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蓝发少年吃掉第六个鸡腿,喝完第四杯茶的时候,阿北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东西吃。”
少年擦了擦嘴角,合掌感激的看向三人:“多谢几位阁下接济,在下无以为报,定会帮各位找回失窃之物。”
少年的年纪似乎并不大,穿的规规矩矩的,身上的衣服上还绣着玄妙的铭文,戴着的白色手套上还镶嵌着一枚水系神之眼,一看就是驱邪的方士。
胡桃问:“你和刚才那个鬼魂认识?”
少年道:“实不相瞒,我追击这个捣乱的小鬼王已经五年了,原先是在轻策庄发现了她的存在,然后我一路追赶,从璃月追到了须弥,再从须弥追到了枫丹,再从枫丹追到了蒙德,最后又从蒙德回到了璃月。”
阿北评价道:“呃,你这是变相的旅游啊,都已经完成了四国旅行了,旅行者都没你那么快的效率。”
“重点不应该是你跑了这么多国家,最后居然又回到了璃月,难道你就没发现她把你耍了吗?”胡桃指出了问题的关键。
少年疑惑:“诶?有……有吗?”
胡桃:“你绕了这么大一圈子,又回到起点,她不是耍你是什么?话说她是鬼王?鬼王有这么闲吗?”
喻归解释道:“鬼王级别确实很高,他们可以触碰实物,甚至可以继续使用生前已经拥有的神之眼,大多数鬼王都喜欢定居在幽冥司,留恋凡尘的鬼王大多喜欢隐居,所谓大隐隐于市,只要不泄露自身的阴气,一般人也是发现不了他们的,因为谁也不知道和你亲近的邻居究竟是人还是鬼。”
“有道理,诶,你……对了,你叫什么?”胡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看向蓝发少年。
蓝发少年老实回答:“在下名为白朝,是个方士,也兼职冒险家,目前正以抓捕鬼王北暮为目标做持续旅行。”
阿北问:“北暮是那个捣乱的鬼王的名字吗?”
“是的,虽然她从未伤人性命,但做过的坏事也不少,令人义愤填膺,之前在须弥,曾经偷过教令院一个学生的论文,害的那个人差点没毕业,后来在枫丹,擅自更改一位发明家的发明,最后害的那位发明家差点被满屋子的玩具淹死,之后又在蒙德城放了一群野猫狂奔,其中就有一位对猫毛过敏的吟游诗人不幸中招,现在到了璃月她又开始了极为恶劣的行径,不把她抓回来教育实在说不过去了。”
胡桃:“可问题是普通人对鬼王根本构成不了威胁吧?”
白朝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姿十分老实:“我是想找人帮忙的,之前就联系了一位名为重云的同行一起,那位重云兄弟一听是要捉鬼王,兴奋的就自己先去找北暮的下落了,到现在我也没见着他,不过听他说他是纯阳体质,一般邪祟近不了他的身,为此他十分苦恼,但我觉得北暮是鬼王,应该也不怕这种体质,重云兄弟这下应该能如愿以偿了。”
阿北疑惑的问:“不过你怎么能饿成这样呢?按道理说冒险家再穷不至于连饭都吃不起啊。”
白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实不相瞒,我……荷包丢了,没钱吃饭,不过我会还给你们的,这点你们不用担心。”
喻归轻描淡写的说:“一顿饭钱而已,不用在意。”
阿北吐槽:“某人自己都不够花,还好意思帮别人。”
喻归:“……”
钟离道:“若是按照白朝阁下所说,那位叫北暮的鬼王其实从未害人性命,只是有些调皮捣蛋?”
白朝低头叹了口气:“可以这么说,但这么做会给人造成困扰啊,她好歹曾经是人,应该会清楚明白这样的道理啊。”
钟离:“以普遍理性而论,确实如此,但……”
喻归接了钟离的话:“谁又能保证那孩子是不是正好在叛逆期呢。”
胡桃问:“什么叛逆期能五年啊?难道当了鬼思维方式就和人不一样了?有这个说法吗?”
阿北说:“人还是那个人啊,不可能会性情大变的,除非他人格分裂了。”
眼看着三人一鼠就这个问题要进行长时间的谈论,白朝连忙开口将话题又扯了回来:“打住,四位,你们难道不关心自己被偷的东西吗?”
喻归:“神之眼而已,大不了再向神要一个。”
白朝:“……”我还没听说过神之眼丢了还能向神再索要一个的。
胡桃:“一叠符咒,再画就行。”
钟离:“以普遍理性而论,我的扳指确实有拿回来的必要,但是既然那位鬼王不作恶,我想玩腻了她应该就会还回来吧?”
白朝不知道该做什么评价,半天了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你们……心是真的大。”
可不嘛?懒惰与废人联盟,摸鱼和摆烂是他们的一大宗旨,阿北在心里默默的吐槽道。
喻归说:“这位白朝阁下,我倒是很好奇她就没对你造成过困扰吗?”
白朝回忆着,然后说:“呃,如果说把我从璃月骗到须弥,再从须弥骗到枫丹,又从枫丹骗到蒙德,最后又骗回璃月这一点不算作在内的话,她没给我造成过任何困扰,当然我不得不承认帮她善后确实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不过我都习惯了,这毕竟也算旅行的一部分吧。”
阿北:“你这不算的部分换作别人大概已经被气疯了吧,你还能这么若无其事的讲出来,脾气也真是够好的。”
白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没办法,再怎么说北暮也是个活了很久的鬼王啊,被她耍的话其实也不丢脸,因为她阅历还比我丰富,我承认在旅行的五年里,我见到了很多有意思的事物,对我个人的成长也是非常有帮助的,就比如说在须弥,我还有幸在教令院旁听过课,在蒙德,还曾经为西风骑士团提供过帮助,我觉得在我有限的一生里能有这么多有意思的经历,是非常幸运的一件事了。”
喻归评价道:“你说的很对,人是需要不断成长的。”
“嘿嘿,谢谢你肯定我的建议,我会帮助你们把东西找回来的。”
胡桃问:“你有思路了?”
