因兹贝伦知道?”
我缩了缩脖子,恨不得将自己蜷缩进披肩里,冬木市的夜晚真冷啊。
“爱因兹贝伦不会听失败者的话,卫宫切嗣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被舍弃的棋子了。”禅院甚尔嘲笑的咧开嘴角,恶劣的嘲笑着失败者。
我耸了耸肩,“你猜对了,爱因兹贝伦不会在见卫宫切嗣了,真可怜,他还有个女儿在爱因兹贝伦。”
想到爱丽丝菲尔的真实身份,我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说,“或许他的孩子会走上和母亲一样的老路吧。”
“拯救不了自己的妻子,也拯救不了自己的女儿,卫宫切嗣,真是个可悲的男人。”
同样有老婆孩子的禅院甚尔更加看不上卫宫切嗣了。
牺牲老婆,现在连孩子都保不住。
“你应该庆幸,爱因兹贝伦给我们的任务只是‘辅助卫宫切嗣’而不是‘帮助卫宫切嗣夺取胜利’,不然我们的任务也算是失败。”
对于身边这个五十步笑百步的人我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傲慢的魔术师家族。”禅院甚尔拉开车门,坐到了驾驶位,我也坐回了后座。
没错,傲慢的魔术师,爱因兹贝伦从骨子里看不上出身咒术师的我和甚尔,所以委托任务的时候就只是让我们‘听卫宫切嗣的话’。
不需要有自己的计划,只需要完成卫宫切嗣的计划,只需要当一条好狗就可以了。
所以即使是失败了,也只是卫宫切嗣的原因。
而卫宫切嗣已经彻底失去了和爱因兹贝伦交流的资格。
离开冬木市后,暗中一直环绕我的寒意也渐渐消失了。手机开机后,我看见了夏油杰发来的短信,我昏迷的时间挺长,他似乎很着急,但是一直联系不上我。
唔,看起来回去之后要好好解释一番了。
不过,也不算受伤吧。我莫名有些心虚的缩了缩脖子,只是不知名原因的昏迷而已。
收到我消息的夏油杰第一时间给我打来了电话,我斟酌着语句,将我昏迷的原因说成了一个不痛不痒的小魔术。
电话那头的夏油杰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但是莫名让我有点发憷。
没有丝毫犹豫,我开始拉着禅院甚尔串口供。
禅院甚尔不同意,他巴不得我翻车看我的笑话,想让他帮忙串口供?做什么白日梦呢?
面对禅院甚尔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我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点开手机里的一条录音。
禅院甚尔的声音响起,是他想把惠卖给我的录音。
顿时禅院甚尔的脸黑的不能再黑,我笑嘻嘻的关掉录音,“哎呀呀,堂兄,你猜悠姐听见这段录音会怎么想呢?会不会超级生气呢,哎呀,悠姐身体本身就不好,万一到时候气坏了怎么办呢~”
来啊,互相伤害啊!狗东西!以为我手上没你把柄是吧!看谁狗的过谁!
禅院甚尔:草!老子迟早杀了你!
在我的一番友好交流之下,禅院甚尔黑着一张脸和我串好了口供。
看着禅院甚尔一脸要吃人的表情,我的心情十分愉悦,果然,自己的快乐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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