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姜南鱼一走出家门口，几个小孩子就凑上来，手里抓的是各种灵虫。

“姐姐！我们去那个山上抓了好多虫子！”

“姐姐，那个嶂山大叔还赶我们呢，我偷偷抓了好几只！”

姜南鱼皱眉：“把它们放走。”

几个小孩手一松，灵虫没有飞走，都是直接掉到了地上。

姜南鱼不可置信：“你们把它们弄死了？”

语星语气毫不在意：“对啊，不然在手里动来动去，好恶心。”

槐序有点惋惜：“这个我本来想捉个活的给姐姐，它会发光！但是不小心捏死了。”

姜南鱼看着这群天生地养的孩子，心里很是无奈，在这里，她就是他们的父母。

“你们几个过来。”

小孩子们看着面色格外严肃的神女，有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们为什么要送我东西？”

“因为我们喜欢姐姐。”几个小孩异口同声的说。

“你们不是喜欢我，你们是自己觉得好玩！”姜南鱼声音沉下来：“我之前说过很多遍了，不要残害生灵，我们跟他们是一样的，你们要是再这样做，我是真的要惩罚你们的。”

语星：“姐姐会怎么惩罚我们啊？”

姜南鱼看着这群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孩，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罚。

“雷电之子来了，你们说怎么处罚你们。”

几个孩子和姜南鱼寻声看去，是沈书钥和纤凝。

语星刚想开口，头上就一道惊雷闪过，吓得不敢说话了，其他几个小孩也面露惧色。

姜南鱼行了个礼：“锁匠大人，纤凝姑姑。”

“在干嘛呢？”纤凝凑过来看这几个小孩。

“训小孩子。”姜南鱼眼里尽是疲倦。

“最近我闲得很，神女大人不如给我找个事情做做？”纤凝看向这几个小孩。

“啊？”姜南鱼看向沈书钥，沈书钥点点头。

“我看惩罚这几个小东西还挺有意思的。”

纤凝虽是笑着，但眼神很是危险，话音刚落，天闪雷劈，几道惊雷落到槐序和语星语茗的脚边，几个小孩子吓得缩到一团不敢动。

“哎呀，怕什么呀，以后是要天天见的呀。”纤凝收了雷电，笑着跟几个快吓哭的小孩子讲。

“姐姐，我们不喜欢她！”槐序壮着胆子跳起来说。

“由不得你们喜不喜欢！你们残害生灵！这就是处罚！”纤凝说着，又是天闪雷劈，闪电闪的纤凝的脸一半白，一半黑，很是恐怖，有位不经吓的，已经哭出来了。

“哭什么哭！”纤凝收了雷电，向那个小孩喝道，小孩瞬间收住了声音，只在不停的哽咽。

姜南鱼看到这个场面，吁了口气，看向沈书钥：“谢谢锁匠大人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去管教这些小孩。”

“不要叫我锁匠大人。”

姜南鱼一愣：“哦，书钥。”

沈书钥：“这些孩子你可以送到上天庭。”

姜南鱼看着这些小孩没说话。

沈书钥看向姜南鱼，姜南鱼柔声笑道：“既然出生在丹穴原那便是丹穴原的孩子了，看他们以后自己想去哪就去哪吧。”

沈书钥看着几个被纤凝训斥的不敢动的小孩，叹了口气。

————

“南鱼。”

姜南鱼醒过来，寒璧躺在身旁，递来的手机在响，姜南鱼接过来看了眼时间，还很早。

语星：“姐姐，一起吃早饭怎么样？”

姜南鱼还懵着：“啊，可以啊。”

语星：“那我把地址发给你。”

姜南鱼挂了电话，看向旁边的寒璧：“她说一起吃早饭。”

寒璧点头：“你还要睡吗？”

姜南鱼坐起身：“我都醒了，走吧。”

几人去往吃早饭的地方，姜南鱼看着刚刚泛白的天空，梦境中的东西还有点没理清楚，等到坐在出租车上，才缓过来。

“书钥，你记得你带着纤凝来帮我教训一群小孩的事吗。”

沈书钥想了想：“啊，我想起来了，语星语茗在里面是吗？”

姜南鱼点头：“就是她们两个，他们后来还OK吗？”

