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二年,太虚第七剑徒染香秦素衣和蜀中有名的大公子李织荀将要喜结连理的事在蜀中闹得沸沸扬扬。甚至有两个人在滇黔都有所耳闻。
这两人一副不引人注目的江湖过客着装,细看容貌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姿色不俗。
她们生着一头高贵的紫发,束成马尾,姐姐的放在左边,妹妹的放在右边。
认识她们面容的人不多,但不知道她们名字的少之又少。
江婉兮,江婉如。
她们两个一路打听,弯弯绕绕地来到了益州城。
……
秦素衣莫名感到一阵惘然。
太虚山派来的使者们在她旁边待着,她也就这几个娘家人了。
婚礼请柬发遍天下,真正由秦素衣写的只有六份,还全都寄往了太虚山,因为她不知道其他姐妹都在哪里。
尽管朝雨姐夺剑逼婚彦卿哥的事让她感到害怕,平日里积攒的信任也没有被直接消抹掉。
况且,朝雨姐知道她身处蜀中后,写了好几封信关心她,还想让她回去。
不过秦素衣不敢回太虚山,哪怕知道朝雨姐不会伤害她。可那不等于不会夺剑,有过第一次,就得防着第二次。
看着身边几个陌生的面孔穿着熟悉的习武服,秦素衣也是感慨,太虚山不再只是八个人的太虚山了。
林朝雨没有亲自来,派了几个弟子过来,这几个人算是秦素衣的小辈,口口声声的喊师姨,尊敬的很。可是任凭他们如何的尊敬,秦素衣就是喜欢不起来他们,她有种别人家的小孩儿跑进了自家花园的感觉。
况且,这几个人,和围着李家的那帮比起来,过于势单力薄了。
想起李织荀,她又略有心烦意乱。在太虚山的日子里,秦素衣从未考虑过婚姻事,从未想到过自己会嫁人。她默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当剑徒,一辈子尾随师父。
现在一照镜子,自己竟然化上了红妆。
李织荀呢,他不是秦素衣喜欢的类型,其实秦素衣根本没有爱情一类的情感,她单纯地想要一辈子学剑,像师父那样除魔卫道。但她不否认李织荀是个好人,他虽然头脑简单,却也一点心计都没有,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本心也不坏,秦素衣的轩辕剑就是他在他老头子面前保下的,要不是他,染香剑说不定就变成了嫁资,成了李家的财产。
“素衣姑娘,亲迎的花轿要来了。”
侍女的一生轻语打断了秦素衣的思绪,秦素衣感受到了正在靠近的喧嚣声,闷闷不乐。
低头看到自己这身华贵的嫁衣,她只能苦笑,她干脆把秦素衣这个名字改了算了。
谁叫她没有仗剑走天涯的勇气?
……
“这乌泱泱的全是人啊。”
江婉如抱怨说。
“全益州城的人恐怕都出来赶这个热闹了。”
相比起来,江婉兮冷静很多。
“我们得先找着幺儿在哪。”
说罢,江婉兮轻轻一跃,蹬墙借力,不费劲的就翻上了一个房顶,连点灰都没蹭下,一点也不引人注目。
“阿如,上来。”
江婉兮在房顶伸出一只手。
江婉如纵身一跃,默契地抓住江婉兮的手,上了房顶,弄响了几片瓦砾,细微的声音淹没在了人生鼎沸中。
“嗬。”
江婉如站在房顶上眺望,整整三条大街,车水马龙。
“咱们的小师妹也是有排面了。”
“只恐怕幺儿不喜欢这样的排面。”
江婉兮淡淡地说,双手背后,手腕扣住背上的剑,摆出孑然的样子。
其实她在忍受手心灼热的刺痛,与江婉如接触的那只手。比起剑伤,并不算很痛,她可以轻松地装得没事。
江婉兮眯起眼,扫视着街上,却听到江婉如的一声兴奋的喊叫,
“是不是那个!”
江婉兮还没反应过来,江婉如就抓住了她的胳膊。
江婉如一手拉着江婉兮,一手指着一个相对显眼的马车。
后者踉跄几步,被迫跟着跑起来。
好在街上人声鼎沸,没人注意房顶。
江婉兮很快调整过来身形,定睛看到江婉如所指的那个马车。
虽然华贵,但它旁边没有仪仗队,锣鼓声在远处,怕是找错了。
然而正当江婉兮要开口提醒,江婉如松开抓着她的手,骤然加速,然后脚踏房檐一跃,不偏不倚地落在车顶上。
江婉兮暗叫不妙,却也只好跟上。
江婉如趴在轿顶,把头垂到窗户,一掀帘子,是个芳龄的姑娘,却不是要找的秦素衣。
那姑娘被吓得一激灵,慌乱间抄起手边的小铜镜就丢了过去,被江婉如轻松地拿牙给接住了。
等到看清江婉如的面貌后,她又摆出一副大小姐的样子,没好气地说,
“你谁啊?敢吓唬本姑娘?”
