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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怎么不说话？” 她姿态随性地伸手，指法熟练地将对方的领带重新系好， “在生我的气吗，脸色那么冷，小殿下要是不喜欢见到我的话，以后我再也不来找你就是了。”

雪雾一把握住她的手，瞳孔紧缩，他瞪着她，高昂着下巴，抿紧唇瓣。

“你自己说，你已经多久没有来看我了？”

她揉了揉额头，“大概，也就七天吧？小殿下，毕竟学院的毕业大典也才结束不久呀。”

“不是七天，”雪雾语气不悦，“是八天零九个时辰。”

他的眼神有些冷冰冰，“从来都是这样，你每次进宫都只是应召而来，只要我不召见你，你就从来不会主动来见我吗？”

绮莉斯总是给人一种感觉，即使她对你无限温柔纵容，温顺地服从一切命令，态度恭敬且不出丝毫差错，她对你微笑如沐春风，她的真实内心也未必如此。那是即使隐藏的再好，也能隐隐察觉的抵抗之心，似乎只要一日窥得机会，她就会毫不留恋地飞走消失。

绮莉斯闻言，淡淡一笑，用手指轻轻摸摸他的头发，说，“殿下是想我啦？”

少女温柔的笑颜明艳如画，被她轻柔地揉着头发，雪雾白嫩的面颊染上淡淡的绯色，心里本就不重的恼怒也好像渐渐散去。

他神情微微不自然地扭过头，闷闷地哼了一声，依然板着冷冰冰的小脸，却没有否认。

她有些失笑。

“殿下用过早餐了吗？”

她起身，侧身询问一直站在角落的骑士长。

“还没有。”男人摇头。

“殿下，马上皇室骑士团就会来接你了，前往南大陆坎佩尔的路途遥远，你不好好进餐怎么行呢？”

她无奈地斜睨他。

雪雾转过脸去，神情没刚才那么傲娇别扭了。

绮莉斯示意骑士长将桌上的餐碟拿来，她抬手接过碟子，拉住面前雪雾的胳膊，把他拉转回来，“来，多少吃一点吧，小雪雾最乖了，甜糕很酥软的。”她温声哄着，伸手从碟子里拿了一块蔷薇甜糕，递到了他唇边。

雪雾歪了歪小脑袋，垂视着少女那盈满柔和暖光的眸，下意识张开唇，吃下了糕点。

看着一直闷闷生气却在几分钟内被轻易哄顺的小殿下，安静乖巧地吃东西的样子，一旁身为"萌物控"的骑士长大人对她在内心默默地羡慕嫉妒恨。

少女见他吃下了，盈盈一笑，又继续投喂。孩子的面容美好如梦幻的歌谣，雪雾垂视着再次递到唇边的糕点，又乖巧低头，粉润的唇微张，轻咬一口糕点，双颊鼓鼓地咽着，像只咀嚼食物的可爱小萌宠。

骑士长默默地捂住脸，双颊泛红。

身形高大健硕的男人那与外表截然不符的内心里，那一颗重度萌物控的心再次被戳中，内心无声地尖叫。

好可爱好好可爱好好好可爱！

他要是有灵气就好了，他也想成为帝子的灵侍。

他也好想饲养……啊不，服侍小殿下！

见雪雾听话地接受投喂，绮莉斯自己也拿了块糕点咬了一口。正寻思着要不要再给他递杯牛奶过来，小孩子早上喝点牛奶对身体也好……却忽然间注意到指尖的异样，他已经将她手上的糕点咬地还剩半块。

绮莉斯刚想把手指挪开点，好方便他牙齿咬，却不想那孩子张开嘴巴，连糕点带她的手指，一起含进了他嘴里。

她微微一怔。

他却是舌尖卷着糕点，细细地咽着，将少女洁白的手指吮在口中轻轻舔砥。

“小雪雾……？”她出声道。

他抬眸瞅瞅她，喉咙微动，像是把甜糕全咽了下去，小小的舌尖，卷着她手指轻吮，并没有把她的手指放出来。

她以为他是在吃手指上沾着的甜糕残屑，于是说，“别这么舔，桌上还有很多餐点，我一会儿全给你拿来。”

他视若未闻，握紧她想抽走的手指，又低下头，对着她的手指，一根根的，近乎轻柔地舔着。漂亮的冰晶蓝眸微微闭着，卷翘的睫羽仿如小扇子般轻颤，垂落在眼睑处，小巧的琼鼻，莹粉湿润的唇瓣，还有那嫩红的舌尖，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撩拨人心，带着天然懵懂的纯欲诱惑……

没看绮莉斯的反应，被萌翻的骑士长已经再次捂上胸口，激动涌潮的心脏狂跳，随即又暗自狠狠唾弃自己。他感觉自己现在总算有点明白，恋/童/ 癖这个词是怎么来的了！

骑士长不由一笑。

这孩子是把她的手指当奶嘴了吗？

虽然小殿下看着是七，八岁的模样，可实际上，他从诞生满打满算也才三年，就算按照人类娃娃在这个年龄，也还没断奶呢。

他才小小年纪，就已经这样漂亮了啊。

长大之后，会出落成什么样呢？

……不对，现在貌似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被萌得晕头的骑士长缓缓回神。

帝子殿下对她……似乎有些太亲密了？

就在绮莉斯神色慌忙地用力抽出自己手指后，正有些出神时，他已经调转了方向，直接起身，站在自己眼下半蹲着的少女面前，软软的小身子凑近她，双手环住她的脖子，把她的头向自己抬起，然后，他俯下身。

