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那倒没有。”第五君瑶急忙解释，将之前发生的事情挑挑拣拣地说于自己母亲听。
听到万伊甩了蔺晚韵一巴掌，维护了自己的女儿，顾蕙兰的脸色这才好些，她喃喃道：“这孩子倒是个好的。”
“嗯，还不错。”第五君瑶无意识地跟着应和了一声。
听得电话那头的顾蕙兰眉头一挑，心思百转起来，却话锋一转道：“瑶瑶，你那边快放暑假了吧，暑假放了来帮妈妈几天，妈妈这年纪大了哟……”
一听这话，第五君瑶讪讪笑了笑，寻了个有人找的借口，匆忙挂掉了电话。
被挂掉电话的顾蕙兰却是若有所思地望着手机发了会呆，然后拿起办公室前的电话，拨了出去：“小李，顺便查查万伊的底。”
蔺晚韵竟然敢欺侮到她顾蕙兰女儿的头上，这当她不存在了吗？不过
这个万伊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呢，似乎在原来的公司里也不太受宠，怎么会出现在女儿身边呢？不会也是别有目的吧？如是想着的顾蕙兰交代一番后，翻看桌上的文件来，那是一部剧本，名字叫《无妄》。
且不理会手下的人如何忙活，顾蕙兰如何琢磨电影女主人选。
这边万伊总算完成了今日的拍摄，按照惯例，节目组邀请全组人员一起吃饭，酒宴中，万伊借着自己身体不便躲过了不少酒，却还是喝了不少。
电话响起的时候，她迷迷瞪瞪地站起来，向众人歉意笑笑，借着酒量不佳的由头，离了席；这才出了外场。接起了电话，然后就听到赵秀莲破口大骂：
“你个丧良心的，你就给这么点钱，怎么够你妈我这个月的生活！你现在是翅膀硬了，想甩开我们娘俩了是不是！啊，你给我说话！我上次都给你说了，你妈我要开美容院，你就给我十万块，打发叫花子呢！你弟弟看上一辆新车，你不给钱也就罢了，你妈妈我开美容院，靠它吃饭呢，你就给十万？你怎么这么狠心？”
万伊眉头紧皱，听着话筒那边聒噪的声音，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眉头，无奈开口道：“妈，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出去工作了。”
此言一出，对面顿了顿，然后又是一阵哭天抢地：“你说说你，让你早点结婚，早点嫁人，你就是不听，你非要在这里混，你现在得罪人了，连工作机会都没有了……”
“妈，你怎么知道我得罪人了？”万伊迷糊的脑子中忽然听到这么一句紧要的，立刻追问道。
对方愣了一下，然后顿了顿道：“你自己说的嘛，你都好久没工作了，你这不是得罪人了，还能是怎么了？妈妈听说你最近在拍摄综艺节目，那片酬呢？你好歹给妈妈点，妈妈养活你们姐弟俩也不容易啊……”
听着对面一如既往只知道要钱的哭嚎声，万伊缓缓将手垂下，不去听那聒噪的声音，只是有些迷惘地望着窗外灯红酒绿的霓虹世界，内心一片悲凉。她想起高三那年，被母亲丢掉的书；大学时兼职被母亲要走的钱；签约后母亲那一脸贪婪之色……
电话那头的赵秀莲还在喋喋不休：“乖女儿啊，你要是不退圈嫁人，那合约我们还可以再签十年嘛，反正在哪不是待着？……”直听到对面没有回声，女人这才喂喂几声，最后不甘不愿地挂了电话。
跟出来的莫飞一直站在离万伊不远的地方，看着这个女人迷迷糊糊地接个电话，然后一脸悲伤，看着那女人眉眼处的泪慢慢盈满，看着那女人倔强着不肯眨眼睛……她没有走近，只是下意识地想要用相机，拍下她。不为别的，她只是觉得，这个女人连忍着哭都很美。
刚举起相机，肩膀却被人按了下，相机也被夺了下来，她一扭头，就看到那个教师队伍中长得最好看，却不近人情的女教师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麻烦尊重一下别人的**！”对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松开手，朝着那个依靠在窗边忍泪的女人走去。
万伊泪眼婆娑中看到了逆着灯光走来的第五君瑶，她扯了扯嘴角，想要笑给对方看，却见第五君瑶眉头紧皱，牵起她的手道：“我送你回去。”
万伊觉得喉咙有些发紧，鼻子怎么这么酸呢？她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对方的脸，却被自己的泪模糊了视线。
她倔强地勾起笑道：“谢谢，不过，我经纪人在下面，不劳烦第五老师了。”
说完，她站起身，甩甩自己的头，扶着墙缓缓走了出去。
第一次被拒绝的第五君瑶站在原地，目光紧盯着对方，看着对方晃晃悠悠地走，她的心跟着颤巍，不自觉地跟在了对方身后。
一直到停车库，看到有个身着干练西装的女人迎了上去，听到万伊软糯糯地叫了声“夏夏”，看着女人将万伊扶进了车，第五君瑶这才停下脚步，看着对方绝尘而去。
望着逐渐安静下来的车库，第五君瑶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准备回去报备下就离开。
这次节目组也请了他们几个教师来吃饭。因为部分原因，并没有和艺人们在一个包间。