这女孩长着个萌萌的小圆脸,说起话来奶里奶气的,不但没有一点气势,反而让人觉得好笑。
“笑什么笑?”
女孩伸出手指,指着倒挂着的江婉如。
“不知姑娘是不是胆大,居然不怕我们是刺客。”
江婉如没有动嘴,声音是从女孩耳后发出来的。
女孩又被吓一跳,屁股都从座位上弹开了。
从另一侧窗户无声钻进来坐到女孩旁边的江婉兮淡定地护住了女孩的头。
“不过别误会,我们确实不是刺客──你没磕伤吧。”
“我没事我没事,不对,你你你你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们是这场婚礼的娘家人,请问你知道秦素衣在哪里吗?”
“娘家人?素衣姐不是孤儿吗?”
这时,江婉如也跳了下来,把头挨在窗边,取下嘴里的镜子,顺手扔了进去。
女孩下意识地躲开,镜子被江婉兮接住了。
“我们是秦素衣的师姐。”
江婉兮说,随意打量了一下镜子。
果然是大小姐,巴掌大的铜镜都要镶块玉。
“师姐?”
女孩一愣,随即就想明白了,
“双胞胎……喔喔,你们是江婉兮江婉如!”
“你叫李绣阮?”
这是铜镜上刻的名字,江婉兮把镜子还给了她,顺便说了出来。
“没猜错的话,你是李织荀的妹妹?”
“堂的。”
大小姐李绣阮感到来者并无恶意,于是也就把小心翼翼的模样收了起来,说话的语气多了些对李织荀的嫌弃。
“就算是江婉兮江婉如二位女侠,没有婚姻请帖,只怕也是难办。”
“请帖我们是有的。”
江婉兮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封,正是秦素衣手写的婚姻请帖。
按理说秦素衣并不知道二江的隐居处,可是这封请帖确确实实递到了她们家里。
想必是林朝雨的帮助。
朝雨姐坐守太虚山,没有出席秦幺儿的婚礼。
但是婚姻这种大事,总该有两个亲如家人的姐妹陪着幺儿的。
“喏,还给你。”
这位李绣阮大小姐看都没看,直接把信封递了回去。
“前方一里,二位请便。”
“多谢。”
江婉兮也没多吐槽这位心眼大的小姐,道谢过后便从窗户翻了出去。
“哎,且慢。”
“嗯?”
“你们没有佩剑?”
“剑……呃……”
江婉兮没想好如何解释轩辕已折,不过李绣阮到是自顾自地从座位底下抽出一把双剑。
“正好,二位用这两把剑吧,虽然它们本是双剑,不过拆开一人一柄也是能用的。”
江婉如为人爽快,直接就接过了其中一把,
“多谢李小姐了!”
江婉兮见两人都没什么心思,也就接过了。
“那……就多谢李小姐了。”
“没事没事。”
李绣阮说完,坏坏地勾起嘴角,
“二位可一定要拿着它们,给李织荀来场难忘的婚闹喔。”
……
“我们不是去吃婚宴的吗?”
“闹他一闹也无妨,给幺儿撑撑场面。”
……
“哟呵,正好赶巧。”
江婉兮江婉如赶到时,正好看到穿着红装的李织荀进了院门,准备请新娘子。
“虽然是郎才女貌,但是你配不配的上我们幺儿,还得再过我们这关!”
江婉如爽朗一笑,从屋檐后飞跃到李织荀身前摆出个架势,伸手向他发出挑衅。
李织荀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到身后门口处一阵嘈然。
三个护卫拦在江婉兮身前,后者神情自然,一个虚刺扰乱右边那人的身形,然后剑形向左,剑尖撩过中间那人脖颈的前一寸,对左侧的那人的攻击才是实在的。
左侧那人刚招架一下,不料江婉兮收剑到身后,腿脚高抬,拿脚跟大力下砸,把他的剑压向地面,那人想压身护剑,却敌不过江婉兮来势迅猛,顿觉手腕一疼,剑脱手而出,叮当地掉到了地上。
江婉兮的动作一气呵成,旁人看了只觉得她一出手便使得那护卫惨叫了一声。
另两人反应过来,袭向江婉兮的背后。
谁知江婉兮像是背后长了眼,头也不回,往前迈一下,如同闲庭信步,扣住前方那人脱臼的手腕,往回一拉,同时腿上用力,别住他的小腿,另一只手持剑背身格挡一次身后的劈砍,然后瞬发一记肘击攻击他的小腹,紧接着身体腾挪转到他的身后,在对方身形不稳的基础上往他背上蜻蜓点水地一推。
就好比给走丝线的杂耍艺人吹了一阵轻风。
顿时三人乱作一团,江婉兮还顺势轻佻地向他们摆了摆手。
她就这样从正门走入,站在了李织荀的背后。
而屋内,有人早已坐不住了。
“婉兮姐,婉如姐!”
