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视着克拉克，不动声色将他后退两步的动作收入眼中。

往后退？

他是认真的吗？

我有那么吓人吗？

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行为确实太过反常，肯特看了我一眼，讪笑道：“抱歉，我只是觉得，这手链有点太贵重了。”

他语气里的惶恐不似作假。

我忙打断了他，“一条手链罢了，能值什么钱，收下吧，肯特先生。”

说这话时，我本想趁肯特愣神之际，将东西塞到他手中，不料肯特嘴里忙着道歉，身体畏畏缩缩，却还不忘防我。

他动作快的出奇，原本落在双腿边的手连忙挥动，作出拒绝的摆手，便揭过了我的送礼。

“不不不，真的太贵重了。”他再次强调道。

“假如你不肯收下，就是不给我面子。”我稍微黑了脸，严肃道。

收礼这种事，客套一下便也罢了，一二三，再而三的拒绝，不就是摆明了给我脸色看。

我不知晓肯特在想些什么，他面上红了一阵，青了一阵，才在喉间干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说话时，偷偷瞥了一眼。似乎意识到我确实因此生气了，他才又改了态度。

“那就谢谢您的好意。”肯特垂下眼，端出一副好声好气的模样，大概是想通了什么。

眼见他终于还是收下了那条手链，我觉得心里又舒服了不少。

……

在送肯特回家这个问题上，我们又产生了某些小小的分歧。

肯特觉得自己打车就好，他说并不想继续给我添麻烦。

布鲁斯则提出他愿意送送肯特。

我质疑了布鲁斯送肯特的请求，总觉得如果再让布鲁斯送肯特回去，他指不定又会怎么折腾人家。

最后还是我送肯特回了家，虽然开车时我看着后座的布鲁斯，完全不懂他为什么硬要塞上来。

当然肯特的公寓还是让我有些震惊，我总觉得它有点过分简陋了。

不过当略显局促的肯特站在那里，诚惶诚恐地看着我们三个，问我们要不要进去喝杯茶的时候，我还是心里软了一下。

整洁的房间，柔软的床铺，床头前甚至还有一束新鲜的雏菊花。主卧旁便是厨房，各类调料分门别类，尽然有序。

看来肯特还会做饭。

倒是极具有生活气息。

怎么说呢，环视一周，我愣是没找到什么可以调查的地方。

肯特的家，和他的背景一样干净且温馨。

唯一有趣的是，肯特拿来给我装水的茶杯是蝙蝠侠联名款的。

事实上，在这个堪称温馨的小屋里，蝙蝠侠的相关周边总会时不时冒出一下。

我看着手里的杯子，下意识地挑了挑眉。

别的不说，我的竹马一直在哥谭人嘴里和蝙蝠侠绝赞绯闻中。

当然他再三和我强调，他不喜欢男的，不过考虑到他毕竟是布鲁斯，所以我也拿不准，他是不是真的和那位黑暗骑士有某种不正当关系。

谁知道呢，反正我曾经偶然遇见那位黑暗骑士的时候，他对我的态度可谓是古怪极了。

而我的竹马，也一直热衷于在外人面前尽力讽刺这位黑暗骑士，搞的像什么怀春少男为了吸引心上人的目光故意反而为之似的。

嘛，谁知道呢。

果不其然，布鲁斯看到肯特给我端过来的那杯水，立马就急了起来。男人完全不顾形象，便喊了起来，“你居然喜欢蝙蝠侠？！”

他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克拉克，倒有些妄图用眼神吓退对方的意图。

肯特照例瑟缩了一秒，却很快变了神色。

他大概是误会了布鲁斯的意思，毕竟那句“你喜欢蝙蝠侠”从布鲁斯嘴里说出来确实很像嘲讽，肯特显然讨厌布鲁斯霸道的态度，他一下子怒了起来，脸上也浮现出几分薄红，“喜欢蝙蝠侠是我的自由！”

说完，肯特尤嫌不够，瞪了一眼布鲁斯，“就算你是布鲁斯韦恩，你也不能不允许别人喜欢蝙蝠侠！”

鉴于这是一直好脾气惯了的肯特，他这番行为已经算得上是硬气了。

布鲁斯肯定被肯特难得的硬骨头气到了，他站了起来，颇有些要和肯特好好科普下谁才配有能喜欢蝙蝠侠的资格。

眼看他们就要幼稚地争起头花来，我介入了这场争论。

“抱歉，肯特先生。”我对肯特真诚道：“布鲁斯不是故意的。”

肯特的脸色缓了一点，但还是冷的。

我不得不继续道：“既然你喜欢蝙蝠侠，那么过几天我送你些他的周边便是了。”

说话间还不忘再拉踩布鲁斯一下，“别和布鲁斯计较，他就是这个性子。”

我没错过肯特在听到我要送他那些东西时，亮起的眸子，只是男人仍然纠结着，“不，这不是什么大事，您不需要专门替韦恩先生道歉。我是说我确实很喜欢蝙蝠侠，但我并不需要您专门送我……”

“我记得他的ip好像出过某些限量款手办什么的，”看着肯特明显向往的脸，我不禁疑惑道：“你确定你不想要吗？”

