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风雪衣的灵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相反,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总是频繁使用的原因,还精进了一些。
在家躺了七八天,被闫七月一天六顿亲手做的精致菜肴、点心供着,加上她自己时不时用灵力调养,只觉得精力充沛,恨不能上天揽月下海捉鳖。
“七月,医馆的店面我都看好了,就在东市,一转弯就到,离家不到三百米,而且如果我们把后面一户也买下来,甚至可以直接跟家里打通。名字我也想好了,就叫妙手医馆。”风雪衣摇着闫七月手臂,像个要糖吃的孩子。
这个闫七月,地位高了脾气也大了,尤其怀孕之后,一改从前的低眉顺首,偶尔居然开始管着风雪衣了。风雪衣要开医馆,他说什么也不肯,每天盯得紧紧的,就算偶尔风雪衣忍不住出门,也会被他笑着把百两以上的银票换成碎银子,让她有心没钱。
“妻主,开医馆接触的都是病人,你现在需要好好照顾自己,怎么能整日跟病人掺合在一起呢?”闫七月给风雪衣捶腿。
闫七月不想风雪衣整日在屋里吸些沉闷之气,索性搬了一张躺椅放在院里,又弄个遮阳伞遮阳,生怕风雪衣晒着,再放个小桌在她旁边,上面是苹果、菠萝、橘子、葡萄和几样点心,都去了皮,切成小块,摆出花样放着,方便风雪衣随时吃几个。自己则拿了个脚蹬坐在旁边,给风雪衣按摩,也方便她有事吩咐。
风雪衣的衣裳也都被闫七月换成了柔软的绸缎,有的里面续了薄薄一层棉,有的外层秀了花,里层却还是极柔软的面料。只需按着温度选一身薄一点或者厚一点的,往院子里一趟,初夏的风微微拂过,闻着花香,享受着美食和闫七月的按揉,简直赛过活神仙。
没有风的话就让时不逢拿了大扇子在后面扇风,速度要慢,力气要轻,不能太频繁也不能间隔太久,要像自然风一样若有若无,间或吹来一阵,又凉快,又不能吹病了。
闫七月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把家里上上下下折腾了个天翻地覆,只为了让风雪衣无一处不舒坦,无一时不畅快。可是,她还是觉得闫七月蓄谋把她养成一只猪。再说她已经野惯了,突然被困在家中方寸之地,有点觉得不刺激,很无聊。
“我又不是男人,天天关在屋里会闷出病的,为娘心情不好孩子怎么能好?”风雪衣非常“委屈”。
“这……”只这一句,击中了闫七月要害一样,竟让他陷入思考。
“师父。”司南佳从侧门进来,穿了一身水粉的裙子,梳着羊角辫,脸蛋上多了些肉,像个年画娃娃似的。一般这个时候大家都不会来打扰他们,此时司南佳脸上怯怯的,像是有什么事情要。
“小佳,有事吗?”风雪衣坐直了身子问。
“师父要开医馆,或许我能帮上忙,我虽然比不了师父,可是治疗一些简单的病还是可以的。”司南佳道。
“你?”风雪衣皱眉,她当然知道灵力强弱不在年纪,有些人乍一觉醒灵力就很强,有些人活到七老八十也只是堪堪能用,只是司南佳才那么一点大,真的能行吗?
“可以把一些轻的交给我,总能帮师父分担一些。”司南佳道。
“主人,小主人很厉害的,上次给我治伤,感觉跟您亲自出手差不多,至少比一些堪堪有点灵力还要配合土医才能勉强治病的术医好。”举着大扇子扇风的时不逢道。
风雪衣想起了司南佳之所以拜她为师,就是以为术医也可以跟着师父学,而事实是灵力的增长甚至能不能增长全靠自己,身为师父给徒弟提供个可以施展的地方也是应该。
“好,那就有你来坐诊,咱们把我选中的铺面和后面的院子都买下来,我在后院等着,有你治不了的,再送到我这儿。”风雪衣很兴奋,以后足不出户就能到医馆,把后面的小院子买下来以后家里人多了也可以给人住,自己可真是聪明。
她没注意到闫七月一张脸越来越难看。
………
闫七月还是拗不过风雪衣,妙手医馆到底在一个月后开张了,听说是两名术医开的医馆,来看病的人不少。
京城术医的医馆不少,有时候甚至能碰见宫里的御医,可京城人口也非常多,大部分普通百姓不到生死关头还是只能看土医的。
不过妙手医馆的收费要低很多,轻症五百文,重症一两。这对于京城人们而言并不贵。
只是大家看到小小的司南佳时不禁犹豫,不过这也好验证,很快就有一奄奄一息的老妇被送过来,她们家里穷,看不起别的术医,听闻这里只要一两,特意跑过来的。
司南佳治这样的病人确实有些勉强,可开门第一位病人,她不仅要向大家证明自己的能力,也想向师父证明自己可以,所以用尽了全力,不到一个时辰,竟然真的将那老妇治好了。
老妇虽还不能下地,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刚刚她是有进气没出气简直就是个死人,现在却是面色红润活了过来,距离彻底好转也只是将养一些时日的问题。
临走时老妇和家人千恩万谢,别的原本观望的病人却一下围了上来。
第一天结束,司南佳累的直接睡了过去,晚饭都没顾得上吃,风雪衣也累的不轻。
事实与她想的完全不同,根本不是医馆摆在那,一天上门十几个病人,而是从开张到关门一直排着长长的队伍,整个医馆里乱哄哄一片,她和司南佳两个人根本没有一时一刻能够休息。
尤其司南佳早晨第一个病人就抽干了她的灵力,恢复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又能给人治疗。
好在之后的几天事情渐渐有了好转,毕竟人不会天天生病,京城术医医馆也多,那些东市附近着急的病人都给看完,人也就没那么多了。
风雪衣估计着再有半个月就能过上她想象中坐镇后方的日子了。
然而坐镇后方的日子还没过上,这天风雪衣回家发现闫七月和麦格竟对着一堆男人的画像看得非常认真。
“这个好,长得壮,力气大。”麦格指着一幅画说。
闫七月摇摇头,“这个看面相有些跋扈?选夫侍必要心灵手巧才是。”
麦格却不赞同,“每种风格都来一个,摆在家里才好看。”
“看什么呢?”风雪衣不解。
闫七月见风雪衣回来,也不继续看了,赶紧扶着她坐下,“是些小家小户的公子,虽说门第一般,但都是非常有灵气的,手也巧,脑子也活络,会照顾人。”
“你要干什么?”风雪衣有种不详的预感。
“要选很多男人。”麦格适时说道。
风雪衣的脸一下就黑了,选很多男人?很多?
