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锦州的批发市场坐落在城市东北角,是个把衣食住行都聚在一起的大杂烩之地。

从外表看,这里是非常普通的一幢灰色的三层小楼,又因为周围都是荒地,让这个小楼看起来格外的寂静,唯一的不同的就是它看起来格外的长。

走进房子内部,则是另一番完全不同的景象。

此时,整个批发市场内无比热闹,人头攒动,蔚为壮观。

朱文文介绍:“一楼卖吃的跟小孩玩儿的,二楼以上才是大人的东西,穿的用的都在里面。也这两年刚整治顺了,以前哪有人管,先来的就占上一楼,后来的就往上走。买个东西过了这一家就不知道下家在哪儿了。想比较比较费老鼻子劲了,哪像现在看货看价都方便。”

徐春蕾哦哦应着,感慨还是大城市有规矩,家里那批发市场也是排得乱七八糟,根本没人管。不过那块巴掌大小的地方店子也没几个,随便逛逛也就逛完了,整不整的吧。

“走,咱们楼上看衣服去。”一指楼梯,朱文文兴致勃勃就往楼上冲。她最喜欢逛衣服了,偏偏老李和儿子都不愿意陪她,每次来这里逛不到半小时就连呼哧带喘,喊叫着“累了”,再也不肯挪动半步,次次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今天可是妯娌要来考察市场,多么重大的事情啊,今天一定要把市场逛遍、逛透,让妯娌充分见识到锦州服装批发市场的每一个角落,深刻了解这里的内核。

什么是内核?

我哪知道,那是妯娌该操心和解决的问题,我主打一个陪看、陪逛、陪买的“三陪”角色。

市场二楼收纳了无数商家,薄薄的墙壁隔出一个又一个小间,每个房间里都像夏日里茂盛的枝丫,伸出无数花花绿绿的商品,让人应接不暇。

商贩们有的在门口叫喊吸引往来顾客,有的则只在屋里默默打理自家的货品,还有的店家虽不出声招喊,却别出心裁,在小小的隔间里挂上彩色的灯,五颜六色颇为吸睛。

压低声音,朱文文小声说:“嫂子,记得暗号啊,衣裳看上的话就捅我一下,我来砍价。这的人他欺负你们外地人。”

“好嘞。”

妯娌俩人开始了寻衣探险之旅。

衣服走过一间间小店,徐春蕾上下打量着,很快就确认了,这些衣服的样式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比自己在厂子里做出来的大路货精致了很多。有了收腰、捏褶、弧度这些小细节,徐春蕾还翻开人家的衣服裤子,看了内里的走针和包缝,内里的工艺也大同小异。

细节处并不复杂,只要画图打版多留意下就行,真正吸引人眼球的也不是这些小细节。

让人挪不开眼,跃跃欲试想要花钱的,是衣服上展翅欲飞的蝴蝶,悄然绽放的花朵,是那些花色新颖、颜色艳丽的面料。

可这些花色各异的面料,别说是南城县,她在更远些的青城、滦州也没过呢。

商贩看两个女人在店里又看又摸却始终不吭声,本着没有生意就自己创造生意的原则,上前一步推销:“大姐,你眼光真不赖,手里那个可是港城来的新衣服,现在那边正流行。”

徐春蕾惊讶:“港城?那可是真远,怪不得看着跟咱这边的衣服不太一样。”那这衣服肯定很贵。

拉倒吧,什么港城,就你们这不点大的小店还能去那种地方进货,撑死了也就是深州货。朱文文嗤之以鼻,但不敢说出来,怕被店家打(是真打,追着薅头发那种)。

不知道妯娌的意思,她随口问价:“这褂子多少钱?”