那些款式我实在分不清，我对它们也没多大兴趣，但是我记得它们在财务报告书上为我挣的钱可不少。

“那就谢谢您了！”他很快又欢呼雀跃起来。

行吧，送他条手链他能推托半天，给他蝙蝠侠的周边他就欢欣不已，啧。

不过挺好的。

起码我们从肯特家离开的时候，男人还是肉眼可见的兴奋。

他还真是够喜欢蝙蝠侠啊。

……

我给莱克斯准备的房间可比肯特的公寓大多了。

眼见莱克斯看过主卧以及一旁的书房、画室、琴室，目光从绮丽的窗纱跳到地砖繁复的花纹,从烂漫的鲜花再到木雕的茶几，他的手抚过层层叠叠的书脊来到镶框的油画旁，我就知晓他是满意的。

窗外明明可见天色已晚，现代灯光却硬生生地为大都会点缀出人造繁星，那片迷离的灯海，倒是美丽至极。

“特意为我准备的？”室内的灯光比屋外柔和不少，莱克斯便坐在那片光里，朝我抬起脸。

他说话时，惯常的带点讽刺，却又在某一瞬隐隐间露出一点期待来。

我点了点头，“你喜欢吗？”

他没第一时间回我，只是又扫了眼房间布置，才答道：“还行。”

行吧，反正莱克斯也不是第一天不好好说话了，我都快习惯了。

在他嘴里，还行约莫就是等于满意。

而后他的话题不知道为什么又跳到了肯特，莱克斯静静凝视着我，过了许久，才轻讽一笑，“依你的品味，与其送克拉克那些东西，不如以后多给他送点蝙蝠侠周边。”

“你不喜欢蝙蝠侠？”我没太懂他这句话到底是想表达什么，是想讽刺我的品味，还是讽刺我送肯特的所谓贵重物品给了肯特太多的心理压力，亦或只是想讽刺克拉克喜欢蝙蝠侠实在是选错了偶像。

鉴于我不太想承认前两点，所以我直接选择问了他第三个问题。

莱克斯半阖着眼睑，没有回我。

我总觉得比起“不喜欢”这个词，他可能只是单纯地对蝙蝠侠不感兴趣。

或者更简单点，看不上眼。

“当然肯特喜欢蝙蝠侠也算正常，喜欢他的人确实很多，”我看了眼莱克斯，继续解释道：“虽然他的粉丝大多数是哥谭人，根据公司的财报表示，蝙蝠侠的ip在大都会的占有率并不是那么高。”

莱克斯看起来算是认可这个解释，即使他脸色不是太好看，倒也没有反驳。

“不过我以为凭肯特的性格，外加他选择在大都会定居，他应该会更喜欢超人的。”快要分析完，我补充了一句。

莱克斯却冷哼了一声，声音也骤然尖锐起来，“超人？！他也配！”

我不解地看向他，莱克斯的眉头紧缩，看起来想竭力控制住刚刚的那份尖利刻薄。

“你不喜欢超人？”我狐疑道。

“没有。”他生硬地答道，身体却仍旧绷直。

噗呲，看到他的反应，我不禁笑了一下。

这次换他脸上浮现出困惑的神色。

“不喜欢便不喜欢，没必要强求自己。”我扬起嘴角，只觉得他的反应有趣。

“那你……”莱克斯犹豫着，话没说全，但我大概已经知晓他的意思。

他好奇我对蝙蝠侠和超人的态度。

“我不在乎他们，”我的视线落在莱克斯身上，理所当然道：“蝙蝠侠也好，超人也罢，是借用现代科技装备自以为行侠仗义的普通人也好，是超能力者也罢，只要不影响我挣钱就行。”

喜欢也好，憎恶也罢。

我不理解那种心情。

一些游走在法律边缘地带的家伙罢了，如果不是靠我去给他们游走权利，谁又会真的尊重他们？

他们又不是普通人，自然不受我们的律法保护。

更可笑的是，他们中有的甚至都不算人。

算计价值就够了，喜欢和憎恶都很无聊。

“你只是讨厌超人，并不代表如果有可以从超人身上攥取商业价值的机会，你就会因为你的负面情绪，拒绝吧？”我继续问道。

莱克斯缓缓抬起眼，看我的眼神愈加古怪。

片刻后，他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就继续憎恶他吧。”我对莱克斯笑了笑，顺势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想厌恶就厌恶吧，反正那不过是个非人类。”

他轻颤了一下，没有作答。

只是，相比起讨论所谓的超英，我此时有些更重要的事。

我眯眼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时候已经不早了。

“先把衣服脱了吧。”

我的眼里映出莱克斯纤细的身影和他碍眼的西装外套。

艾琳：搞不懂你们对超英这些奇奇怪怪的情绪是怎么冒出来的，皱眉jpg

不过算了，这些人都是我在乎的家伙，所以稍微哄一下好了（不是）

决定了，去看看作为ip直营商拥有的满地蝙蝠侠手办，思考，思考半天，还是没搞懂到底那些人为什么对此趋之若鹜（）

但是限量款蝙蝠周边卖的确实好！

所以决定继续生产新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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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Chapter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