“呃,我是凭北暮留下的痕迹去寻找她的踪迹的,走一步看一步,等到她下一次捣乱,我大概就有些眉目了。”
“诶?”
白朝:“呃,但这种笨方法的坏处就是我每次都比她慢一步,之前就是因为找她留下的线索找的时间长了点,所以才慢了一步。”
阿北说:“你这不还是被她牵着鼻子走吗?”
白朝挠挠头,笑道:“呃,我可能不知不觉间也习惯了这种生活,反正再过不久她可能又要跑到别的国家了,我再追就行了。”
阿北:“这种桥段怎么那么像话本里的写的那样啊?这不就是所谓的幻想照进现实?”
喻归疑惑道:“难道不该是艺术来源于生活吗?”
胡桃说:“现在应该不是谈论这个话题的时候吧?你说那个鬼王会给你留线索,所以,线索呢?”
白朝说:“可能在你们身上也说不定,之前我走访那几家失窃人家的时候,他们其中一户就给了我一张小纸条,上面画了块长着庄稼的地,还有一把扇子。”说着,就把那张纸条交给了胡桃。
胡桃接过纸条,指着它说:“呃,你确定这画的是庄稼,而不是几根杂草?”
白朝答:“北暮习惯了极简派的画风,旁人看不懂没关系,我看的懂就行了。”
阿北:“所以,这跟三碗不过港有什么关系?”
钟离解释:“长着庄稼的土地就是农民们种农作物的田地,旁边又有一把扇子,田兄平日就在三碗不过岗说书,手里也拿着扇子,如此引申就能推出来了。”
阿北顿时觉得无语了:“居然还能这么解释……”
喻归摸了摸下巴,道:“看来我们的东西被偷完全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了,因为她早就盯上了我们。”
胡桃道:“那我们找找周围有什么看上去是提示的东西吧。”
喻归推了推阿北:“该发挥你无可替代的灵敏嗅觉天赋了。”
阿北叉腰挺胸看着喻归:“喂喂喂,我又不是狗。”
“但我们现在需要你啊。”
白朝:“是啊是啊,这位……呃,仓鼠兄弟,我们是挺需要你帮助的。”
阿北敲了敲脑袋,叹了口气:“好吧,那你们得请我吃金丝虾球。”
喻归一口答应:“行。”
阿北鼓了鼓腮帮子,扇动翅膀,去找线索了,大约两分钟后,他抱着比他还大的一张纸条艰难的飞了回来。
白朝打开纸条看了一眼,眼神一下凝重了起来:“……”
“怎么了?”
白朝抱头苦恼:“她……唉,这次居然规定了时间,让我深夜十一点去玉京台。”
“诶?”
胡桃接过纸条,这次居然不是谜语,直接就是写了让白朝去赴约,于是她道:“你确定她不是向你宣战?”
白朝实诚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啊,她从来不会这么直白的告诉我她接下来会在哪儿、要干什么,只会用一个又一个谜语来为难我,好奇怪啊。”
喻归道:“既然都那么好奇,与其在这儿猜,今晚按时去赴约不就可以了?”
钟离也道:“喻兄所言极是,眼下只有这一条线索,不如就按照那位鬼王所说的做好了。”
白朝垂头丧气道:“也只能这样了。”
“别紧张,到时候本堂主陪你一起去,对了,你不是说叫了重云吗?到时候也带上他一起啊。”
“对哦,还有重云兄弟,好,我等会儿就去联系他。”
胡桃不怀好意的看了喻归一眼:“诶,喻归,你来吗?钟离是肯定不会去的,你呢?他作息规律,但你可是夜猫子啊。”
喻归:“咳咳,我提前去那里埋伏好,到时候堂主就和白朝重云一起去。”
“哦哦,想的很周到嘛,那就这么说定了,放心,钟离,我们会把你的扳指拿回来的。”
“多谢堂主。”
“客气客气。”
白朝又和他们聊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喻归却在此间一言不发,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阿北好奇的问:“喻归,你怎么了?”
喻归说:“我只是在想,我之前似乎没有在璃月的生死簿名单里见过北暮这个名字。”
胡桃说:“没准是你忘了也说不定啊,璃月古往今来那么多人了,你怎么能都记得住?”
喻归摇头:“我和临州,生死簿都是倒背如流的,连第几页第几行写了什么都记得一清二楚,不可能存在漏记或者遗忘的可能。”
“那说明了什么?”
喻归:“要么那个鬼王原名不叫这个名字,要么就是她本身就不在生死簿的记录名单里。”
胡桃问:“诶?什么情况下会出现第二种可能?”
钟离淡淡的说:“据我所知,生死簿是记录凡人寿命的簿子,但没有记录仙人的生死。”
喻归点头解释:“钟离说得对,仙人自然也包括魔神,混血仙兽,以及天生的鬼王。”
“那那个北暮……算哪种情况?”
“不好说,所以我们才要赴约去看看究竟,毕竟我当时确实没有感受到她的气息,才被她无声无息顺走了神之眼。”喻归饶有兴趣的说,“活了千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资质的鬼王,确实有趣。”
阿北摊手道:“的确呢,居然连冥神都骗得过,虽然可能也有你神力没恢复的原因。”
“总之,等到了晚上一切自见分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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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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