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这么吵。

它抬起头来，右臂上湿了一片，拉出长丝。

趴着睡真不行，它想，幸亏我独居。

“宽……宽……”喊声还在山谷里回荡。

虽然没有我的啸声悠扬动听，也还算嘹亮。

它走出山洞，向下望。

弯弯曲曲的山路上，有个看不清是人是鬼的东西。

应该不是动物，它摸着下巴。

山林里弄一身白毛，不好活。

“你是谁啊？”

它飞到她面前。

它是个急性子。

在山里住久了，谁都会寂寞。龙看着镜头说。

“我是观音。”她扶着膝盖喘。

“来山里做什么？”

“捉妖。”

它跳起来：“这山里有妖？”

她终于捋顺了岔的气，直起腰点点头。

“什么样的妖，可怕吗？”

“倒也没多可怕，”她说：“就是总出来大喊大叫，有些扰民。”

它把眼睛翻向天空，仔细地回忆。

可能是说那些樵夫，不仅斧头响，还总是聊天。

什么张家的儿子进了重点官塾，王家的闺女谋了贵婿。

叽叽呱呱，它可一点儿也不爱听。

“没错，”它点点头：“赶紧把他们捉走吧。”

“们？”观音睁大眼睛：“难道有两只？”

“只有一个。”佛训传音在她脑子里。

“不止两只，好多呢。”它说：“有时候一群，各种形状的都有。”

“你说什么呢？”观音看着它，三四丈高的身子，背后有两个翅膀。

“那个能用吗？”

“废话，不然我怎么下来的？”

“会打到山里的花花草草吧？”

“额。反正它们哪儿也不去。”

它捋着下巴：“在这山里千年万年，会再长出来的。”

“也有道理。”观音点点头。

“要不要去我家坐坐？”它蹲下：“我看你挺面善的。”

“正好，爬山爬得我有点儿饿。”

她抓住它的翅膀，站在它的背上。

风声在耳边响起，头发飘得像仙。她向下看，看到了所有树的头顶。

回去一定好好练御云诀，观音攥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