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遠徵當天晚上,還是不意外的發燒了。
黃玉侍離開後,宮遠徵就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一晚上的時間,惜音幾乎沒有睡、頻繁的伸手去探宮遠徵的體溫,所以他的體溫剛剛開始升高她就敏銳地感覺到了。
惜音的靈力雖然為了護住宮遠徵心脈,幾乎在他療傷地當下就已經用罄了,才斷斷續續地剛剛回復了一點便又因為宮遠徵開始發燒,畢竟對於藥理不慎了解的惜音又陸陸續續的將剛剛恢復了一點的靈力傳輸到了他體內去替他平復體內的炎症。
持續清空的靈力讓惜音腹部的灼燒感越來越明顯…但惜音只當作這是透支靈力的反噬而已,非常時期非常手段,為了保住宮遠徵的命,一點小小反噬她還扛的住。
可即便如此,在剛過四更時,宮遠徵的體溫還是壓不住的燒了起來。
他的病房外本就有兩三個大夫輪值著,畢竟屋子裡傷著的可是他們徵宮的宮主、自家的頂頭上司!所以當惜音確定自己真的壓不住宮遠徵身體的傷勢時,連忙開門找大夫,大夫也是馬上就被值夜的侍衛推醒、半點不敢有脾氣的湊了上來。
「公子燒起來了,之前斷斷續續的低燒,我傳了點內力給公子替他壓了下來,但我內力不夠了,公子的傷勢又太重…」惜音不想浪費時間跟大夫解釋靈力不靈力的問題,直接轉換成他們能聽懂的方式解釋:「能煎藥嗎?還是…?」
一位看上去還算年輕的大夫連忙湊上前,小心的將一旁一直小火煨著、不知道是煮了第幾壺的退燒藥遞過來:「原來是姑娘一直給徵公子輸送內力,怪不得我們想著怎麼屋裡都不出來喊我們煮退燒藥…姑娘小心燙。」
惜音接過退燒藥,也不跟大夫廢話,進到屋裡小心的餵給了宮遠徵喝。
「公子…公子,您醒醒。」惜音稍稍的將宮遠徵的意識喚了回來,以免他等等喝藥時因為沒有意識而下意識抗拒苦藥,反而會嗆到或是喝不進去,這藥白熬了就算了,耽誤他退燒就不好了。
惜音不敢再去搬動宮遠徵的身體,他現在意識太模糊,起身反而不好。她只是抱起宮遠徵的腦袋、將他的腦袋墊高一些,方便藥汁若是沒有成功餵進去也會自己流出來、不會嗆到宮遠徵。
宮遠徵迷迷糊糊的被惜音稍稍推醒了幾分,毫無血色的蒼白面容透著一股脆弱和無助。
「公子…宮遠徵、遠徵…喝兩口藥再睡…」惜音溫聲哄著,被吹涼的湯藥一勺一勺被遞到嘴邊:「慢慢喝,喝完就不疼了…」
宮遠徵迷迷糊糊的被喂著藥,從十年前開始,徵宮就一直都只有他一個人,他在這十年的時間已經學會了獨立、更學會了不要隨便相信哥哥以外的人,所以他在被推醒時,因為知道自己現在很脆弱、脆弱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輕易地殺死自己,所以他本能地想要推拒喂到嘴邊的湯藥,也確實吐了好幾口藥出來不肯喝。
但…那軟軟地哄著自己喝藥的聲音真的好溫柔…
宮遠徵艱難地微微睜開沉重的雙眼,側頭去看身邊將湯藥一勺一勺餵給自己的女孩…明明看上去就只是個比自己都還要小的女孩,卻含著眼淚心疼但堅定的照顧著自己,他雖然視線因為疼痛還有點模糊,但惜音眼眶裡的淚水在搖曳燭光中彷彿閃爍著光芒一般,令人難以忽略…
宮遠徵突然地就不想掙扎了、突然地就有一種…就算她餵的是毒藥,他好像也願意喝下去…
惜音餵完藥,在大夫的指示下替陷入昏迷中的宮遠徵用溫水擦拭四肢、進行物理降溫。
宮遠徵的體溫一個晚上的時間上上下下的來回了幾次,惜音便不厭其煩地餵藥、擦身了幾次,連守在醫館病房外的大夫都換班輪值了,惜音依舊沒有休息,幾乎徹夜未眠、衣不解帶地照顧著宮遠徵,一直到隔天約莫辰時,宮遠徵的體溫才終於恢復平穩,不再上上下下地來回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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