沈书钥奇怪：“哪方面？”

姜南鱼：“就有没有继续去残害小动物。”

沈书钥轻笑：“你去问问纤凝，当时她在你那边呆了一段时间，不过没有小孩是不怕纤凝的。”

姜南鱼也笑道：“纤凝是雷电之子啊，我之前还跟薛牧也讨论过这个事呢。”

沈书钥：“纤凝算是薛牧也的祖辈，薛牧也说实话得喊纤凝姑姑。”

姜南鱼眨眨眼：“那我回去可以告诉他吗？”

沈书钥点头：“当然可以啊，看看他什么反应。”

姜南鱼：“纤凝会不会在意啊。”

沈书钥冷“哼”一声：“她都上万年的老太婆了，不会在意这个的。”

姜南鱼笑道：“书钥，你这样会被打的。”

沈书钥：“她不敢打我的。”

姜南鱼嬉笑道：“我等会都告诉她。”

沈书钥拍了一把姜南鱼的脑袋：“不可以。”

姜南鱼挥开沈书钥的手：“那时候我们认识多久了呀？”

沈书钥想了想：“万年了吧？”

姜南鱼凑上来：“那桑晚呢？桑晚在哪呢？”

沈书钥扭过头，不愿意看姜南鱼。

姜南鱼见转去拽沈书钥的胳膊：“哎呀，我就问问，你看看我嘛。”

沈书钥声音冷淡：“他就坐在前面，你自己问他。”

姜南鱼见状不说话了，头低着坐在那。

沈书钥以为自己惹姜南鱼不高兴了，侧过身，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姜南鱼一把抱住，沈书钥吓一跳，就听姜南鱼笑着说：“抓到你啦！”

沈书钥无奈，手垂在两边：“好啦。”

姜南鱼：“你生不生气了？”

沈书钥摇头，姜南鱼放开他，沈书钥看姜南鱼笑的开心的脸，真是有气都发不出。

————

下了车，几人才知道定位的地方是个茶楼。

姜南鱼一下车就去找纤凝，薛牧也和寒璧跟在旁边，就听姜南鱼跟纤凝讲梦到的那些事，纤凝听了眼睛一眯：“我说那两个小丫头怎么一直躲着我。”

“南鱼！”

语星语茗下来接姜南鱼，本来想跑过来拉姜南鱼，看到纤凝跟在旁边，头一转，还没跑几步，纤凝喊道：“你们两个兔崽子避着我作甚，不请我进去吃吗？”

语星推了一把语茗，语茗苦着脸走到纤凝身边：“还是被姑姑认出来了。”

纤凝笑道：“南鱼不说我都忘了茗星山是你们两个小丫头。”

语茗连连点头：“姑姑好记性。”

薛牧也：“哈哈哈，你这是在阴阳她吗？”

语茗立马挥手：“不不不，姑姑，我是真心在夸赞您的。”

纤凝：“就你们两个吗？”

语茗：“都在的，都在的。”

纤凝拍拍语茗：“放松点，我现在没了神力，电不了你们的。”

古茗一听到“电”字，表情一扭曲，努力微笑着：“对姑姑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

纤凝听了好笑：“哟，这都万年了，还记着这礼数啊？看来是我以前教得好啊。”

沈书钥：“你当初干了什么啊，小孩子那么怕你。”

纤凝看着趁机溜掉的语茗，笑道：“没啊，就一起说说话什么的。”

语星和语茗表示，雷电之子的天，可不是能随便聊的。

————茶楼里

随着语星语茗的指引，几人来到了一个包间，打开门，里面站着几位年轻人，语星将姜南鱼往里面拉，推到一个男孩面前：“槐序，姐姐。”

男孩想后退，后面的人堵着：“槐序害羞了啦！”

男孩笑着捂脸，不敢看姜南鱼眼睛，见几人起哄一巴掌拍过去：“烦不烦！”

姜南鱼仔细看了看男孩的长相，竟然真的是梦中的槐序长大后的样子，笑道：“槐序，我记得你。”

语星语茗几人起哄：“哦哦哦，姐姐记得槐序呢！”

男孩听了也笑的很开心，后面的人推着男孩向前，有人喊道：“姐姐，槐序想抱抱你！”

