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顾予岑一只手用力扯着楚松砚的头发,一只手快速地一路向下,往楚松砚的衣服下钻。

他摸着了楚松砚的腰,瘦了不少。

这几天就瘦了这么多,硌手。

真当演员了,身上就不能留印了。

顾予岑的嘴唇很烫,仿佛正在发烧一样,温度都不太正常,这火烧般的润湿从楚松砚的喉结一路蹭到他的唇角,最后,毫不犹豫地重重咬下。

但还未待强烈的痛感弥漫上来,顾予岑就松开了齿关,转而在楚松砚的唇瓣上轻轻地啃咬,如同雏鸟的报复般,似撕咬,却毫无杀伤力。

“又拉黑我。”顾予岑声音喑哑,嘴唇紧贴在楚松砚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就像是细小的蚂蚁在耳朵上来回爬行,很痒。顾予岑的手死死抓着楚松砚的头发,丝毫不松卸力道,仿佛不把他弄得疼得直哭便决不罢休一样,而另一只手不再停留在腰间,而是开始往楚松砚的大腿内侧摸。

天气很热,房间里又没什么风,热气都迂堵着徘徊,就这么一会儿,楚松砚的身上就多了层汗,不知道是被惹出来的,还是被吓出来的。

顾予岑故意用指腹在他腿内侧上下蹭动,仿佛在模仿某种蛇类的爬行轨道,嘴上还低声说着:“楚松砚,说话。”

楚松砚的头皮被紧扯着,被迫仰头瞪大眼睛死盯着临时房简陋的木板房顶,他此刻甚至能透过木板之间的罅隙看见夜空上高悬的白月,山上的月亮很亮,如同一汪坠进去便再也爬不出来的湖水,清澈却不见底。

“你是怎么进来的。”楚松砚嚅嗫嘴唇,声音很低地问他。

“你猜。“顾予岑恶劣地笑着,手掌不住发力,向上用力攥住他的骨头根,这种力道使楚松砚的腰腹都被牵连着攀上一连串的疼痛,肌肉紧绷起来,却避无可避。

两人相处这么多年,甚至还在一张床上睡了整整三年,从哈市的阿婆家到首都的地下室,肌肤相贴着,早就对彼此身体每个角落都熟悉得不得了,顾予岑很轻松地就在他身上引出一串燥热的火苗。

楚松砚深吸了口气,抽出压在被褥之下的胳膊,动作干脆利落地从后抓住顾予岑的后颈,快速向后一扯,就像是不带感情地扯开一条扑到身上的狗一样。

顾予岑的身子哆嗦了下,手上的力道彻底卸去,顺着楚松砚的动作向一旁倒去,砸得小木床吱呀吱呀地晃动。

楚松砚坐起身,双手向后撑着床,偏着脸看向满脸恍惚的顾予岑,语气不带一丝感情地说:“滚出去,别被人发现。”

“发现了呢,你又能怎样?”顾予岑喘着气,轻笑了声,将小臂转过去垫到自己的脑袋下,一字一顿地说:“如果被人发现了,我就把你供出来,说是你把我带上来的,新人演员为了偷|情,将小男友偷藏到剧组房间里,这个新闻标题怎么样?”

顾予岑眸底盛满笑意,故意拉长尾音道:“哦,我忘了,某位新人演员早就把他的小男友给甩了,是吧?”

楚松砚懒得用他多讲,扭头看了眼房门的位置,发现自己方才还真没听错,确实是铁锁的声响,不知道顾予岑从哪顺了个锁大门的铁锁过来,现在就在房门上挂着,但这种老式铁锁很宽很长,门根本就锁不严,中间还敞着条宽宽的缝隙,只要有人路过,保准能一丝不漏地将房间里的情景尽收眼底。

还真有点儿像不成熟的偷|情。

顾予岑见他挪开视线,有些不满,伸出另一只手掌去抓他的小臂,说:“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楚松砚扫他一眼,抽出手臂,直接下了床,走到门前,将锁解下来,用着巧劲儿将门关紧,不留一丝空隙,确保门关得紧实、不容易推开,才重新返回了床边。

而顾予岑已经从枕头下摸出了他的手机,驾轻就熟地解开屏保锁,将自己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拖了出来,又将那冷漠的“顾予岑”三字备注重新改回“男朋友”,才心满意足地勾唇笑了笑,将手机随意地扔到床尾,伸出手臂去勾楚松砚的腰,仰头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不许再拉黑我了,分手我没同意,单方面的分手不作效,听见没?”