她一愣，以为他有什么话要和她说，于是没有避开的抬脸望着他，却不想他贴近她的面庞，伸出嫩红的舌尖，不假思索的细细刷过她的唇角。

温润而湿腻的触感，带着对方身上特有的清雪气息，饶是她性子再怎么处变不惊，这时候身子也顿时僵住了。

这是……

她微微皱眉，直接撇过脸颊，避开他近乎称得上是暧昧细吻的举动，面前的雪雾只是抬起头，眨了眨眼，湛净的双眸纯粹剔透，全然不觉得哪里不对地继续舔过自己的下唇，意犹未尽地卷了下舌头，“绮绮没吃干净。”

绮莉斯，“………”

不清楚算不算是被小孩子吃了豆腐的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她抬手擦过自己唇角，的确留有没吃完的糕点残屑，看着他澄澈的大眼睛，她轻叹一口气，考虑自己下次吃完点心后一定得擦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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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花庭外。

午后的阳光，安然静谧地笼罩着巍然的宫殿，微风卷席着飘落的花瓣敞向远方。

来迎接帝子殿下的车马队伍已经抵达宫门。

规模浩大的皇家骑士团队莅临，黄金御车停在宫门口，长长的骑兵队伍浩荡连绵在整条长街。

绮莉斯一路送行，随着骑士长和书记官一同将帝子殿下送到宫门口，那高昂华贵的黄金御车前。

从宫殿到长街的沿途上立着许多旗杆，王室与贵族的旗帜在长街上随风舞动，道路两侧是无数摆放的玫瑰和蔷薇花，乐团的演奏悠悠传响，悠扬旋律伴随着马蹄声一同飘扬。

她站在华丽马车前，扶着小殿下上去。

骑士长在旁拉开了御车扇门，雪雾一脚踏了上去，他站定，缓缓地侧转回身。

“再见啦，殿下，”站在御车前的她温婉一笑，提起裙摆，微微躬身，优雅行礼，“一路顺风。”

随行书记官准备将御车的门关上，却被一只莹白的小手拦下。

“嗯？”

书记官疑惑的望了过去。

只见那雪发蓝眸的孩童侧过身来，一手按住扇门，依旧静站在黄金马车内，那水晶般精致的面容逆着阳光，久久俯视那御车下向他俯身行礼的绮莉斯。

全然不在意四周众人瞩目的视线，疑惑的目光和人群中若有若无的絮絮低语。

帝国瑰宝垂眸凝视着自己的美丽灵侍。

空气中的花香格外浓烈，面前少女的裙摆随风摇曳，背光的阴影与金色的光辉，她的一切都绮丽似清艳之梦，无论她的轮廓，秀气的眉宇，漆黑的眼睛……还有她脖颈上冰蓝色的藤纹。

那是他的契约之印。

“绮绮，”他倾下身，忽然伸出手，指尖抚开从她脸庞垂落的长发，从光洁的肌肤缓缓抚到脖颈处 ， “你跟我一起走。”

她疑惑地回视他，“殿下，你是要去远在南大陆的坎佩尔出席皇族巡礼的，这我怎么能与你同去呢？”

“是的，殿下，”骑士长也感到有些荒谬，开口婉言劝阻，“绮莉斯小姐现在只是灵侍，与您同乘皇室御车，参观巡礼大典……这，于理不合啊。”

“我不管。”

他的手指按在少女脖颈处，留恋的轻轻抚着那让他内心悄然浮现奇异的愉悦满足的冰蓝色印记，停留片刻，意犹未尽的收回了手，“我说她可以，她就是可以，她得待在我身边。”

“可是……”她还想再说些什么。

“绮绮，”雪雾的语气不容置喙，“跟我走，留在我身边。”

帝子坚持要将一个灵侍带走同赴异国，即使于情于理都不合，然而无论骑士兵团还是书记官，又有谁敢真正的置喙他什么？又有谁能阻拦得了他？

最后的结果没有悬念，在殿下的命令下，她只能随之一同离去。

骑士长无奈地暗暗叹气，看着那金发黑眸的少女从自己身旁走过，随着雪雾的牵引踏上了华丽御车。

擦身而过的瞬间。

似是闻到了什么熟悉的味道，他的鼻子微微嗅动，瞳孔蓦然收缩。

清风拂过，空气中弥漫着那个少女离去后遗留的淡淡香气。

他神情微怔，抬手轻抚上自己的鼻子。

那样的气息，是那个从不施香粉的少女身上才特有的，最自然的体香，清新，淡雅，那样的芬香却同样也像一种花的气息———

像什么花呢？

那分明是……

骑士长站在原地，神情恍然的转身，久久远眺着那已经远去的浩荡队伍，远处的一乘乘马车车轮碾压过路面，带起翻滚的尘埃扬起在空中。

———那是蔷薇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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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浓稠，寒风刺骨。

我从荆棘丛与灰烬里出来。

我被苍白玫瑰淹没，又漂浮出死寂夜坟。

我于逆光中再次见到她，素白裙纱，淡漠神情。

一如旧忆中那般夺我心魂，窒我呼吸。

我踏过一片尸骸，拥她入怀。

取出我滚烫热血染红她灵魂。

献上我朽化心脏嵌入她意识。

我对她痴迷无可救药想用生死将她视线吸引。

她的青丝在我指尖滑落。

轻轻摩挲着那冰凉红唇。

她眼眶泛红布满恐惧令人着魔。

夜雾与泥沼恍然溢出一片芬芳。

我爱她皮囊，爱她灵魂。

我爱她清冷破碎的姿影，也爱她回眸一笑震我心神的美丽。

她的心冰封为岩石，永不裂开。

我将它握住揉碎。

白昼陨落。

至死不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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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前往异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