伸出一个巴掌,店家一副肉痛的样子:“姐姐给我开个张,这衣服五十块钱拿走。”

“五十!”妯娌两人同时大呼出声。

徐春蕾是真得被价格惊到了,朱文文则是感慨店家的厚颜无耻,她哼笑一声:“姐姐,你搞笑呢,这衣服薄的跟个葱皮子似的,给你20我都嫌多,15,给就拿走。”

店家大呼小叫,直说世道艰难,生意难做,怎么能这么砍价,一分钱不赚也就算了,竟然还要赔钱。

朱文文二话不说拉着徐春蕾就往外走,身后传来店家气急败坏的声音:“给了给了,回来啊,给你们了。”

“嫂子,要吗?”

被连着喊了两回,徐春蕾这才从刚刚的价格震惊中回过神,磕磕巴巴的说:“不、不要了把,这样式的衣服我也有。”

于是,砍价却没有消费的俩人被店家大骂一顿,余音袅袅,颇有绕梁三天三夜之感。

此后,俩人又陆续问了各色花色、款式的衣服,店铺还没过半,徐春蕾已然承受不住刺激,找了个角落抱膝蹲下,她自闭了。

批发市场的衣服价格没有她想象的高,有些甚至比南城服装厂的出厂价都低。

而且这些衣服不但卷价格,还卷面料卷款式,花花绿绿的面料,透着小心思的设计,无处不吸引人眼球,这让徐春蕾不得不承认,自己就算买上几件回去也抄不成抄作业,她可没处整那些南方来的面料。

掏出手绢铺在地上,朱文文屁股一沉坐在上面,捶着腿她说:“嫂子,其实昨天你们说要做衣服卖的时候我就想说了,干嘛为得自己做呢?你看这里面卖衣服的,哪个是自产自销,全都是跑南边进的货,回来只要摆上,自然就有人上门来了。”

徐春蕾顿了一下,这个问题问的好啊,逛了一圈市场下来,自己这衣服真没什么做的意义,简直是费力不讨好,但是……

“但是我、我也没往南边去过啊,到了那两眼一抹黑的……”

“那要不直接在我们这块拿货?”朱文文提议,“我们这边也算是北边数得上的地方了,听说好几个地方做买卖的也是直接在我们这儿进货。”

徐春蕾犹豫:“这——我再想想,再想想。”

傍晚时候,终于碰面的夫妻俩说起了一天的见闻。

林承远感慨:“锦州就是不一样,劳动服务站能顶老家四五个大。可惜这边的工作跟南城也没啥不一样的,都是一天一结的临时工,越苦越累给得越多,稍微偏点文职那工资给的,太低了。你那边怎么样?”

徐春蕾就把一天的见闻说出来,着重表达了听到价格的震撼,最后,她说出了朱文文提的建议。

“老林,你看呢?”

垂下头,林承远沉默了许久,他说:“这确实是个好主意,但是……”

抬起头,正好对上妻子紧紧盯着他的双眼,这让林承远不自觉的把眼神飘向别处:“但是你也算过吧,要是想这么干,别的不说总得拿出三五百块钱来,这可是笔大钱。这个节骨眼上拿这么些钱出来,能卖出去挣回来还行,砸手里可是又要拉饥荒了。”

“唉……这一波整的,各家各户又开始过紧日子了。反正我自个是想着衣服什么的,又没破啥的,能不买就不买的。”叹着气,徐春蕾不得不承认,自己嘴上说着在考虑,心里已经是放弃了。

厂里眼看着是没有复工的日子了,她盘算来琢磨去,准备自己做点衣服出去卖,原因无他,原材料免费!

林家柜子旁边,从半年前就戳着一卷布,那是发不出工资的服装厂,以物抵现,给徐春蕾和她的工友发的“工钱”

这次到锦州偷师,徐春蕾也是盼着能学点新鲜花样,把料子做好卖出去,不说赚钱大富大贵,至少也得把工资变现吧。

可怜她一整圈市场转下来,腿也软了脚也瘸了,也只能说一句悬着的心终于死了。自家那百十来米蓝布头,怕是要烂在橱柜旁边了。

要是换成进货回去卖,这就又没赚钱先花钱。今天在市场里逛的时候,确实有好几件衣服让徐春蕾心动了,可她看看这个摸摸那个,最后想想家里的衬衣背心,再想想口袋里寥寥无几的人民币,最后一个都没往回带。

那么多花花绿绿的衣服诱惑着,她最后都忍住了,南城县其他人家里的情况也都大差不差的,真金白银掏出来真的能回本吗?

