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漩涡真纪去东京也没有别的事,只是夏油杰回来了,几个同学难得聚一聚。
而织田作之助也不能完全说是陪她来东京,一位同乡的作家前辈正在东大创作科任教,看了他那篇《雨》后,表示想同这位后辈交流一下。
于是两人抵达东京后各去干各的事,下午再一同回横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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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这几年在外面过的如何?”漩涡真纪转着家入硝子的笔问到。
虽然大家消息联系没有断过,但这几年夏油杰确确实实是没再回来过,只在消息里提及一些带着菜菜子和美美子世界各地游历的事情。
许久不见,夏油杰倒是那副温柔慈悲的气质修得更加圆满,年少时候潜藏着的矛盾又尖锐的东西在流逝的时间和宽广的天地中融化了。
“挺好的,”夏油杰笑了笑说到,“真纪这么关心我,我很高兴。”
家入硝子看同期一回来仍旧没对真纪死心的样子就有些头痛。
不过她想起真纪这么些年好像真的没和那位织田在一起,让同期撬撬墙角也好。
五条悟也比前些年成熟不少,毕竟都当上老师好几年了,不过还是熟练地一把勾住夏油杰骄傲说到:“我就说用不着等你回来我就把他们都处理好了吧!”
“当年的位子还给你留着呢,”五条悟像一盆白色的葱的头发欢快地抖了抖,继续问到,“还要继续我们的计划吗?”
自从正式开始留校高专后,五条悟就把当dk时期的墨镜换成了缚眼的绷带,然后他的头发也不知为何从自然垂落变成了直立冲天型。
硝子悄悄告诉真纪,现在高专的废弃垃圾桶里多了许多使用过的发胶瓶。
“当然了,我没有忘记,”夏油杰拍了拍好朋友的肩膀,回到高专后他又捡起曾经意气风发的模样,“现在还差一个向老橘子们宣告我回来的机会。”
漩涡真纪的电话铃声响起,她走到一边接通,听完后轻松的神色变成了严肃,摇了摇手机对夏油杰说到:“给你宣告的机会来了,还有,我们要给他们带点咒具过去。”
——
这还是漩涡真纪第一次进入这个世界的大学校园,绛红色砖块和斑驳石材依照英式建筑的风格修筑。
因为是秋天,金黄色的银杏叶落了满地,掩映在经历历史过往的教学楼后,怪有几分忧郁肃杀感,或许是来去的大学生都匆匆。
“织田作和他前辈交流完出来的时候就发现文学部大厅门口盘旋着只咒胎,威力绝对不弱,可能马上要孵化。”
漩涡真纪没心思关注世界名校内部的景色,只和夏油杰两人快速走向文学部的小楼,在显眼的地方她并不打算暴露自己的不同寻常之处。
“然后今天在经济学部上课的建人也察觉到赶过来了,但是他没带咒具。”
两人看似平平无奇的背包里各装了一把铊刀和一把咒力子弹,低头与忙碌的大学生们擦肩而过。
五条悟没来,是帮他们处理进东大的后续,同时发难负责监测的“窗”的失误。
到了文学部的门口,果然在咒术师的眼里,咒灵的污秽已经爬满笼罩住了整栋楼,浓郁的红色咒胎在一楼大厅里不停生长。
“真纪,”织田作之助从门边走过来,警戒地握着他随身携带的手枪,站到漩涡真纪身旁说到,“已经进入它的领域里了。”
漩涡真纪闭了闭眼感知,然后有点惊讶,毕竟连她刚才都没意识到已经进入了领域。
“它的领域重在规则,”同样好久没见的七海建人从夏油杰手中接过铊刀,现在却不是叙旧的时机,他练手地挥舞了几下咒具说到,“普通咒力没用。”
“甚至说无法造成伤害,我刚才对他使出了黑闪。”
黑闪是一项杀伤力相当高的咒力攻击方式,连黑闪都无法造成伤害,漩涡真纪的神色不由得凝重起来。
“根据它的规则能对其造成伤害,但是我听不懂,只有织田先生可以懂一点。”
听不懂是什么意思?只有织田作明白又是什么意思?
七海建人一介绍完,那颗咒胎就蠕动呢喃着:“所有的字词均是不及物的,没有意指,没有方向。字词的连续是一个不断否定的过程,充满可能性,没有趋向,处在运动当中却在势均力敌的对立因素中保持静止状态。”
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东大连咒灵也这么讲究文化水平吗?