秦幺儿不顾礼节,扯开自己的头盖,心切地跑到院子,看到久违的亲人,欣喜地叫出她们的名字。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两位不速之客是太虚山第三和第四剑徒,江婉兮江婉如。
话又说回来,两位有着请帖,并非“不速”,只是出场方式让人意外。
不然怎么给李家人一个下马威呢?
此时,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李织荀身上,看他如何面对这对双生姐妹。
侍卫想要上前帮忙,好面子的李织荀举手示意不用。
他看到二江手上的剑,认出那是李绣阮的,心中暗骂数声那拱火的小鬼。
“把剑给我。”
李织荀沉声对侍卫说,很快剑就被取来了。他拔剑出鞘,秀了一个剑花,转睛看了一眼门前的秦素衣,再把视线放回面前的江婉如身上,深吸一口气。
“李某今日便受教了。”
“来啊来啊!”
江婉如率先提剑上前。
启剑·攻势。
两人的剑瞬间碰在一起,然而只一下,李织荀便被震得连连后退,虎口生疼。
他瞬间咬紧了牙关,他本以为江婉兮江婉如二人无非只是来走个过场,给素衣撑撑场面,不会动真格,可这第一下的交锋,江婉如虽没有使出全力,七八成还是有的。
李织荀连忙稳住身形,可江婉如下一剑来的太快,他只能凭本能拿剑挡在身前。
这一下又是让李织荀踉跄的后退几步,眼看这他要跌倒,一个剑托顶在了他背后,帮助他稳了下来。
“谢……”
不对。
李织荀刚往后偏了一点头,余光便看见了江婉兮。
原本站在他背后的可不就是她么。
“哼。”
江婉兮冷冷地哼了一声,像是不屑。
李织荀瞬间感到一阵寒意。
“拿出点实力来啊,这样下去可没什么意思。”
江婉如立定在李织荀面前不远处,发声挑衅。
李织荀深呼吸一下,换了副心情,这里应该是他的主场,面对太虚剑徒,他可以输,但至少不能输得难看。
江婉兮在后面悠哉地靠上了一棵树,看样子是不打算过于为难李织荀。
李织荀赶走脑中的杂念,在心中响起乐府诗乐,凭着脑中的旋律舞起剑。
“呵,受教了!”
江婉如又是大喝一声,把剑敛在背后,箭步上前,身位贴近后迅速把剑向身前扫开。
开剑·震风。
这一剑,来势比刚才更要凶猛几分,院内的树木被剑风带的哗啦作响。
但李织荀并非吃素,偌大的巴蜀地区,他在年轻一辈里可排得上第一。。
基于乐府曲的锦剑舞剑术重在精微细致,进攻则追求无孔不入,退守则致力滴水不漏。
这一记震风,真就让李织荀防住了。
李织荀在用剑上倒也聪明,知道自己不能硬抗太虚剑徒的剑,于是使了一个巧劲,把大半的力还了回去。
江婉如后跃卸力,李织荀趁机跟进,转守为攻。
李织荀步子扎得稳当,向前对着江婉如步步相逼,后者则因为体态随意,顿时陷入被动,颇有摇摇欲坠之感。
“呵,有几分本事!”
江婉如再度放话,提起大半气力,直接无视李织荀的招式,挥出势大力沉的一剑,而李织荀的乐府曲剑术打的就是一个正面硬碰硬,他摆好架势,稳稳地接下这一剑。
硬碰硬对双方都产生有不小的冲击力,李织荀只能选择硬吃下,而江婉如选择借力后跃,正好双脚踩到一颗树的树干上,一蹬便凌空而起、向前翻去。
江婉如剑尖朝下,作势要撩过李织荀的头颅,李织荀拿剑抵挡,却有几分不实之感。
原来是虚晃一招,而真正的杀招,在江婉如快要落地的时候出现。
“阿兮!”
江婉兮瞬间会意,前踏一步,伸出手掌,默契地接住了江婉如的手,然后顺势旋转一周,再把江婉如甩出去。
江婉如向李织荀迅速飞去,凭剑前刺。
开剑·飞鹘。
李织荀难以反应如此迅猛的攻势,只能做出不完美的防御,接下一剑后,被震得连连后退,几乎要受到足以使嘴角溢血的内伤。
江婉如没有趁机一鼓作气以取胜,持剑而立。
江婉兮静静地走到江婉如身旁,开口道:
“新郎子,认输吗?”
