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恶的强者消遥法外,无辜的弱者遭殃。”
“爱而不狂,妒而不乱,悔而不痛,怒而仍平……”
*
初冬,寒气袭人,街道一片静谧,枯叶咕噜咕噜地滚过马路,最后被川流不息的车轮“咔嚓”一声碾成粉末,风轻轻一拂,好似没来过。
“叮铃铃~”
风铃摇曳出清脆的铃声,流连着氤氲花香的门缓缓打开。
屋里的人背影纤细,微微曲着光滑细腻的颈,听到声音后依旧专心摆弄手里的花,随口问了句:“来了?”
一点没有迎客的样。
进来的人匆忙得紧,拍着身上的寒气急不可耐地说:“再不来你就该饿死了!”
“饿坏了你准得心疼!”祝芷停下手里的活,往后退几步打量瓶子里摆好的花,笑意蔓至眼底,满意地转身朝陶灿烂走去,打开保温桶:“妈,今天吃什么?”
陶灿烂十分不满意祝芷因为这些精致脆弱的花而忽视自己,坐在凳子瞧着不远处的花瓶,语气略微带酸:“全是你不喜欢吃的。”
察觉到陶灿烂的小情绪,她带着点哄人的意味:“怎么会,我妈对我最好了。”
打开一看,全是她喜欢吃的,发自内心地唱:“世上只有妈妈好……”
陶灿烂老脸一红,连忙伸手让她别唱了,指着包说:“喏,你要的电脑带来了,你爸说去老李那,十几年的交情,信得过。”
“嗯。”
“老李那来了两个年轻人,还不错,你多和人家交流交流,上回我去啊,小伙子说看背影我才二十来岁呢!”陶灿烂捂着嘴笑,一脸春风得意。
又说:“你别整天闷在这个小花店,二十多岁的女生不能什么都看的这么透,外面那颗蔫了吧唧的歪脖子树都比你有冲劲。”
她一直不明白在祝芷这个该奋斗的年纪怎么会这么佛,每天守守店,弄弄花,性子温温柔柔的,都没跟人红过脸,她一大把年纪了都没做到。
“嗯。”祝芷不上心地应着,自觉地左耳进右耳出。
“叮~”
手机突然弹出一条对话框——丁晗让她明天出去聚聚。
“对了!”陶灿烂突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脸色正经起来,连连拍她的手臂让她别吃饭仔细听,她夹着的肉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最后碍于淫威还是放回了碗里。
“陈秋香最近在给她儿子找对象,见着人就说自己儿子有多好,有没有合适的姑娘,整个小区的人都知道了,跟皇帝选妃似的。”
“你刚回来的时候我也和你说过她们家的情况——就一个儿子,宝贝得不得了,跟供神仙似的,她儿子进了银行以后更是神气得不行,天天拿下巴看人。”陶灿烂还生动形象地演示了一遍,那白眼更是翻上天了。
祝芷没忍住笑了出来,接着手臂就被重重打了一下,陶灿烂没好气瞪着她,“你耳根子软,又不跟人红脸,那个老狐狸指不定拿捏住你这点,把主意打在你身上,你悠着点!”陶灿烂见祝芷盯着桌上的肉半天没反应,又问了句:“记住了?”
祝芷看着肉咽了下口水,一个劲点头,“记住了!”
陶灿烂见她两眼发光地盯着肉没忍住笑了出来,摆摆手,“吃吧吃吧。”
送陶灿烂走的时候她还是不放心地叮嘱:“回去当心点,别摔着,不然我爸又得碎碎念。”
“知道了!”
