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

柏清秋决口不提刚刚在过道里听到的那些话，强制性地将顾亦宁塞进被窝掖好被子，紧紧盯着顾亦宁。

“我看着你。”

俨然是顾亦宁不闭眼就不作罢的意思。

她都这么坚持了，顾亦宁哪有不听话的道理，扁了扁嘴乖顺闭上眼睛。

柏清秋侧过身，手肘支起来撑住下巴，看向身边躺着的这个人，眼神是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温柔缱绻。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少许清冷月光透过落地窗投射进屋内，柏清秋伸出指尖，借着月色虚虚描绘起眼前人的五官轮廓。

浓密直顺的眉毛，挺翘小巧的鼻尖，清晰流畅的下颌线。

“真像……”

柏清秋眸色一沉，就连那副倔强样子也像极了那个人。

她轻叹口气。

可她宠着顾亦宁不是让她变得和贝南烟越来越像，把什么心事都憋在心里不愿和她坦白，最后和贝南烟一样整日郁郁寡欢的。

她只喜欢看顾亦宁傻乎乎乐呵呵的依赖她的样子。

有她在，顾亦宁也用不着担忧些什么。

任何人要是对顾亦宁不利，让顾亦宁不开心了，即便再有能力也好，也没必要再在公司出现。

比起顾亦宁，其他又算得上什么。能干事的人满街都是，没了再去开招聘总是会找到的。

可顾亦宁全世界只有一个。

当然，这种事就没必要提出来让顾亦宁知道，她只需要享受她给她的快乐做个无忧无虑的顾亦宁就好。

柏清秋俯下身子，长发垂下遮挡住了她复杂的神情，她定定凝视着熟睡了的顾亦宁，微抿唇瓣勾起嘴角。

柏清秋在她耳边低声呢喃：“晚安。”

说完，柏清秋小心翼翼在她额头印上一吻，转身背过身睡下。

柏清秋看不到的是，顾亦宁睫毛轻颤，眼角缓缓滑落了一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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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门了。”

迷糊中似乎是听到顾亦宁的声音，柏清秋挣扎着睁开眼睛，却只来得及看到顾亦宁一闪而过的背影。

看起来顾亦宁心情似乎已经恢复了？柏清秋心放下来，靠着床背坐了好一会整理思绪。

等会回公司替顾亦宁敲打一下红姐，要是她还不识相的话……

然后明天就是和钱导的酒局…

柏清秋垂下眼帘覆上平坦的小腹，似是不舍又似是难过的触碰温热的肌肤，心头一阵苦涩。

如果你确实在的话，对不起，宝宝。

比起你，你妈咪对你妈妈来说更加重要。

妈妈不会做妈妈，但妈妈想学着去做你妈咪的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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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家里离开的脚步有多少像落荒而逃，顾亦宁知道。

昨晚听到柏清秋说那句真像时，她以为她会像之前那样那样崩溃伤心，但没有。

那刻顾亦宁只感到如泄重负，这段时间一直纠缠着她的沉重不翼而飞。她并没有误会柏清秋，也没有想错柏清秋。

她确确实实当了那么多年的替身。

四年多的温情也确确实实是存在过，只不过现在回顾起来，更像是在嘲弄她有多么的自作多情，怎么样去爱怎么样去付出，都只不过被当作了另外一个人活着。

眼泪只为她自己而流，为这个明明知道自己是代替品却还是抵抗不住柏清秋那虚伪温柔的自己。

从来没有顾亦宁和柏清秋，只有贝南烟替代品和柏清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