然后另外三位齐齐看向唯一的作家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难得显出有点头痛的样子,一边把咒力子弹塞入枪中一边苦恼说到:“我不是学院派,比较偏向市井来着。”
织田作之助看似随意地抬起手臂,漩涡真纪却能感觉到此刻的织田作之助相当危险,就像一只伏在草丛中的大型猎犬。
蓝色的眼睛在咒灵阴暗的领域里如冰冷火焰般轻微亮着。
“也许是零度写作,作者之死?”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温和,然而随着他话音的是一声扳机,一颗干脆利落的子弹。
子弹以极为精确的角度擦过咒胎的额头。
虽然完全没有打中但眼前的咒胎却像是被击中一样发出痛苦的嘶吼,接着快速而不断地继续呓语着。
“审美判断是无利害、无概念的,不涉及对象的有用性和完满性。但审美时,客体的纯形式适合了主体的心意机能,而不把这表象归于任何概念和规律之下,在主观上又是合目的的,是无目的的合目的性。”
织田作之助无奈地投降说到:“我不懂康德。”
突然织田作之助预知濒死未来几秒的异能被动发作,他立即大声提示到。
“要爆炸了!”
而话音还没落下,咒胎就猛然剧烈爆炸,领域中的文学部大楼摇摇欲坠,烟尘与砖块俱落。
漩涡真纪飞快抱起速度到底没有她快的织田作,快速给两人都加上防御的紫炎阵封印,敏捷地跃到较远处。
至于杰和建人,不需要担心。
果然夏油杰一听到织田作之助的话就立即召唤出坚硬的咒灵围住他和七海建人。
爆炸平息,咒胎依旧安静在大厅中央孵化,只是较之前更为庞大了。
漩涡真纪放下织田作之助,闭了闭眼感应后说到:“再来一次它就要孵化了。”
不过织田作之助淡定地说到:“没关系,让它来。”
他神色不变地擦了擦枪。
平静下来的咒胎继续说着怨念深重的话语:“力比多是本我中的xing yu冲动,转化到客体或性目标的能量基础,是xing爱与快乐的一切表现,是生和死的本能。”
织田作之助了然地点点头,看向夏油杰说到:“弗洛依德的精神分析,请夏油君用咒灵攻击它的下半部分。”
夏油杰迅速命令咒灵猛烈袭击向咒胎,咒胎在痛苦的尖叫中被他的咒灵已然啃食掉了三分之一。
咒胎在被包裹的血肉拼命蛄动着想要吃掉这些人类,又限于自己的领域规则和尚未孵化成功的情况,不得不在胚胎里以极其刺耳难听的声音挣扎着绵绵不绝地诅咒。
“言谈是在和潜在对象的对话中完成其功能的,并且和其他言谈一起构建了话语的公共空间,各种差异和不同的声音借此汇成一个充满张力的复合体对话。”
对话永远是指向尚待完成的区域的,在小说里,作者和主人公的对话是不会完成的,这是审美活动的“事件性”特征。
织田作之助领悟过来它后面要说的话,不能让它实现“对话”无法完成的诅咒!他们要赶在咒胎之前实现“尚待完成”。
否则他们在这个领域将永远无法对它造成伤害。
“真纪!”
时间由不得织田作之助多说什么,但他相信她。
织田作之助再次举起手中的枪,手臂一转,朝着漩涡真纪的方向开去。
冷冷的蓝色眼睛和子弹一起看向漩涡真纪。
漩涡真纪一下子明白了织田作的意思。
在子弹击中她的前一秒,金色的封印锁链轻巧地碰过去,以极为精确的角度和再次输入的微妙一丝咒力,促使咒力子弹擦过而迅速转弯向咒胎!
郁红的咒胎轰然再次爆炸,四人熟练躲避,待烟雾散去,终于只剩下血肉横飞的咒胎遗骸。
“真纪,对不起。”
虽然是危及性命的大事,但织田作之助永远不想让自己的枪口对准漩涡真纪,微微弯下身子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道歉。
漩涡真纪自然地揪了揪他头顶立着的一点头发,笑着说到:“织田作又没有错,况且织田作刚才冷淡开枪的样子很帅嘛。”
织田作之助的耳尖红了一下。
不远处夏油杰的眼神暗了一瞬,离他最近的七海建人忧愁地想到,怎么每回见证夏油学长失败时刻的都是他。
不过夏油杰立马恢复过来,和无事发生一样向他们俩指了指外面不知道何时已经黑得彻底的天空,笑眯眯地说到:
“看来领域里时间流逝不一样。这么晚了,真纪和织田先生还要回横滨吗?”
织田作同乡前辈是川端康成,他们俩都是大阪人(真是有点难想象川端是大阪人,他活脱脱的京都风味)
普通人在濒死状态可以看见咒灵,所以织田作在那个领域里也可以看见
我不知道算不算超出原本咒胎设定,超出了就当这是东大的咒胎,还是文学学生怨念组成的,厉害一点正常
其中文学理论的话删了一点,反正更显得无序了(学西方文学理论的时候我觉得我都能制造咒灵了,有些简直是天书)
子弹不能转弯但是咱是非科学咒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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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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