“没听见。”楚松砚感受着他搂自己的手臂越来越用力,甚至直接将脸贴到了自己的腰腹上,便伸手不重不轻地扯住顾予岑的头发,将他向后拉扯,“你该走了。”

顾予岑顺着楚松砚的力道仰着头,在楚松砚的视角里,很轻易地看见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又一下,仿佛在拼命向下吞咽从喉咙里漫上来的口水。

楚松砚清楚,他这是有感觉了。

顾予岑的体质很特殊,对痛觉很敏感,但对疼痛的感知却和常人不同,对于一般人来说,疼痛只是让人觉得无比痛苦难捱的部分,但对于她来说,这是制造快感的捷径,这仿佛是天生的受|虐倾向。

而楚松砚发现这一点,也是因为他在一次顾予岑睡着的时候,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当时顾予岑很快就睁开了眼,但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挣扎反抗,而是双眼失焦地盯着楚松砚的脸。

楚松砚跨坐在他身上,很轻易就感觉到了顾予岑身体的变化。

他爽了。

此刻。

心悸的感觉让顾予岑的头皮发麻,他的手摸到楚松砚的后腰处,用着气音含糊地说:“我不想走怎么办。”

房间里只有顶端洒进来的月光作亮,顾予岑的身体反应隐藏在黑暗里,颤抖着。

“楚松砚,你睡了我三年,什么都没付出,现在连那少得可怜的感情都要收回,真当世界上所有事都要按你心意去发展吗,说甩我就甩我,家也不回了,你知道网上那些人怎么说吗,他们说你个没背景、没经验的新人能拿到这个角色是因为和江酖贺睡了。”

顾予岑字字清晰地问:“你俩睡了吗?谁睡谁?一个快三十岁的老男人在床上很会伺候人吗?”

“阿婆死了你不是应该很伤心吗?现在怎么一点儿伤心的样子都没有?是他早就给你哄好了吗?我来晚了?”

顾予岑一字一句如同被火燎过的毒针,直勾勾地就往楚松砚的脆弱处扎,他实在是太懂了,楚松砚这样的人,可能从始至终唯一有点儿真情实感的,就是在面对阿婆的时候。

毕竟阿婆可是实打实地养了他五年。

顾家人丁旺盛,但血缘之间的关系却极其淡薄,隔了辈,见了面可能都未必能比陌生人更亲近几分。

顾母名叫顾兰甯,没错,顾予岑是随母亲姓氏,而顾父是入赘进顾家的女婿。

阿婆则是顾父的母亲。

顾家那头亲戚间的走动很少,仿佛天生就感情淡薄,更别提特意腾出时间去看望阿婆这个入赘婿的母亲。顾父也鲜少主动回去看望阿婆,顶多也就是定期打去些钱,但也只够维持生计。

顾予岑从小到大,也就去阿婆那儿看望过三次,第一次是他刚出生的时候,顾母带着他回去给老人家拜年,那时候甚至都没开始记事,对这段经历仅有的见证就是家里墙上的照片,第二次是他阿公过世的时候,那年他五岁,和阿婆也没说上句话,便匆匆离开,第三次,就是因为顾家生意陷入困境,无人腾出心思去看顾他,而他又在学校里接二连三地和人打架,不得安生。

顾父便做了次主,将他送到阿婆家里,说要让他去乡下磨磨性子。

也是这次,顾予岑看见了阿婆家里多出来的楚松砚。

正是惹是生非的年纪,一见面,顾予岑就对楚松砚那目中无人的模样格外厌恶。尤其是楚松砚照顾阿婆时那娴熟的姿态,衬得顾予岑才像是这个家里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外人。

穷乡僻壤里,灰扑扑的少年和佝偻着腰的老人作伴,初来乍到的少爷只会挑三拣四,忍耐着的脾气不知何时爆发出来,几乎将全部的尖酸刻薄都对准了楚松砚。

那时候的楚松砚看起来就像个没脾气的软柿子,顾予岑也确实下手去狠狠地捏了把这个软柿子,但出乎意料,没将柿子捏烂,反倒先将自己身上沾满了脏污的汁水。

因为这柿子本身就是个从里到外都烂透了的。

明面上好脾气得很,半夜里却偷偷掐他的脖子,还挑弄是非,令那些邻里都对顾予岑横眉竖眼的,背地里不知道骂了多少次。

偏偏楚松砚这人,白日里还对顾予岑千难万难冷淡无视,仿佛顾予岑对夜里一切受难的记忆都是他精神失常产生的臆想。

后来暑假结束,顾予岑被接回了顾家,在夜里再次惊醒时,没再出现过反锁的房门,不知何时进入房间的少年,以及因为疼痛而不受控制的快感。

好像他夜里偷偷颤抖着流出来的眼泪,都是一场已经结束的梦。不会再有人用鄙夷的将他从上到下扫视一遍,也不会有人用平静的语调在他耳边说那些侮辱性的词汇。

而楚松砚,永远保持着那副在阿婆面前孝顺贴心的模样。

顾予岑怎么可能让他如意。

顾家生意情况一直没有好转,顾予岑用着“不给家里添麻烦,多跟着阿婆体验生活”的借口,自己主动回了阿婆家。

再回去。

他就彻底被操纵了。

怎么能有人这么会装、会演。

纵不发音(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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