把人送走后祝芷闲来无事,打开手机看看微博,她好一阵没登微博了,私信是红艳艳的99 。
【橙色的橙子:纸纸,你有没有好一点呀?要把身体养好哦,那样才能带来更好的作品呀!】
【夜深人静:纸妈,您什么时候开新文啊?!!孩子都快没男朋友了!!】
【胖西施:纸大,实体什么时候出?!限时不限量吗?!!有没有特签!!】
……
祝芷把私信全部看完默默退了出来,手机扣在桌子上,轻轻叹了口气。
谁能想到她一个守花店的小姑娘是一个微博有百万书粉的写作大佬?当初宣布半隐退的时候也算是掀起了不小的浪花,有人欢呼雀跃少了个对手,也有人伤心难过看不到好作品了。
祝芷转了转僵硬的手腕,无所谓地笑了笑,用比针掉在地上还轻的声音说:“都过去了。”
*
陈秋香来时,天色霭霭,那轮红日隐隐有坠落的趋势。她蜡黄的皮肤像石头一般硬,松弛的皮肤衬得眼珠子凸出来,让人看着就提不起劲,穿的衣服也是五六十年代的大衣,黑色的布料已经洗得褪色了。
其实陈秋香家里不缺钱,可就是舍不得花——舍不得买衣服,舍不得买护肤品,一个劲存着给自己儿子。
祝芷穿好羊绒呢子,把压在衣服里的浓发慢慢拨出来盘好,“香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店里麻烦您了。”
“诶,芷啊,先别走。”陈秋香亲昵拉住她不让走,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塞在她怀里,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皱纹满脸都是,谄媚地说:“你手腕上不是有疤吗,我看些时候了,正好我家里有传下来的药方,祛疤一把好手,不传外人,你可一定拿好了!”
祝芷没有伸手去接,天上可不会掉馅饼,就算有,那也不是给她的。
陈秋香是那种你拒绝之后还会软磨硬泡,没脸没皮到家了,思索几秒后她接过来,若无其事地道谢:“香姐,那真是谢谢你了,以后有地方我能帮得上忙的只管叫我。”
“哎呀,说什么客套话啊,我就是觉得你看着舒心…”陈秋香一下被戳穿脸上有点挂不住,只好笑着来掩饰。
转眼又说:“你记得我儿子吧?之前不是考上公务员了吗?这几天就要升职了,想着你们两个年龄差不多大,你学历高,长得好,我觉得你们两人般配,想着让你们俩见见…”
祝芷:“……”
她妈可以去算命了,一算一个准。
*
离开花店后祝芷去修电脑,下公交的那一瞬间被冷意噎得不出话来,颤颤巍巍从怀里摸出温热的手机。
导航显示店就在周边,可她怎么也没看见,走几步就低头看一下手机,怀疑是不是走错了。
来来回回折腾几遍后她终于找到了店——在马路最边上,很偏,褪色的牌匾写着 “明德修理”四个大字。
天空渐露暗色,店里的白炽灯亮得晃人眼,扑面而来的暖意更是让她全身蒙上薄雾,整个人潮乎乎的。
门的两边有沙发,沙发边上放着如霞光般的电暖炉。正前方是一个类似前台的小台子,凌乱地放着圆珠笔,白纸和计算器,还有一大堆发票,前台的左右两侧分别有两间小屋子,微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祝芷走近两步。
光线混沌,小小的方窗玻璃慢慢涌进一片玫瑰色的柔光,将昏暗的空间点燃,在墙上划出一道瘦长的影子。
阴影勾勒出冷淡的侧脸,可能心情不太好,里头的人眼尾压得厉害,烦躁地撩了下头发。
祝芷刚想走上去问问能不能修电脑,一道洪亮且愉悦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脚步。
“闺女,你今天怎么来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短小精悍的中老年男人,头发花白,却精神抖擞。
闻声回头,祝芷嘴角上扬:“干爹!”
李明德和她爸祝源从小就是一个院儿里长大的,关系好得不得了,后来李明德去了读大学,祝源留在本地工作,虽然忙,但每年都会聚聚,而且李明德没孩子,看见祝芷喜欢得紧,索性就认个干女儿。
原本在右边小房间安分做事的谷星纬耳朵一动,把外面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放下手里漆黑的零件,直奔通往程和清屋子的门,一脸听见惊天大八卦的兴奋:“你听见没?!铁拐李叫闺女!他不是没孩子吗?哪儿来的闺女?是不是别的女人给他生的?”
拼模型的程和清睨他一眼,无可奈何地说:“我说你也不动动脑子,就他对他老婆那死心塌地的样,女人送上门来他都不见得多看一眼。”想了想,又补充道:“那女的叫她干爹,应该…”不是那种乱七八糟的关系。
“干…干爹?!”谷星纬声音提高了不少,这年头一声“干爹”足够让人浮想联翩了,张着的嘴半天没合拢,指着外面结结巴巴地说:“这…都叫干爹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程和清就差把“嫌弃”俩字写脸上了,“少在这跟我装纯情,咱们俩见这种事长大的,你稀奇个球啊。”
再说,他觉得老头可能就是单纯地认了个闺女。
谷星纬一副遭雷劈的表情,“可这是铁拐李啊!公认的深情专一、刚正不阿,你就一点都不惊讶?”