要面子,李织荀花了些时间缓过劲来,摇了摇头。
江婉兮“啧”了一声。
“阿如。”
不用再做另外的交流了,江婉兮江婉如二人掌心相连,向李织荀攻去。
她们所拿之剑本就是一副双剑,此刻二人合璧,江婉兮的左臂与江婉如的右臂如同出自一人之身,两人合力,竟像是一人挥舞着双剑。
本就是强弩之末的李织荀坚持不到十个回合,终于败下阵来。
李织荀无奈低头的那一刻,整个院子都安静了一会。
“新郎子,你输了。”
江婉兮淡淡地说。
李织荀站稳后,拍拍身上的灰,抱剑认真地作了一揖。
“我输了。”
没找借口,也不抱怨。倒也算是光明磊落。
“嗐,你能打赢才怪呢,”
秦素衣开口说话,还故意地把声音放大。
她走到李织荀身边,扶住他的肩膀,又腾出一只手帮他拍去身上粘的灰。
“我这两个师姐联手,换谁来都一样,哪怕是程凌霜都要掏出来真本事。”
然后秦素衣又对着二江故作嗔责,
“我今天结婚,姐姐们也不知道收着点,一点也不放水,把我的新郎搞这么狼狈。”
李织荀还想说点什么,被秦素衣掐了一下,于是没说出口。
江婉如哼了一声,没回秦素衣的话,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李织荀说,
“姓李的,你记住这一次,以后我们幺儿在你们家出了什么事,我们姐妹俩绝不饶你。”
李织荀又作了一揖,
“二位放心,李某保证。”
秦素衣轻咳一声,扬声道,
“好了,婚宴准备差不多了,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不在乎那些礼节了,我们去吃饭吧。”
江婉兮手掌微颤,她暗自咬住舌尖,抵抗掌心传来的灼烧感。
……
江婉兮看着瘫软在自己肩上打起轻鼾的江婉如,颇感无奈。
阿如酒量称不上好,可应该不至于三杯就倒啊。
江婉兮心里纳闷。
“失态失态,我把她扶到一边休息。”
酒桌上的人给她指了屋里的一张床,江婉兮道声谢,把江婉如扶进屋里后又回到酒桌边。
或许是方才和李织荀切磋累了吧。
虽然有二江婚闹的一个插曲,但婚礼的热闹气氛却没有被打散。各个酒桌不时传来哄笑,没几个人关心醉倒的江婉如。
秦素衣挨着江婉兮坐,亲昵地叙旧。
小师妹一个人出走,江婉兮也挺挂念。当时她可是悄悄地坐在树枝上,亲眼看着幺儿离开太虚山的。
如果不是那时的幺儿神经过于紧绷,江婉兮其实想去送一送她的。
而这时的幺儿已经安定下来了,有些话题或许可以偷偷聊一聊了。
江婉如都不知道,江婉兮不只是来参加婚礼的。
秦素衣怀念完太虚山上唯一的那棵枣树,陷入沉湎不说话了。
然而不一会儿,思绪被江婉如轻声打断。
“幺儿。”
“嗯?”
江婉兮不动声色地塞给秦素衣一张纸条,后者还没意识到江婉兮的脸色变得严肃。
她们所在的桌子的另一侧,李绣阮“哐当”放下碗,脚一蹬桌沿把自己的椅子往后推,起身说,
“我吃饱了!”
在同一桌的她妈妈骂了她两句,她当没听见,自顾自地就往屋里走。
被这动静打断的思考秦素衣又回过神来问江婉兮这纸条是什么,江婉兮不说话,拿眼神示意秦素衣打开它。
纸条上只有一行江婉兮自己写的字,秦素衣扫了一眼,顿觉惊雷在脑中炸响。
与此同时,屋里传来了李绣阮撕心裂肺的惨叫。
所有人都被吓到了,唯独秦素衣愣着没反应。
纸条上的内容,赫然是:
“你把师父藏哪了?”
番外:
滇中,一个面相朴实的男人挥手拦下了一个卖菜的老人。
老人正要收摊,被男人叫住了。
“老伯,菜怎么买?”
“嗐,我这儿就剩烂菜叶子了,您要不去别处看看吧。”
“不必了,这钱给你,剩下的都给我打包起来吧。”
老人顿时绽开笑脸,
“哎,老伯,向你打听个事,刚刚在你这买菜的那对双胞胎,你认识吗?”
“算是认识吧,她们是外地的,搬过来有段时间了。”
老人手上打包着菜,眼睛上下打量着男人。
男人长得人畜无害,却穿了个张扬的红色袍子,让人觉得违和。
“您知道她们住哪吗?她们亲戚结婚,我是来送请柬的。”
老人“哦”了一声,没多想,给男人指了个地方。
……
男人把属于江婉兮和江婉如的婚宴请柬放在她们门前,暗自说,
“二位,我们益州见。”
……
秦素衣婚礼当天,他以太虚山弟子的身份,站在秦素衣的屋门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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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川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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