“喔喔喔喔！”

姜南鱼一脸懵，除了记忆中的那个小男孩槐序，面前的人都很陌生，看着对面起哄的人，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突然手就被握住了，被拉靠到一个背，回头，是沈桑晚。

几个小东西都见过沈桑晚，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早都不记得了，还没开口，就听见纤凝说：“长德行了，几位上神就这么被你们扔在这啊。”

虽说是忘了沈桑晚，但纤凝几人是永远不会忘的，纷纷收了手，站的好好的。

语星和语茗将凳子拉开，请沈书钥几人落座。

“当年丹穴原怎么回事？”沈书钥直接问出这个问题。

“天灾。”

“天灾？”几人对视一眼，礼木那边也说过。

“就是陨石，我们当时第六批进的要门，我们进要门的时候，第一颗陨石就在天上，即将降落。”

“你们总共有几批人？”

“不知道，我们只知道我们是第六批。”

“其他丹穴民呢？”

“跟我们都有联系，本来都说要来的，我们看人太多了，就没让他们来。”

“南羽是怎么回事？”

一听到“南羽”二字，几人面露嫌恶之色，一个小姑娘说：“姐姐就不要把她带回丹穴原了，她太恐怖了。”

沈书钥：“南羽有父母吗？”

语星：“纤凝姑姑不记得了吗，当初你教训我们，南羽也在里面，南羽父母是死了的。”

纤凝：“我光是记住你们几个就够呛了，还记她那个东西。”

薛牧也：“她父母怎么死的？”

语星：“不知道犯了什么大错，被灼华神女贬下人间，早死了。”

几人没说话。

“我们虽是天地生的，但姐姐依旧把我们留在丹穴原，姐姐就是我们的家人，我们到了这边发现了姐姐的分身，便暗中保护着，没想到南羽竟然杀了姐姐的分身，真是罪大恶极。”

姜南鱼看向那个跟张明宇一模一样的人：“所以那个拉我出去玩的张明宇是你？”

首阳抬手一挥，变成本相：“我本命叫首阳，我们虽不死不灭，却没有通天的法力，看着姐姐失明我们也无可奈何，只能请神妖帮忙，扮做身边的人陪伴姐姐。”

语茗：“当时坐过山车，姐姐就是死在他面前的，他都想跟着姐姐一起死了。”

首阳拍了一把语茗：“闭嘴。”

“那南羽换命后的那个张明宇是谁啊？”

“不知道，应该是她满足自己猎奇心里搞出来的吧。”

几人讨论到南羽皆是一脸晦气。

槐序：“姐姐想如何处置南羽？”

姜南鱼：“她现在必须受到处罚，等我带她回丹穴原是不可能了，正好我们也碰上了这里的驻仙，跟他说明情况，让他带南羽去上天庭受处罚吧。”

语星：“那姐姐的身份如何说？”

薛牧也：“那位驻仙的性子我熟悉，请他保密应该是可以的。”

几人点头：“如此那便好。”

沈书钥：“这个时空有丹穴原吗？”

语星点头：“但消失了万年了。”

跟姜南鱼他们那个时空差不多。

事情说完，桌上沉默了一瞬。

语星见状摇铃上菜，吃的是当地有名的早茶。

“姐姐怎的没了记忆？”

姜南鱼一愣：“应该与那场灾祸有关吧。”

“那姐姐我们几个你还认识吗？”

姜南鱼点头：“我昨晚梦到你们了，你们老是残害生灵，被纤凝教训了。”

纤凝听笑道：“当时槐序可是个刺头啊，屡教不改，现在怎的如此害羞？”

槐序头别着：“没有害羞。”

首阳嗓门大：“当时槐序第一个举手要去陪姐姐呢。”

寒璧笑道：“后来怎么是你去？”

首阳：“我猜拳赢了啊，哈哈哈。”

几人说笑着，菜上来了。

沈桑晚给姜南鱼夹菜，姜南鱼顺从地吃掉了，语星见状：“姐姐这是和崇真将军在一起了吗？”

姜南鱼嘴里吃着东西点头。

语茗：“当初我们还以为会和锁匠大人在一起呢。”

沈书钥脸一黑：“不会说话就别说。”