这么问着自己,徐春蕾长舒一口气,“算了算了,不提那个了。赶紧准备吃饭吧,给你们带了猪头肉,文文说这家最好吃。”

男人们推杯换盏,女人们浅斟薄饮,大家不再提白天那些糟心事,今朝有酒今朝醉,且看眼下。

此时,张家大门被拍的啪啪作响。

一直惦记着孙子的姨奶奶“咻——”的站起身,口中念叨着“我珠珠可算回来了”,那反应速度,比朱文文这亲妈可快多了。

“热死啦热死了!”一阵小旋风似的窜进屋,李峦清就着水龙头洗了个战斗头。把老太太急得在一旁唉唉直叫,生怕凉水再把孩子激着。

林沛颠颠跑到妈妈身边,用力抢占她妈半张凳子,拥有了餐桌旁的风扇,还把身上的汗过继到徐春蕾身上,一箭双雕。

“怎么样,姑姑家好玩吗?”从盘子摸了一个花生豆给女儿塞嘴里,徐春蕾问道。

吱扭吱扭咀嚼着,林沛举起了自己一天就晒得黢黑的发红小胳膊,上面大包小包一摞包:“开心,就是蚊子太多了,我都要给蚊子喝干了。”

“再出去给你涂上风油精啊。”轻轻拍打女儿的胳膊给她解痒,徐春蕾又夹了一块猪耳朵递到孩子嘴边。

酸辣的酱汁味道瞬间打开林沛的味蕾,“咕咚”咽下口唾沫,她张嘴去咬。

头上顶块毛巾,整个人洗湿了半截的李峦清来到客厅,一眼就看着妹妹嘴边还剩半条的猪耳朵。

用力嗅了几下空气中弥漫的香气,李峦清可以确定,这个味道,肯定是从爸爸最喜欢的批发市场那边的熟食店里买来的。

这说明今天家里的大人去市场了,那就表示……

小伙子邪魅一笑,扭头去翻妈妈挂在墙上的书包。

钥匙、公交卡、卫生纸,剩下的只用一手流行歌曲就能概括——《一无所有》。

扫视一圈自家的台台柜柜,李峦清抱着最后的希望,挤到妈妈身边,腻腻歪歪的问:“妈,你去批发市场了吗?给我买辣条了吗?”

朱文文都气笑了,“我敢给你买吗?上次买那么大一包,两天你就全干没了,嘴角都烂了,以后你都别想我再给你买!”

“嗤——”发出不屑的声音,李峦清又问:“那足球呢,上次不是答应给我买足球?”

“球你个蛋,你数数家里多少个球了,还买。”指着身边的座位,朱文文没好气道:“别叨叨了,给我坐那,拿筷子吃饭。”

要啥没啥,还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下了面子,李峦清啪一拍桌子站起身,身后的椅子发出刺耳的滋啦声,“不吃了,说话不算话!”

说完回屋,“咣”一下把门关上了。

姨奶奶追在后面喊:“珠珠,不吃饭要饿坏的。”

朱文文拉住婆婆,冲着紧闭的房门喊:“妈你别管,给他惯的,爱吃吃不吃拉倒!”

