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赤红色的阳光顺着窗口洒进室内,照在办公桌旁被绑了个扎实的男人身上。
他的神情愤怒中带着恐惧,因嘴里被塞上了白洛洛不知从哪里随手抓的毛巾,所以无法交谈,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在骂人。
白洛洛站得远远的,似乎对被绑起来的男人刚刚的行为仍心有余悸,而纪旬和景迟则站在他面前俯视着对方。
“你觉得他是那东西?”纪旬有点摸不准,打量着颓坐在地上的男人,语气疑惑,这人怎么看怎么不像游戏里的那些鬼东西。
景迟语气如常地说:“不像。”
“那他是谁啊?怎么看着还有点眼熟……”
纪旬一边说一边蹲下身,在知道面前只是个普通人之后,他的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
被绑着的男人听他说了这话,情绪更加激动了,挣扎着要起身未果,于是伸长了脖子就要拿头往纪旬脸上招呼。
“哎哎!别激动啊……”为了躲闪对方不足为惧的攻击,纪旬保持着蹲着的动作往后小跳了半步,险些撞到景迟的腿。
见此场景,景迟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左手看似不经意地摆弄了两下方才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匕首,那人见状瞬间熄了火。
纪旬“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我有人罩着的,别打我主意。你哪位啊?”
还没等他给桌角那人除掉嘴里的东西,景迟倒抢先发了言:“杜平之。”
“啊?”纪旬表情茫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哪里冒出这么个名字。
只听不远处的白洛洛说:“啊!旬哥,我想起来了!他是和杨超一组往北边去的!”
纪旬恍然大悟,难怪看起来这么面熟。
再偏头看看明显早就知道的景迟,纪旬没忍住问道:“自我介绍的时候你不是站得老远不屑听么,怎么记得比我还清楚?”
听了这话,景迟坦然地转过脸同纪旬对视,即便他依然绷着那标志性的礼貌微笑,也依然能瞧出他眉宇间的戏谑,像是在回问纪旬:那你是不是该反思一下自己?
不过好在他流露的意思是这么回事,嘴上说的却是另一回事:“没有不屑。”
纪旬撇撇嘴说道:“你都认出来了,干嘛还打他一顿?”
景迟看着纪旬的眼睛,轻轻挑了下眉,说话时情绪带上了一丝不那么真诚的惊讶:“他拿着针管往你身上扑,所以我应该叫住你和他打招呼么?”
他说:“小旬,你好善良。”
“噗嗤。”站在他们身后几步的白洛洛似乎终于从先前的负面情绪中出来了,听到惜字如金的景迟难得说出这么一长串话,还是为了揶揄纪旬,不禁笑出了声。
纪旬:……
他算是看明白了,景迟这会算是跟自己混得熟络些了,倒也不扳着那脸谱似的精英做派了,可他怎么觉得对方还不如继续绷着呢。
纪旬被景迟一番话噎得有些语塞:“……帅哥,行行好,寡言人设做了就坚持到底吧。”
对于纪旬的话,景迟只是笑了笑没发表意见,但有人显然非常不乐意。
“当”得一声,办公桌上的笔筒随着桌子的剧烈晃动滚落到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用头撞击桌腿的人显然是不满于他们聊天聊得热闹,而自己还被绑着,制造出些动静来引起他们的注意。
“对不住对不住!”纪旬反应过来后连声道歉,赶忙把杜平之嘴里的毛巾取了出来,手忙脚乱地给人松绑。
“做莫子哟!”嘴里塞着的东西刚被取出,杜平之便哀嚎了起来,“我乎错人你说我一声就行,捉我搞莫子哟!还堵嘴巴,你不清醒吧!”
“我的我的,先别喊了,再引来什么东西。”纪旬拍着对方的后背安抚道。
杜平之倒也是个知道轻重缓急的,又或是经历过什么有些后怕,听了这话连忙刹住了车,皱着眉头一脸的委屈,转而用气声说道:“怕个莫子,那些东西进不来。”
“你怎么知道?”纪旬接着问。
只见杜平之眸色暗了暗,然后颤抖着掀起了自己的衣服,向他们展示了自己后背的伤口。
那是一道抓痕,形状像是人手的样子,但所造成的创伤的深度绝对不是人类能做到的程度。
皮开肉绽的伤口有将近两公分深,肌肉组织大咧咧地翻出皮肤,袒露在外面,可血竟然神奇的止住了,但纪旬也没太纠结这个,毕竟他们所处的地方也不能用正常的思维来考虑。
景迟看后皱了皱眉,但大概也只是因为不喜欢血腥味罢了,不过白洛洛可能是联想到了不久前魏然的惨状,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你们知道么,魏然……魏然他是个怪物!”杜平之的声音有些哽咽,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情绪很是激动。
“你别胡说!不可能!”白洛洛没等他的话落地,便呛了回去。
“真的!你们信我!”杜平之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像是害怕什么人听到一般,“我的伤就是他干的,他还杀了胡鑫。”
他说完这话,室内的气氛一下变得凝重,除了杜平之略显沉重的呼吸声再没有别的声响,纪旬和景迟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走上前去扶住了对方的肩膀:“魏然死了。”
纪旬看着杜平之表情中毫不作假的意外继续说道:“我们赶到的时候看到了和他一组的人,那时候他就已经死了,不可能跑到城北去杀人。”
“所以你看到的魏然是谁?”
纪旬把他们看到的事情,从头到尾给杜平之讲了一遍,白洛洛坐在医务室的窗边,刻意回避着这个话题。
而景迟也对再回顾一遍事情经过毫无兴趣,坐在转椅上擦拭着他的匕首,背却依然挺得笔直,也不知道是向谁展示自己良好的仪态,坐着休息好好的一件事,被他演绎的像是在开会。
用医务室中的用品进行了包扎的杜平之,又从纪旬口中了解了原委,现在的情绪比方才要平和多了,甚至在听到魏然死时的模样时,还留了几滴眼泪。
直到纪旬讲到了那台自动贩卖机将魏然的骨血榨干成邀请函上所说的饮品,又将他空荡荡的皮肤毫发无损地吐了出来时,杜平之的反应瞬间变得不同。
“对!对上了!就是这个!”
纪旬回头瞥了一眼正看向这边的景迟,只见对方朝他摇了摇头,像是在表明这回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时,杜平之却一把抓住了纪旬的手说:“追着我们的,就是一张人皮!”
更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捉迷藏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