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宿命回响篇
第三十八章熟人相见，分外嘴馋
雾气如轻纱般弥漫在铁杉树林中，时不时有黑影如鬼魅般一闪而过。月光仿佛被黑色的天幕与云层吞噬，到达大地之上时，仅剩一丝微弱得如同萤火虫般的辉光。
在如此昏暗得如同深渊般的环境中，即便是高级神赐者，在这漆黑如墨的树林中也难以看清多远。然而，在这恶劣的环境中，却有一双泛着蓝光的眼瞳，如流星般在黑暗中高速移动。
“嗷呜~~”
一声悠长的狼嚎，宛如一把利剑，划破了森林的寂静，在高处传开。也不知这声狼嚎中藏着何种讯息，片刻后，更远的森林中回应了相同的狼嚎。
也许是听懂了那声长嚎的深意，也许只是回归故里的激动心情在作祟，队伍中的人狼当即如敏捷的猎豹般跃上附近的杉树，三两下便蹿到了高高的树梢。
“嗷——呜——”
距离雷斯奥塔已经不远，即便见到曾经的族人的机会渺茫，莱尔依旧感到心潮澎湃，如同汹涌的海浪。他这番“通风报信”，也算是为入城提前奏响了欢迎的乐章，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大组长，我的同族传来信息，他们好像已经等待我们很久了。”从几十米高的铁杉树上如飞鸟般一跃而下，生生将地面踩出一个深坑，几乎毫发无损的莱尔摇着尾巴，开心得如同孩子得到了最喜爱的玩具。
队伍中为首的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点头，确认了双方的想法，没有言语，只是挥手示意后面的人跟上。
一周前，队伍离开伊甸园时，伊丽莎白曾说过，她已将东安来使即将抵达的信息，共享给了留守雷斯奥塔的神仆。
西秀这边的暗夜一族并没有结下终章之契，也就还没有连网。没有血炎网络互相通讯，只能靠神仆利用信息共享能力传讯。好在伊丽莎白是高级神仆，智力与情商都很高，才应允了此事。
在这片平原中，树植依旧繁茂，曾经清理出来的道路，已经被灌木杂草重新掩埋，能留下的也是战斗过后的痕迹。
随着局势的变化，不管是托特尼斯还是雷斯奥塔，即便还有人类幸存，也没有多余的精力互相来往。每个留存的据点，能自给自足维持生存已是不易，想要穿过危险重重的山脉进行交流都是奢望。
随着树林中的黑影逐渐靠近，天从影的队伍也穿过了铁杉林海，远远的看见了一座伫立在灰黑色平原上的城市。
再次见到雷斯奥塔城，白无哀已经无法将这个残破的‘遗迹’，与记忆中那个中古世纪的城市联系起来了。
入目尽是战火之后的痕迹，被破开的城墙，烧得焦黑的残垣断壁，倒塌的楼房，脏乱的街道……
唯有城中那座教堂还保持着相对的完好，带着一身伤痕累累，与丁点人造光，在死寂的废城中，散发着微弱的生气。
巡查小队带人进入城里的动静引起了本地人的注意，附近修缮的简陋房屋中走出来一些人。他们好多都是面黄肌瘦，衣不蔽体，麻木的神情中透出一些讶异。
“大人，这些人是？”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走在前面的巨大狼人斜眸一看，见是个身上戴着镣铐的人类，狼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张开利齿遍布的大嘴，语气不耐的道：
“滚开，光明的贱奴！那是吾主的人间代言人，不要用你们那自带偏见的目光亵渎了他们！”
被狼人凶神恶煞的喝退，那衣裳褴褛，脖子跟手脚都戴着铁链的人，神色一暗，讪讪不已的退回了人群之后。
这只是个微小的插曲，却让天从影的人注意到，人群后面有不少类似的个体。明明都是人类，一样的贫穷饥饿，偏偏那些人就被戴上了镣铐，隔离在外像是重罪的囚犯。
看来，雷斯奥塔的情况比托特尼斯要复杂。虽然这里也是暗夜一族与人类混居，但相比起托特尼斯留守基地，这边暗夜一族数量少地位却很高，剩下的大多数的人类之间还分了不同的层级。
另外还有一个比较明显的现象，这边的吸血鬼与人狼很多都固化了形态。比如方才那头训人的狼人，除了能口吐人言，已经彻底化作了能直立行走的狼人模样。
莱尔尚且保持了大部分人类特征，这些人狼却已经成了新的物种，能解释其中缘由的，大概只有神性的污染在改变生命的基层信息。加上这边没有神血之力过滤污染，情况要比托特尼斯严重一些。