接着一扭头,若无其事的招呼大家接着吃饭,“哥,嫂子,来来,咱们接着吃,不搭理那混小子,蹬鼻子上脸了。”

大战一触即发,然后转瞬即逝。林沛看着哥哥关上的屋门,想去安慰他一下,却又被那乒乒乓乓的关门声吓得一哆嗦。

虽说在家的时候,自己和妈妈也是每天都要真人大战哥斯拉,但看到别人家的战斗,她还是怂的一批。从心的跟在妈妈身边,林沛陪着大人们一起吃了顿美味的下酒菜。

——

漆黑的夜,林沛猛然惊醒。

痛苦,太痛苦了。无尽的通道与打不开的房门,她明明无数次感觉到尿尿的快/感,却又一次次深陷在找厕所的迷茫中无法自拔。

现在,她终于从冗长的痛苦中醒来,可以畅快的尿尿了。

开心不已的林沛顾不上对黑夜的恐惧,小心翼翼翻下床,留意不要踩到地上睡的歪七扭八的爸爸,兴奋地奔向厕所,奔向让她解放的天堂。

“呃……”手搭在厕所门把手上,林沛还没来得及开门,就在这万籁寂静的夜晚,听到了细微的刺啦和摩擦声,隐隐的,她好似还瞥到了一丝红光。

这、这、这是啥啊?

明明很害怕,却不知道自己为啥非要一探究竟的林沛蹑手蹑脚的往前走。

过道里空无一人,只有尽头的冰箱发出嗡鸣声。

下面的箱门敞开着,窸窣声不断传来,冰箱自带的黄色灯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猛然,自柜门上探出一颗人头,黑漆漆的满是狰狞。

“啊啊啊——”

“啊——咯——”

两道尖叫先后迸发出来,房间里原本熟睡的大人们睁开了迷离的眼,一阵兵荒马乱后围在两个孩子身边。

“怎么了怎么了?”大人们焦急地问。

冰箱旁的李峦清还没来得及把门关上,半个馒头滚在脚,嘴鼓的像仓鼠,这娃一个咯连着一个咯,根本说不出半个字。至于另一边的林沛也不再尖叫,但是小姑娘蹲在地上哭得伤心极了。

“这怎么把地上弄得这么湿?洒水了还是怎么着,你把水壶打翻了?”

漆黑的夜里,李家灯火通明。

李钢铁两口子端茶倒水给儿子送服,李峦清猛灌两杯,这才压下他那没完没了的噎咯,避免成为李家祖辈里头一个噎死鬼,顺便灌了个水饱,也算一举两得;林承远两口子一个拖地一个给孩子换裤子,收拾完了折腾出一身臭汗。

至于姨奶奶,她的角色在今晚尤其突出和重要,沉着念“阿弥陀佛,菩萨保佑”的她,主打一个安抚人心,平心静气。

天蒙蒙亮,不知道是哪家养的鸡陈长脖子发出嘹亮的声音。

“喔喔喔!”幸福的一天开始了。

——

——

时间转瞬即逝,一眨眼林沛已经在姨奶奶这里待了四天,也到了回家的时候。

因为“半夜乌龙事件”,林氏兄妹在后续的两天里,连个眼神接触都没有,更别说交谈了。

林沛很是焦急,她设想了话题ABC,但是无论哪个,只要一转向哥哥,就被疯狂Pass,感觉根本说不出口。

难道就要这么跟哥哥告别了吗?自己这次是转成为了跟男神闹掰而来的吗,大哭。

“那个……”李峦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沛猛回头,收到了来自哥哥的沉重一击。

李峦清把手里沉甸甸的大部头砸进妹妹怀里,砸得毫无防备的林沛一个大趔趄。

“这个,”递出手里的东西,男孩子左脚踢右脚,吭哧吭哧说道,“这个你应该还喜欢吧,每次到你家都找我要这个来着、”

林沛受宠若惊低头一看,果然是每年都和自己见面的《世界名著》,唔,只有前三册。

“下次来给你四五六,再来就把剩下的给你,下下下次的时候,你得带好他们,一起还给我。”

“哥哥最棒了!”

还什么的,那都是很久以后的事啦,林沛只知道,这些书马上要跟着自己回家了。

举得高高的,林沛冲去跟妈妈炫耀,“妈妈,看,哥哥给我的!”

