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清秋意识到枕边这个小Alpha情绪明显不高，这已经不是疲惫可以解释的了，以往顾亦宁再累，神情也不会这么死气沉沉。

要怎么说呢？

往日的顾亦宁像个自带太阳能充电的小麻雀叽叽喳喳蹦蹦跳跳的。

现在的顾亦宁像个只有皮囊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仿佛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又或者说，她的灵魂根本不在这里。

柏清秋拽紧了手里被子，莫名地觉得不知所措，好好的顾亦宁怎么会这样呢？刚才听到有汤圆吃的时候不是还很开心吗？

犹豫再三，柏清秋看着这人紧绷的脊背，终于是忍不住轻轻开口问。

“顾亦宁。”

“嗯。”顾亦宁声音闷闷的，缩在被子里动也不动，颈部的青筋却用力突起，显然在忍耐压抑着什么。

“你……今天的发布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有人看不惯你针对你了？”

柏清秋更放软了声音，探出手将她搂入怀中，顾亦宁的身高比她略高半个头左右，往日抱的时候总会有些别扭。现在顾亦宁蜷缩着，倒是刚刚好贴在她怀内。

温热的身躯不复往日的柔软，Alpha紧紧绷着，像只刺手的刺猬，骨节突出而僵硬。

柏清秋弯起眼角，既是心疼又是无奈的吐出口气，顺着她肩膀往下探去想要牵起她的手，没成想却摸到了一个死死攥着的拳头。

“没。”

顾亦宁硬邦邦的说。

既然顾亦宁不想说，那么强迫也没有用，倒不如等顾亦宁没那么别扭了愿意开口和她倾述。想到这层，柏清秋也打消了继续问下去的念头，伏在她背上安静地，耐心的与她一起沉默。

她们的这间卧室是整个别墅里最宽敞的一个房间，此刻屋内恬静而清幽，除却一边玻璃落地窗外的水景涓涓流水声以外没有了其他声音。

柏清秋从小睡眠质量就算不上好，这水景也是听从顾亦宁的意见安装的，说是白噪音有助眠作用。

可这远不及顾亦宁心跳声给予给她的安心感强。

女性的脊背曲线柔和，脸颊贴上去感觉到的是醇厚而温软的触感，噗通，噗通，稳定规律的心跳声透过耳道传入心里。

再紧绷的情绪在这抚慰下都会变得柔和平静。

顾亦宁也知道她这个怪癖，调侃的说她这种爱好不去做心内科医生真是亏了，可她对别人的心跳又不感兴趣。

别人哪怕站得离她近些，她都会起满身鸡皮疙瘩。

只有熟悉的人，她放心的人可以接近她，这也是她和顾亦宁一起四年多的原因之一。

“柏清秋。”

顾亦宁开口叫她，柏清秋脸下贴着的肌肤传来极轻微的震动。

“嗯。”

“你喜欢我吗？”

这句话她听顾亦宁问了无数次，她也回答了无数次。

“喜欢。”

因此，柏清秋不假思索地应了。

话音刚落，柏清秋只觉得眼前一花，等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放倒在了床榻上，眼前是顾亦宁满是倔强水光的眸子，眼眶通红，比以往更霸道的玫瑰浓香霎时围绕着她。

嘛，小Alpha也差不多到易感期了。

柏清秋昂起头去瞟了一眼顾亦宁修长白皙颈上腺体。正想抬起手去摸摸有没有发热就被顾亦宁不管不顾地扣住手腕钳制住双手。

顾亦宁倒是很少会这么霸道。

被人控制的少许屈辱让柏清秋不爽地压下嘴角，看在顾亦宁是易感期的情况下没开口喝止，垂下眼帘权当自己没看到。

这是无声的纵容。

顾亦宁同样意识到这点，伏身吻了上来。

易感期Alpha信息素霸道得不同往日，Omega的身体本能的发起热来，柏清秋想要说些什么，被死死的堵了回去。信息素与舌尖强势地侵占了越发稀薄的空气。

呼吸间尽数都是强势浓郁的的玫瑰香。

“顾亦宁！”

柏清秋含糊着只说出了这三个字，再往后的，她却不知道了。

白玉兰与玫瑰香在这刻缱绻，充盈了整个房间。

===

眼前的女人枕着手沉沉睡去，海藻似的黑发凌乱地铺在身上，肩头莹白而圆润，显得那么诱惑。

从浴室出来带着满身水汽的顾亦宁顿住脚步，伏下身子帮她拉上被子，又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脸颊，轻轻将她凌乱的发丝拨弄到耳后。

做完这一切，顾亦宁别过头自嘲地笑了笑。

不是已经决定好开口去问柏清秋那个大学初恋了吗？

为什么还是没有开口？

顾亦宁眨了眨眼睛，朝着熟睡的柏清秋摊开手掌，虚虚握住了一团空气，似乎上头还残留着她手心那细腻而温软的触感。

刚刚她抓着她手腕，为什么她不躲开呢？

明明是那么讨厌被控制的一个人。

但凡要是刚刚柏清秋躲开，她都还有勇气开口去撕破这个如泡沫般脆弱的温存。

她愿意在柏清秋面前装乖卖傻蹦蹦跳跳，那是因为她知道柏清秋喜欢，她也乐意去做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女朋友让柏清秋开心。她可以接受柏清秋没有那么爱她，但如果柏清秋对她这份喜欢都是虚假的都是建立在别人身上的。

那还有什么必要再眷恋？

顾亦宁轻叹了声，强迫自己不再看柏清秋，浴袍下的手死死拽着被角。

===

柏清秋清醒时旁边的位置已经变得空空荡荡，柏清秋撑着床榻坐起身来，莫名觉得心里头空了一块。

早晨混沌的脑子让她反应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昨晚她在客厅等顾亦宁等到大半夜，想着看她看到那部她精心安排的校园剧会是什么反应，结果顾亦宁却是黑着脸回来的。

入睡前顾亦宁还易感期发作。

柏清秋抬起酸软的胳膊，半饷无语。所以说她很讨厌Omega和Alpha这么反人性的体质。

这两天她都叫手下给顾亦宁放假在家休息，估计顾亦宁现在也是在楼下客厅吃早餐吧。

这样想着，柏清秋平复了思绪，慢吞吞的洗漱，慢吞吞的挪到客厅。

精奢华丽的长桌上并没有她预想中的那个少女身影，桌中间摆着的瘦肉粥升腾着蒸汽，显示着这锅韩姨的精心制作有多新鲜。

“韩姨，顾亦宁呢？”

柏清秋拧起眉头。

“顾小姐刚刚吃完粥出去了，说是去散散心。”

韩姨边往桌上放油条边说。

易感期了还出去逛什么？

胡闹。

柏清秋不赞同的抿紧唇。

===

顾亦宁没在散心，逛街也是假的，她把车开到了旁边街区，窝在驾驶位威信问她那个留校任职的室友拿贝南烟联系方式。

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顾亦宁沉着脸在输入框里打字谢过室友。

【谢谢啊，改天请你吃饭。】

贝南烟。

顾亦宁望着屏幕上那串电话号码，深呼吸了几下，长按复制的指尖不受控制地轻抖起来。

搜索。

添加。

【您好，抱歉打扰了，我是顾亦宁，X大XX届设计系的，看到了您的新闻，请问有捐款渠道吗？我也想给我们学校出一份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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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