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诺走在前面，山本武牵着一平的手，稍微落后半步。

阳光透过商场巨大的玻璃穹顶洒下，映照着琳琅满目的橱窗和衣着光鲜的人群。

泽诺步履从容，米白色的西装在人群中显得优雅而独特，那若有似无的柑橘薄荷香，像一道无形的界限，将他与周遭的喧嚣隔开。

“一平小姐（Miss I-pin）喜欢吃什么？”

泽诺微微侧头，话语问的是一平，含笑的黑色眼眸却微偏，看向了山本武。他知道语言不通，需要这位“翻译官”。

山本武了然，立刻用日语温和地询问怀里的一平：“一平，斯卡因先生问你想吃什么？”

“包子！”一平眼睛亮晶晶的，毫不犹豫地大声回答，小脸上满是期待。

“唔……”泽诺听懂了“包子”这个词，漂亮的眉眼弯起，露出一个无奈又带着点孩子气的苦恼笑容，“这可有些难办呀。”

他摊了摊手，表示在这样的大型综合商场里，想找到一家包子铺确实不易。

“我知道商场里有一家中餐厅，”山本武开朗地解围，笑容带着点少年人的不好意思，“不过是十年前的了，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泽诺立刻舒展眉头，笑意吟吟地说：“那我们就去吃中餐厅吧。”

他自然地向山本伸出手，让山本恍惚了一下还以为这位热情又疏离的意大利人要抱自己。结果黑发青年微微躬身对他怀里的一平说：“来，一平小姐，接下来叔叔抱着你好不好？”

一平看看泽诺温柔的笑容，又看看山本武鼓励的眼神，害羞地点点头，伸出小手。泽诺轻松地接过小姑娘让她坐在自己结实的手臂上。

他转头对山本武眨了下右眼，一个闪亮又带着点俏皮的wink，“那么，就由我来抱一平，山本君负责带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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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武的视线不由自主也落在了黑发青年眼角那颗精致的泪痣上，突然觉得有点口渴。

他不着痕迹地瞥开眼望向不远处的商铺，接受了泽诺的好意。

“没问题！交给我吧！”

他眉眼弯弯地点了下头，微微向前一步把泽诺笼在了自己的身后。

*

穿着考究米色西装、气质慵懒优雅的俊朗青年，怀里抱着一个穿着红色练功服、扎着冲天辫的可爱中国小女孩，身边跟着一个阳光帅气、穿着棒球外套的高大少年。

这个奇异的组合在并盛商场里穿梭，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尤其是在路过那些灯光璀璨、香气缭绕的高端美妆专柜时，养眼又带着强烈反差感的目光更是聚焦在他们身上。

泽诺对周围的视线恍若未闻，抱着好奇张望的一平，步履从容。

在经过一个以深蓝色调为主、陈列着晶莹剔透瓶瓶罐罐的奢华香水专柜时，泽诺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他像是被某种气息吸引，目光流连在那些精致的瓶身上。

“不好意思，山本君，”泽诺转过头，对山本武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我有一点想买的东西，可以陪我去看看吗？很快。”他指了指那家专柜。

“当然。”

山本武有些意外，但还是爽快答应。

他跟着泽诺走进了这个对他而言从未涉足过的、弥漫着浓郁复杂香气、灯光柔和得有些暧昧的领域。

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穿着统一制服、妆容精致的柜员，还有空气中交织的各种昂贵香气，都让山本感到一种陌生的局促。

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背，眼神里带着点新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这不是我的世界”的疏离感。

对于来自十年前的山本武来说，上个月他才来这里聚过餐——是棒球社和女排社联的交流会。但也仅限于在餐厅吃饭。

首层的大牌们对初中生们还是过于精贵洋派了。

泽诺习以为常地走到一个展示台前，修长的手指拿起一张干净的香水试纸，动作娴熟地在手腕内侧喷了一下，然后轻轻扇动试纸，让香气扩散。

他低头嗅闻，闭目感受片刻，然后转身，将试纸递到山本武面前，黑眸里带着纯粹的好奇和分享欲。

“好闻吗？”

他问，用的是日语。

“……”

山本武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他凑近试纸，小心翼翼地嗅了一下。

一股复杂的、他难以形容的馥郁香气涌入鼻腔，带着点甜，又有点木质的感觉。

他表情有点苦哈哈的，抓了抓后脑勺，诚实地说：“啊……我不太懂这些。闻起来……挺香的？”

他实在无法像泽诺那样精准地描述香气的层次。

泽诺看着他略显窘迫的样子，反而笑了。

他收回试纸，自己又轻轻扇动了几下，眼神发亮，带着一种鉴赏家的热情：“我觉得它很奇妙。开头是绿叶被揉碎的清爽，带着露水的凉意，然后慢慢渗出玫瑰花瓣的甜润，不是那种腻人的甜，是带着露珠的、新鲜欲滴的甜……最后，像阳光晒暖了森林深处，沉淀下来的是安稳的檀香木气息。”

他顿了顿，目光专注地看着山本武，语气真诚，“它让我想到雨后初晴的山林，空气干净又锐利，阳光破云而出那一瞬的光亮。这就是山本君给我的感觉。”

山本武被泽诺这番细致入微的描述和直白的夸赞弄得愣住了。

那双总是充满阳光和笑意的琥珀色眼眸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泽诺认真而欣赏的脸。还有那颗迷人的泪痣。

他感到耳根有些发热，下意识地垂眸看地砖。一种混合着害羞和被理解的触动涌上心头。

“哈哈，好准啊斯卡因先生，我的确是雨属性来着。”

山本弯着眼眸，声音依然阳光好听，却难得带上了点少年人的腼腆。

“其实我之前见过山本君。”

泽诺笑吟吟地接话，语气笃定，带着他特有的、慵懒而迷人的咬字韵律，仿佛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不过是十年后作为剑帝的你。”

“如今一见，山本君的光芒，现在就已经在闪耀了。”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在山本武心中漾开一圈圈涟漪。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看到泽诺已经抱着好奇的一平转向了另一个展柜。

泽诺似乎对一款花果香调的香水很感兴趣，拿起试香卡，耐心地对着一平讲解着什么。虽然语言不通，但泽诺丰富的表情、温柔的手势和时不时模仿小鸟或花朵的可爱动作，很快就把一平逗得咯咯直笑，小脸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

一大一小，一个优雅一个稚嫩，在璀璨的灯光下构成一幅异常和谐的画面。

【真是个……讨人喜欢的男人。】

山本武站在一旁，看着泽诺游刃有余地周旋在陌生环境和语言不通的孩子之间，那份从容不迫的优雅和发自内心的温柔，让他内心不由得升起这样的评判。

最终，泽诺挑选了几样东西，包括一瓶包装精美的香水。柜员恭敬地将印着品牌烫金LOGO的巨大礼袋递给他。

泽诺和山本武并肩走出店门。

形容山本的香水味道是真实的周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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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并盛的第一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