徐春蕾拎好书包,敲敲女儿的额头,让她注意分寸,可不能给人家弄坏了,这书一看就很贵:“现在不担心了吧,哥哥可没有不理你,都是你自己瞎想呢。”

“嘿嘿。”

——

——

“大姨我们走了。”

“真不用送,不用,我们坐公交车就行,这不是直接就过去了。”

“没问题没问题,你们快上班去吧,都让你们请好几回假了。”

“小铁也别送,你那出租车都是算钱的,送我们一趟你今儿全白跑。”

和姨奶奶一家挥手告别,林沛林沛一家来到公交车站牌下。

“确定是这个路线对吧?”林承远再次和媳妇确认。

徐春蕾郑重道:“没错,我们那天做的就是这个5路汽车,到新华书店下车,在倒1路,往东头座是火车站,往西头就是批发市场了。你放心,我特意问过,锦州就那一个火车站,错不了。”

“那就好,”面容肃穆,林承远探头往汽车来的方向张望,半晌收回身子,“车来了,准备上车。”

一家人整理衣衫,向着回家之路前进!

“哇,好多吃的啊,那边是买玩具的嘛?我怎么看着好像是洋娃娃。”林沛兴奋的两眼冒光,要不是妈妈拉着,现在怕不是已经扑到了零食柜上。

没错,回家之前,林家三口又到批发市场来了。

难得出门,是一定要给亲戚朋友们带些礼物回去的。要是李钢铁他们陪着,估计还要跟他们抢着付钱,林承远两口子一合计,还是回家前自己来逛一趟比较好。

买什么两人也已经合计好了,就是小孩子们吃的玩的。上次来徐春蕾就大致看过一眼,这里的花样可比老家小卖部多上许多,花花绿绿每种都是一大包,里面少说装了十几袋,鼓鼓囊囊看起来十分占地方,送给各家面子上也过得去。

林沛还以为爸爸妈妈特意带她来到这个天堂一般的地方是为了给她买吃的,眼睛都看花了,不知道到底选哪个好,总不能这么多妈妈都给自己买吧。

这个巧克力竟然是夹心的,还是好几个口味的夹心;还有、还有那个,饼干竟然写得咸奶油口味夹心,咸奶油是什么味道啊?哦哦哦,泡泡糖还有会变色的;那个大鸡腿似的是什么啊?鸡腿面包,里面有鸡腿嘛,好想尝尝啊……

越看越难从中做出选择,这不是逼着她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嘛,痛苦,太痛苦了。

“爸爸,这么多我没吃过的,要是家里也有卖就好了,我回去要跟小卖部的阿姨说,让他们到锦州来进货!”

林承远:“……”

林承远:“果果妈,你过来一下,等会再挑。”

徐春蕾一脸莫名其妙,“干嘛啊,赶紧买了赶紧走,别晚了赶不上车了。”

“不是,你听我说,”林承远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倒一旁,说起自己猛然间的想法。“你说咱们多买点小孩子吃的回去,拆散了卖,你捉摸着怎么样,是不是也能卖出去?”

“唉?”徐春蕾眨眨眼,低头就看到跟在身边,一副渴望样子的女儿。

这哪是能卖出去,这是一定能卖出去啊,十几二十的衣服舍不得,三五毛的零食家里可没断过。

俩人眼神一个对视,确认了对方的认可,接下来就是开盲盒一般的选货,毕竟都是带了包装的东西,店家可没那么大方让你每种都拆开尝一尝。

林沛根据自己多年以来征战零食圈的经验,选出了自己中意的品,林承远夫妇也挑了几个自己感兴趣的,噼噼啪啪装了一整编织袋。

看店的老板本来以为这一家子也是普通散客,没想到是个大客户,立马笑逐颜开,还给了折扣和抹零,总得算下来要价176.2,老板直说交个朋友,给175就行了。

徐春蕾不死心,张嘴还价要给170元,没想到老板也欣然接受,丝毫没有犹豫,搞得她非常挫败,直呼自己砍价砍得太少了,还是被老板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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