若是终章结束，他们能幸存下来的话，新世界的物种多样性可能会很精彩吧？
白无玥等人对这边的社会结构不予置评，对未来会不会多几个人种也不关心，来这边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也没有过多在意。
为愿意的人定下血契，建造附近的锚点，交换信息，最后才是顺道看看有没有熟人。其他队伍的进度开始有所减缓，他们必须得加快速度了。
众人来到大教堂门口，已经有位老管家在等待，走近了一看，好巧不巧还真是旧识。都没等领路的狼人开口说话，莱尔已经蹿出了队伍，朝着台阶上的老人家扑了过去。
“皮耶尔！你还活着！”惊喜的抱住了老管家，莱尔已经忍不住发热的眼眶，只能不断摇着尾巴表达自己的激动。
那老管家被莱尔一记猛抱，差点折了老腰，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才从这个人狼身上分辨出了那已经陌生了的味道。
扶了扶歪了的老花镜，老管家打量着眼前这个半人狼化的男人，惊讶的道：“哦，天呐，你是……你是莱尔少爷？！”
“没错是我！很高兴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我！”莱尔兴高采烈的说着，心里更高兴的是能见到故乡的家人。
皮耶尔虽然只是金斯利家族的管家，但自身血脉仅次于族长，实力自然不可小觑，能存活下来倒也不是很意外。只能说没被神仆收割，已经算是幸运了。
能活着再次见到曾经侍奉的主人家，老管家也是十分高兴，但还没忘记自己的工作，一边引着众人进入教堂，一边与莱尔叙旧。
聊着聊着自然而然的提到了人狼族的族长，老管家有些不抱希望的陈述道：“当年天上降下默示录后，族长安排完家族事务之后，就前往东安大陆去寻少爷你了，不知道……”
“果然，那不是意外，爸爸他真的是来找我的。”提起自己父亲的行踪，莱尔并没有太难过，反而露出了几分开心的笑意。
见到莱尔的表情，老管家松开了脸上的皱纹，带着点希冀的追问道：“少爷你见到族长了？族长在东安大陆可还好？”
莱尔揉了揉鼻子，有些酸涩的笑道：“嗯！多亏了吾主的庇佑，能在爸爸临终前再见上一面，我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虽然莱尔省略了很多内容，但老管家知道这对父子相见的过程一定十分曲折，而听到最后那句话，他也只能叹息着抹了把老泪。
两人的叙旧还没完，随着众人进入了教堂内部改建的庭院，又是一个熟悉的身影让某人忍不住皱起了眉。
果不其然，都还没等靠近，已经有个黑影冲向了队伍，要不是白无哀挥手让属下们不用理会，就冲那危险的动作两方可能已经打了起来。
“哦！乔伊斯！我没有在做梦吧？！快揍我一拳，让我清醒清醒！”那尖笑着抱着人猛亲一口的吸血鬼公爵，毫不在意周围的目光，已经原地转圈陷入狂喜之中。
“等等……罗兰……唔……”乔伊斯还未从那久违的既视感中回过神来，嘴已经被那英俊的吸血鬼公爵堵住，接踵而至的就是那深入到喉咙的纠缠。
这突如其来的奔放与狗粮，让进入庭院的百来号天从影队员目瞪口呆，一边感到眼前的画面有点刺眼，一边又忍不住一起围观。
“哇，西秀的人原来这么开放的吗？之前见的那些人里好像都是正经的家伙，我都忘了这边可是以自由著称的呢。”有队员瞧见那热烈的一幕，小声在队伍中嘀咕道。
另一位同伴试图解释：“也许是因为旧识相见，情不自禁吧。”
“纳塞尔的情不自禁是罗曼式湿吻吗？啧啧……看得我都想找个对象了。”被狗粮糊了一脸，感到心里发酸的队员感叹着。
有性格正经的队员赶忙遮住身边同伴的眼睛，催促队友们探查周边，准备安营扎寨的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人家情侣之间的事有什么好看的，都干活去！”
在那声声催促下，众人嘘声一片，摇着头三三两两勾肩搭背了解周围情况去了，剩下那对放浪形骸的情侣还在庭院中卿卿我我，黏黏乎乎。
“别看了，罗兰那个狗逼这会怕是没心思招待我们。走吧，我们自己找地方住下。”对于这个曾经牙党的公爵，白无哀印象很深刻，此时不掩脸上的嫌弃，指挥老管家带他们去看房间。
