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竹氣勢洶洶的拖著病體面色僵硬的坐在了宮子羽面前,帶著大有宮門不給個交代就絕不會輕易放過宮門的氣勢。
「溫惜音是怎麼一回事?你們這是…用什麼巫術還是毒藥控制了她、讓她有這種、這種像是被奪舍了的狀態嗎?」
「李公子誤會了,我們剛剛認識溫姑娘時她就是之前那副模樣了。」宮子羽連忙澄清:「溫姑娘這會兒怎麼會突然失憶、突然不認識我們,我們也很納悶,我們認識的溫姑娘也和剛剛李公子你看到的模樣大相逕庭,你若是不相信大可隨意盤問下人,我宮家人嘴再嚴,也難以保證宮門尚下所有下人也能口徑一致,除非…這就是我們認識的溫惜音。」
聽到宮子羽這般坦蕩,李煜竹心底的那股無名火也稍稍緩和了下來。只是他口氣雖不再像剛剛那般生硬,卻也依舊不友善:「那我這妹妹是怎麼一回事?」
宮子羽這邊正尷尬的應付著李煜竹,畢竟雖然宮門也不是惹不起李煜竹這位鎮北侯,但也沒有必要樹敵,況且這李煜竹雖說是負傷難上戰場沒錯,但手裡終究握著七萬大軍的兵權,沒事還是少招惹的好…
「竹哥哥。」溫惜音低垂著腦袋,突然出現在了李煜竹面前:「我、我想跟您談談,可以嗎?」
李煜竹當然是連聲道好。
宮子羽官方式微笑尷尬的凝結在臉上、尷尬的看著溫惜音和李煜竹兩人雙雙離開,然後頂著笑意來不及收回的尷尬表情詭異的轉頭問:「怎麼回事?遠徵弟弟願意讓他未婚妻出來跟這位前任談話?」
剛剛跟在溫惜音身後一起過來的宮尚角無奈地嘆了口氣:「遠徵弟弟鬧脾氣了…說是反正這也不是他未婚妻,她愛幹啥就幹啥。」
兩位哥哥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後,頭疼不已…
至於惜音這邊…她和李煜竹兩人已經來到了執刃廳外的小亭子裡說起話來了。
李煜竹看著和自己面對面相對坐著的女人,此時她正怯懦的低著頭,也不敢去拿面前的茶盞,說話時也吞吞吐吐的,看上去遠比自己剛進到宮門裡時看到的她還要溫吞許多。
可這也正是他記憶中的青梅該有的模樣,甚至可以說,他當初在花街上、在人販子面前跳出來時,就是模仿昔日的溫惜音那怯懦的模樣,試圖麻痺人販子,以便達到奇襲的功效、方便後續順利救走惜音的。
畢竟他戰後身體損傷太過嚴重…已經難以再挽大弓、降烈馬了…和那武功明顯並不弱的人販子硬碰硬實在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說到李煜竹記憶中的溫惜音…在生母尚且在世時當然也是被捧在手心千疼萬寵、呵護照顧著長大的一朵嬌花,那時的她明媚張揚,和他剛剛進到山谷裡時看到的一模一樣!可在她生母離世後…根據探子回報,溫惜音在溫家過的生活並不好,父親的忽視、繼母有意的捧殺以及手足們的惡意貶低,這些造就了一個溫吞而自卑的溫惜音…所以當他在宮門看到她明媚張揚的笑臉、看到她嬌笑著依偎在那位徵公子身邊撒嬌的那一瞬間,他是心滿意足的…
他曾經以為,宮門養人,才能讓自卑懦弱的青梅到了這舊塵山谷中也能重獲新生、蛻變成一朵明豔燦爛的嬌花。又或者說…變回了曾經那樣明媚的她。
可好像…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
「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原.溫惜音呆愣愣的,好半晌才終於對著李煜竹吐出這麼一句話。
「你還好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李煜竹頗為擔心,他本來差一點就要離開舊塵山谷、差一點…他就沒能發現他的小青梅居然蒙受著如此巨大的委屈!
宮家人居然偷了他青梅的身體,不知用了什麼巫術或是奇毒,讓其他人使用他小青梅的身體!