程和清随意踩在凳子的横梁上,淡淡瞥了眼谷星纬那双灰突突的沾着零件润.滑油的手,不紧不慢地撩起眼皮:“惊不惊讶先放一边,你要是弄脏了我桌子上的模型,我就给你扒光了去裸.奔。”这模型他宝贝着呢。
谷星纬自觉站远了几分,这事程和清真干得出来,他惹不起。
见他无所事事的样子,程和清又问:“老头给你的任务完成了?”
“没啊,我又不是学这个的,再说我瞧着他现在心情挺好的,说不定一个高兴就教我了。”谷星纬说得理所当然,还时不时探头瞧着门外的人。
可他的目光太过明目张胆,引得李明德横了他一眼。
谷星纬感觉到头上在冒烟,赶紧闪回屋里,“我告诉你啊,准是个是个美女!头发又黑又多,一个背影都能感受到那溢出屏幕的气质!”
程和清没由来笑了一下,情绪淡淡的:“上回店里来了一个五十岁的大妈,看着背影你说气质出尘,还说像二十岁,结果人一转身,你丫的差点撞墙了,都是我拦着你,忘了?”
谷星纬:“……”
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狗东西…
此时又传来了河东狮吼般的嗓门儿,“臭小子,你赶紧给我滚回你屋里去,任务没完成你今晚就算饿死我也不给饭,听见没有!”
在一旁的祝芷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碎了,悄悄往旁边退了几步,这脾气和她爸如出一辙,也不知道这两个暴脾气是怎么玩到一块儿的。
声波一下一下圈打过来,房梁都震了几下,谷星纬赶紧撤:“不说了,我得回去,不然铁拐李得扒了我一层皮了。”
喊完后李明德突然变得轻声细语,指着屋里的程和清说:“闺女,你修电脑到左边的房间去就行了,他会修。”
她往指着的房间走,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笑着说:“干爹,下回我把我爸珍藏多年的白酒带过来。”
“哈哈,还是我闺女好!”李明德仰头大笑。
*
一进去,映入眼帘的就是地上散乱的零件——螺丝刀,起子,拆得残缺不齐的主板,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线……
祝芷根本找不到下脚的地方,每次她来都觉得修电脑的人能在乱七八糟的地上找出自己要用的东西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她的正前方摆着一张长桌,桌子周边堆满的拆得七零八散的不知名物体,桌上唯我独尊地放着一架庞大的模型,旁边还有几张草稿纸,画着她看不懂的结构图,她的左边有沙发和茶几,都很小。
祝芷踮着脚艰难地走过去,地上太乱了,她站得有些远,“你好,我想修下电脑。”
程和清桌上的小零件突然掉在地上了,他弯腰去捡,看见离自己很远的地方站了个人,开玩笑说:“站这么远,怕我对你做什么?”不等她回又自顾自说:“放心,不稀罕。”
祝芷默默扫了眼地上,顿了顿说:“你那太乱了,我没地下脚,过不去。”
祝芷:你想多了,我对你没兴趣
程和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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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岑尔从不吃回头草,时隔多年又遇到徐衍青她才发现自己没出息,一番折腾两人又在一起了
好景不长,她忽然得知自己和别的男人有婚约
徐衍青不肯分手,并如约参加她的婚礼
台上新人交换戒指时,他低头摸了摸刚刚被她咬破的、渗血的嘴角,笑得很满足
*
一切尘埃落定后岑尔找徐衍青解释,顺便给他个名分
但他有怨气,不肯见她
大雨滂沱,她一直等,浑身湿透时门开了
他丢给她一身干净衣服和一碗热姜汤,语气冷硬:“换上,喝了,离开。”
她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角,轻声说:“原谅我,好吗?”
“你也需要卑微地求我吗?”他扯出一抹讽刺的笑,“那就跪下来求我…”
她故意慢慢跪在他面前,手里还牵着他的衣角
徐衍青的气息忽然变得急促,俯身挑起她的下巴,恶狠狠地说:“你只要装装可怜我就会心软,我当初那样求你…”他微微哽咽,“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心软..”
“物无妄然,必有其理”
*
注:1v1,双初双处,女主不是渣女
PPS:
1.正常恋爱,不狗血
2.文案废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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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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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下本《暗火》,专栏可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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