她并不擅长这些交际，待在里面憋闷的慌，找了个借口出来透透气，就看到那女人在接电话，以及有个想要偷拍万伊的人……
一想到这，第五君瑶快步返回刚才的地方，却见之前万伊站的地方，站着一个戴着贝雷帽的女人，她正望着窗外一眨不眨，正是之前的那名偷拍者。
第五君瑶冷下脸来，走上前，伸手道：“拿来。”
莫飞惊了一下，扭头就看到去而后返的人正一脸冰霜地伸手向自己要东西。她疑惑地摊开手：“什么？”
“相机。”第五君瑶朝着她的相机示意。
莫飞这才确定对方的来意，她失笑道：“你不知道相机对于一个摄影师来说，是比命还重要的吗？”
见对方面色更加不善，她也不多打算为难，只是打开相机，边操作边道：“我刚才只是一时技痒，想拍一张美人图，不过你及时阻止，我也没拍到什么啊。不信你看——”说着她还将相机中相册给她看。
第五君瑶见果然没有，也有些不好意思，冲着对方点点头，语气缓和了不少：“多谢。”说完就走。
见对方走远，莫飞则是笑眯眯地取出手机，看着手机里昏暗的酒店走廊下，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喃喃道：“美人独泣图哪有美人行好看呢？”
……
从那天以后，万伊的所有消息，第五君瑶都是听说来的。
听说她一大早就低调飞离了这座小城市，听说她受伤的事情还是被爆了，听说这期综艺快更新了，听说她最近准备直播了，听说她现在连戏都接不上……
第五君瑶也不知道，平日里消息闭塞的学校中，哪里来的这么多“听说”。
却下意识地忽视了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收集自己所能听到的所有关于万伊的消息……当然，也包括发小言微微。
言微微在一次和第五君瑶聊天时，无（八）意（卦）地察觉到自家发小对这位艺人的密切关注，于是言微微对这位艺人进行了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查探。
不为别的，就因为能让第五君瑶这个冰块木头鹅上心的女人，绝对绝对要好好了解（深扒）一番嘛。
当言微微看到对方美艳的容貌后，当即决定原谅对方多如牛毛的黑料。为什么呢？没有原因，就冲这脸，她言微微也决定做一回舔/狗了。
只不过嘛，看着自己手中的一叠资料，言微微有些纠结要不要给第五君瑶看，文件中除了网罗一些子虚乌有的绯闻外，更多的则是关于万伊的身世……
不同于言微微的纠结，顾蕙兰这边拿着一份比言微微更清晰的材料，眉头紧皱，她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随便查查，竟然翻出这么多事情来。
看着邮件中年轻的万伊靠在蔺晚韵的肩膀，笑得一脸亲昵的照片，顾蕙兰的脸色差到了极点。
越往下翻，顾蕙兰的脸色越差，邮件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了那晚宴会上，第五君瑶扶着万伊离开的背影。
顾蕙兰气狠狠地重重地将笔记本关闭。脑海中回想起那日清晨，那个穿着自己送去给瑶瑶衣服的背影上。“是她？哼，偷偷摸摸，不是什么正经人！”她一定要杜绝所有心怀不轨的人出现在自家女儿的身边！
万伊呢，丝毫不清楚自己在天心老总那里已经被冠上了“心怀不轨”的帽子，她只是按部就班地生活，最近林夏给她敲定了直播的时间，打算试试水。
摆弄着新设备的万伊则是幽怨地时不时看向手边的体感仓。自从那日后，自己再也没有遇到过自家亲亲室友了。
她掰着手指头算道：“今天是第十天了。”想想自己无意间一句“守活寡”的玩笑话，此时竟然真的开始“守寡”第十天了。
期间小粉丝奚小西同学还怂恿她“不来就不来，现在就拜拜，下一个会更乖……”
自己当时怎么回答的来着？哦，自己笑的一脸嚣张，说等室友上线，先拉去练武场，打到对方哭着叫姐，然后自己再潇洒一脚踹了对方……
可话虽如此，万伊却每日在她们规定的时间上线，一个人静静地从黑森林到戈壁，从戈壁到雪原，再从雪原到雾泽……将所有地图的日常任务做完之后，又不厌其烦地将园子里种植的花侍弄好，给十七和第五喂饱，然后搬把椅子坐在阳台，什么也不做，静坐半天后，又默默下线……
短短几天，武力榜上的第一名换了别人。万伊发现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拿起武器，一通冲杀，短短两小时后，武力榜第一名更新为“你的女王大人”。
看着排在第一位的自己，万伊笑着喃喃道：“你的宝座，我来替你守护。”只是那笑中总是带着几分落寞。
……
怎么本章结尾有种要完结的错觉？哈哈，要不，就此打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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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听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