剛剛說完一句話之後又停頓了許久,原.溫惜音才終於又開口:「其實我不知道為什麼我還能回來的…我應該要…算了,竹哥哥你應該也聽不懂。」
「什麼意思?溫妹妹,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宮門欺負妳嗎?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的!你別看我現在這樣,我們李家手上還握有兵權!宮門還是得忌憚我李家幾分的!」
「應該…和宮門無關的。」原.溫惜音小聲的囁嚅了幾句,才又抬頭,突兀卻迫切的說起兩人的婚約:「我和竹哥哥,原先…原是有婚約在身的。」
李煜竹雖然覺得奇怪,但他也溫柔的沒有打斷惜音的話,而是順著她的話點點頭,讓她繼續說下去:「我、我並沒有打算和竹哥哥解除婚約的!是父親…是父親讓我嫁人的。」
李煜竹點點頭表示明白,沉默的模樣給了原.溫惜音一點勇氣,她稍稍放大了音量繼續說:「我和父親說過、說過的,我已經、已經有婚約了,不應該…不應該嫁進山谷的,我當、當然也知道不一定能選、選中我,但是…但我、我有婚約在身,不應該的…」
「我想竹哥哥知道…我、我…」原.溫惜音這話越說越小聲,到最後甚至支支吾吾了起來不說,還猛地站起身,紅著臉朝外頭奔去,留下錯愕的李煜竹在背後不停地呼喊她的名字。
原.溫惜音剛剛往外跑,便迷路了。
她原先是由赤杓帶著來到執刃廳、來找李煜竹的,這會兒因為一時害羞就自己跑了出來,回過神時卻發現自己已經迷路了。
原.溫惜音茫然而害怕的四處張望著,試圖找到回去執刃廳的路,但宮門內地勢錯綜複雜,原.溫惜音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
「溫夫人,您…需要幫助嗎?」暗哨裡觀察許久的侍衛終於忍不住在原.溫惜音第五次繞回原地時,小心的走到她身邊詢問。
「需、需要…」原.溫惜音害怕的往侍衛的反方向狠狠跳遠了好幾步之遠,才小聲的回答:「還、還有,我不是…不是溫夫人…算了,好像也算是…」
原.溫惜音眼神黯淡了幾分,她其實知道的…從李家式微開始,她和李煜竹就不可能了…不管有沒有宮門的親事橫插在中間、不管有沒有和宮遠徵的這段婚約,他們之間都不可能了。
她的父親不可能讓她嫁給一個對溫家沒有助益的男人,或者說家庭。
宮遠徵的出現與否,都無法改變她溫惜音和李煜竹已經不可能了的這個事實。所以當侍衛喊她溫夫人,她第一反應雖說也是否認這個稱呼,但很快的她又妥協了…畢竟認真算起來,她已經被父親嫁入宮家、是宮門的新娘了,宮門侍衛喊她夫人也不能算錯。
即便這並非她願…
惜音最後被侍衛帶回了徵宮,畢竟在侍衛們眼中,惜音就是徵宮夫人、無庸置疑。
「哼!去哪了?找你的老情人?」宮遠徵嫌棄的冷哼了幾聲,鄙視的目光冰冷而駭人,嚇地原.溫惜音忍不住倒退了好幾步。
「…我、我沒有。」原.溫惜音先是下意識地反駁,而後才委屈爆發,忍不住鼓起勇氣回嘴了幾句:「你…我又不認識你,你憑、憑什麼…」
「憑你現在的婚約對象是我。」宮遠徵臉色很難看的逼近原.溫惜音,臉色冷的都快要掉冰渣了。
宮遠徵一句話,直接熄滅了原.溫惜音心底的委屈怒火,悻悻的扁嘴,乖巧的跟在了宮遠徵身後回了徵宮。
接下來幾天,原.溫惜音每天早上一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跑出去找李煜竹,宮遠徵也幾次跟在她身後監視著,卻也只見她每次到了李煜竹那傢伙面前便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然後被對方關心兩句就害羞得滿臉通紅的模樣,每看一次都火大一次,在第三天早上,他終於忍不住出手禁了原.溫惜音的足。
「你、你憑什麼…」原.溫惜音本來氣勢洶洶的站到了宮遠徵的面前想要質問他,本來他以為認識了這位徵宮宮主三日的時間了,他也從來沒有對自己做過什麼,自己應該是敢和她說話了,但沒想到原.溫惜音剛說了這麼一句話,宮遠徵涼涼的眼神就飄了過來後她立時就不敢說話了。
「憑我是你未婚夫、現在的婚約對象,憑我是這徵宮宮主,徵宮上下…含你在內,皆得聽我號令。」宮遠徵雙手抱胸,筆直挺拔的身子不容置疑的站在了溫惜音的房前,獰笑著讓人落鎖:「徵宮上下,從此刻起,沒我命令,不得靠近夫人屋子半.步,更不得私自解除夫人的禁足。」
「你!」原.溫惜音氣急敗壞,卻又只能無可奈何地看著徵宮下人低著頭、聽命行事,在她房門口落鎖。
「你們做什麼!」因為今天原.溫惜音還沒有來找自己,感到很奇怪的李煜竹找了過來,就看了宮遠徵命人鎖了惜音房門的畫面。
「哼!在我徵宮,沒有你多嘴的餘地。」宮遠徵微微抬起自己稜角分明的下巴、居高臨下的冷哼了兩聲後這麼說。
「你!你這是軟禁溫妹妹!」
「我和我的夫人如何相處,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置喙!」宮遠徵甩手就走,壓根沒有要看在李煜竹的面子上客氣幾分的意思,徒留李煜竹一人站在溫惜音的房門口徒勞無功的喊著自己:「你!徵公子!宮三先生!!」
李煜竹是個有風度的男人~雖然很生氣,但還是只有喊「宮三先生、徵公子」等等,沒有破口大罵或是連名帶姓的叫~
→本文設定中,李煜竹不是壞人,最多算是一個在錯誤的時間遇到對的人(對原本的溫惜音而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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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正文.第96章 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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