首阳：“槐序还跟我们说要跟姐姐在一起呢！”

几人又开始起哄，槐序无奈，不敢看向姜南鱼。

姜南鱼笑着说：“我之前还担心你们，怕你们以后性子不好，会犯罪呢。”

薛牧也咽下东西：“你们现在在做什么呀？”

语星：“我们要经常变换地方，都找的自由职业。”

“槐序是标本师！”

“槐序还给姐姐做了标本！”

姜南鱼发现他们真的很爱开槐序的玩笑，还没说话，就听纤凝说：“那我呢？我没有吗？”

槐序一本正经：“给纤凝姑姑的一定要最好的，慢工出细活，还在做呢。”

“哈哈哈哈，槐序厉害。”

纤凝：“行啊，我等着。”

几人说笑着吃完饭，回去的路上，姜南鱼因为起得早了，坐在车里，靠着沈桑晚睡着了。

————

“哇——姐姐，姐姐！”

姜南鱼来开门，门外是槐序。

“怎么了？”姜南鱼将槐序拉进来。

“我以后再也不杀小动物了，你让纤凝姑姑走吧。”槐序哭喊着。

“语星语茗都没哭，你哭什么？”姜南鱼让槐序坐在凳子上。

“她俩在纤凝姑姑面前装的可好了，纤凝姑姑从不电她们。”

“那为什么电你呢？”

“我今天就是爬树摸了一下小鸟，她就电我！”

“你为什么要爬树摸小鸟？”

“我就摸摸。”槐序哭声减小。

“你有没有别的想法？”

“没有啊，我就想摸摸。”

姜南鱼看槐序这表情没忍住笑出了声：“那你去跟纤凝姑姑说，你就是想摸一摸。”

“我不去，你去帮我说，我真的只是想摸一摸。”

“那我问你，你以后还敢不敢杀小动物了？”

槐序摇头：“不杀了。”

姜南鱼：“为什么？”

槐序：“因为姐姐说，小鸟和我们一样是天生地养的，伤害他们就等于伤害自己。”

姜南鱼好笑道：“你去把这话说给姑姑听，姑姑也许以后就不电你了。”

“真的吗？”槐序投来疑惑的眼神。

“对呀，你去试试看。”姜南鱼拍拍槐序的头。

槐序起身，抬头说：“姐姐，我今天看见那老头了。”

姜南鱼一愣：“汤翁？他怎么出现在此处？”

槐序低着头：“他说要带我走，我不乐意。”

姜南鱼摸了摸槐序的头：“当初既是他捡到你，你怎么不乐意跟他走？”

槐序走到姜南鱼身边，一把抱住姜南鱼：“他捡到我又把我扔了，我才不要跟他走，我要跟姐姐呆在一起。”

姜南鱼抱住槐序左右摇了摇，笑道：“好啊，你想去哪就去哪。”

槐序抬头看姜南鱼：“我就在丹穴原。”

姜南鱼捏了捏槐序的鼻子：“那既然要待在丹穴原，那你就要听我的话，以后不许杀害小动物。”

槐序转身就跑了，姜南鱼无奈。

槐序是汤翁在溧水河捡到的，估摸着是溧水河灵气所聚，也算是个小河神，溧水河地处偏僻，灵兽人烟稀少，汤翁便将槐序带着，结果带了几百年嫌槐序烦，路过丹穴原又把他扔这继续去云游了。

姜南鱼发现槐序的时候，还没有现在这么大，问清了原因，便问他：“你愿意留在丹穴原吗？”

槐序没说话。

姜南鱼伸手，见槐序不抗拒，便拉着他找到另外几个小朋友，姜南鱼蹲下来跟槐序说：“这里有小朋友陪你玩，有地方睡觉和吃饭，我也会保护你不让你受伤害，你愿意留在丹穴原吗？”

槐序依旧没说话。

姜南鱼想了想：“或者你想去哪？我送你去。”

槐序看着姜南鱼牵着他的手，最终点了点头。

姜南鱼喊了声，几个小朋友跑过来，见槐序面生，就知道是丹穴原新来的小朋友，兴冲冲拉着人就跑了，槐序回头看了眼姜南鱼，姜南鱼脸上是温柔地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