“怎么又提起这茬?”风雪衣问,这大夏天的,忽然就有点冷。
闫七月低下头,看不见神情,“不是我躲懒,实在是一个人伺候妻主难免有想不到的,再说妻主已经有了第一个孩子,本也该有新人进门的。”
“我都说了不需要这样,我也不需要谁伺候,你要是觉得人手不够再去霍大姨那买几个仆人好了。”风雪衣有点无奈,闫七月对给她塞男人似乎格外执着。
“这妻主可管不了,现在七月是正夫了,给家里添新人本就是正夫的职责,收几个侍人进门不需妻主点头。”闫七月道。作为正夫确有兴旺妻家的责任,没有公婆时,也有给妻主选温良恭俭的侍人的义务。
“都不用经过我同意?”风雪衣也震惊了。
闫七月点头,“只要七月出面去和对方家里谈妥纳侍金就好,似妻主这样四品御医,又年轻多金,很多人抢着做侍人的。”
“……”正夫的权利之大让风雪衣不知道说什么了,要不,打一顿吧?
“你不是说……”麦格听得莫名其妙,满脸诧异,饶是相处这么久他还是跟不上闫七月的思路。
看着风雪衣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闫七月也没忍住笑了出来,“是隔壁武家的二女儿要定亲,她家二女儿去年中了进士,打算正侧夫一起定下,媒公送来了这些画像,武家正夫挑花了眼,觉得我是个会看人的,让我帮着看看,明早就拿回去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她就知道闫七月不是那么无聊的人。风雪衣松了一口气。
“不过,如果有好的,也愿意当侧夫或者侍人的,咱们家留下也未尝不可。”闫七月补充道。
“那个那个,那个高大的适合雪衣。”
…………
还是得打一顿。
风雪衣忽然捂着肚子,就地蹲下。
“怎么了?”闫七月和麦格都是一惊,赶紧扶着她。
“被气到了,肚子疼,都是因为你们。”风雪衣蹲在地上也不起来,“一想到有陌生男人来家里,就疼的受不了。”
闫七月当然知道她九成九是装的,可万一就中了那万分之一的可能不是呢?他是孩子的父亲,却在妻主怀孕时不尽心伺候反倒胡乱说些玩笑话,着实大大的不该,于是割地赔款,就地跪在风雪衣身前。
“是奴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妻主快好起来吧?”说完,歪着头看向风雪衣。
风雪衣也不矫情,立刻站起来跑到自己的大躺椅上,“哼,跟我斗!饿了,还不快去做饭!”
闫七月颠颠的去做饭了,自从风雪衣有了宝宝,每顿饭他都要亲手做。
“妹妹,你越来越厉害了,连闫狐狸都能治住。”麦格竖着大拇指真诚的夸赞,不止夸赞,简直与有荣焉。
闫狐狸是下人们私下里给闫七月取得绰号,就像狐狸一样,他那双眼睛一眯,你保准着了他的道,等着倒霉吧。不过,敢拿到风雪衣这儿来说的也就是麦格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吃了晚饭,只有司南佳累的小脸惨白,不风雪衣劝过她不必那么累,可她自己却说给人治好了病很有成就感,尤其有些人全家千恩万谢的离开时她觉得自己的存在特别有意义,如果当初她就有这个能力也许父母家人就不必枉死。
司南佳的灵力也是在不断增长的,从一开始累到瘫倒到现在还能惨白着小脸吃饭也不过用了月余,要知道有些人的灵力是不能增长的,一生都固定在最初觉醒的时候,而能增长就代表有晋级的希望。
晚上接近子时,有人狂拍风雪衣家大门,并非妙手医馆,敲了有一阵康同前去开门,来的是个唇红齿白的俊俏公子,然而他说的话却让康同心惊。
“大人,我们是萃文楼的,修竹公子病危,求风大人去给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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