主事者在与情人恩爱暂且没空，这里的守护者又是一位不太通人事的低级神仆，阴差阳错为吸血鬼管事的人狼老管家，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开始。
眼见天色也不早了，放弃了思考的老管家最终决定先安排人招待这群贵客，其他正事还是等罗兰公爵来谈。
教堂原本的房间并不多，改建之后成了罗兰公爵的庄园就更少了，因此只能让天从影的队员们去附近的民居住宿。
不过，老管家显然并不了解一支野外战队自给自足的能力，都不用他一个个安排，战士们已经自发找合适的地方安营扎寨了。除了队伍的首领几人，他好像招待了一个寂寞。
送走了一脸失落的人狼管家，房门一关，天从影的狐狸大管家在昏黄的油灯下，睁开了眯着的细长眼眸。盯着那复古大床上的身影，他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能跟白无玥分开，还能争取到贴身照顾白无哀的机会，让袁兆芜有些蠢蠢欲动。特别是之前目睹了庭院中，那两只吸血鬼肆意亲吻的画面后，克制多年的**已经溢出来了。
也许是袁兆芜的目光实在太过炽热，让盘腿坐在床上像个瓷娃娃的白无哀，若有所觉的抬眼看去：“怎么了？”
“主上……您的身躯目前还稳定吗？”有些犹豫的问着，袁兆芜脱下了斗篷，摘下了手套，松着衣领一步步走了过去。
“还行，这些日子几乎没怎么动弹，血炎的消耗可以忽略不计。你问这个作甚……”握了握拳体会着这具小躯壳的实感，白无哀回答到一半，才反应过来大管家想要做什么。
他神色有些古怪的看向袁兆芜，见这只狐狸已经脸生红霞，呼吸微粗的爬上了床，调侃道：“难怪你今天说什么也不让无玥留下来，原来是发情了？”
那有些贬低他的话，让袁兆芜有些羞耻。一把年纪了还如此迷恋肉y，甚至对这样的主子见色起意，就算他脸皮再怎么厚，此时被点破还是惭愧得将头埋进了枕头下。
“主上，我可是守了这么多年的活寡，好不容易有机会再见到您，想放肆一下不行吗？”
有些可怜兮兮的声音从枕头下传来，让白无哀仿佛看见了一只要哭的狐狸，那垂头丧气的模样，实在令人怜爱，哪怕已经有了点年纪。
“看你这话说的，我又没要求你守身如玉，实在受不了了，你可以找无玥玩玩嘛。我不介意当个看官，倒不如说有点想看你哭的样子了呢。”
“呜……可是小组长不愿意……”
白无哀只是说说而已，却没想会听到这样一句话，顿时脸上的笑意带上了寒气，站起身来一脚将袁兆芜踢得滚了个圈。
他寒声道：“我就开个玩笑，你居然还真想啊？”
被那只琉璃般的小脚踩在胸膛上，瞧见那好看的娃娃脸上的冷笑，袁兆芜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因这熟悉的压迫感欣喜若狂。
“请主上狠狠的惩罚兆芜吧！”
看脚下这只狐狸恨不得摇断尾巴的求虐样，白无哀也忍不住挑起了眉，手中一甩，一条由水晶凝结而成的带刺长鞭凭空生成。
“呵，那就让主人我好好的调教一下你这只骚狐狸！”活动了一下手脚，白无哀毫不留情的朝袁兆芜挥下了鞭子。
一边重温着几十年前的娱乐活动，一边在心底暗骂大管家说那守活寡的话，有没有考虑过沉眠的他。
他的确有时刻关注着身边的人，但也仅限于关注，想要做点什么事也办不到，又何尝不是在守寡。甚至因为能看到更多信息，所以比袁兆芜他们更难受。
将好好的一间中世纪客房弄成了血案现场，白无哀坐在某只狐狸的‘尸体’上，恨不得点根烟来排解一下心里的郁闷。
气是出了，但另一种火气却是不好灭，偏偏这具躯壳能量不足只能保持幼化的形态，想做点爱做的事也办不到。
袁兆芜是久违的爽了一把，白无哀却更加憋闷。气恼之下，他一把揪起袁兆芜的头发，不管那薄唇间溢出的鲜红，狠狠的怼上去一阵撕咬。
“呜……咳咳！主上……需要为您提供血肉吗？”感觉自己差点被直接整个吞下去，袁兆芜咳喘着吸了几口氧气，问道。
“啧！不必了！”虽然嘴馋，恨不得立即将这只狐狸从各个方面吃干抹净，但白无哀还是克制住了那贪婪的**，跳下床出去吹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