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浓而密的长眉斜飞入鬓,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眸若悬珠,点上一盏夜色,便是最旖旎的景。那高挺的鼻下,一张鲜艳红唇若刀削般,俊俏精巧的下巴巧夺天工,既含女子风骨,又携男子傲气。

他有一头浓密黝黑的长发,只简单略束了一缕在后,稍有动作时,几缕发丝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映衬着他那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越发添了几丝妖冶气息,偏生他眉目有着丝许凌厉,一身玄袍将这妖冶的气息压下三分。

可即便如此,也好若春花灿烂大地,月光洗练天穹,让人过目不忘。

前世今生,眼前的男子沈壁并未见过几次,可仅有的几次,也足以让她印象深刻。

更别说,在后来,她曾听闻过许多,关于他的传闻。

因此在见着他容貌的瞬间,下意识的便喃喃出口:“夜阑皇子夜长歌……”

听得此言,夜长歌眉宇微蹙,又是一挑,‘哦’的一声,携若满腔柔骨风情。

他眯了眯眼,略带笑意的开口,却若寒刃削肤:“你认识我?”

沈壁被他的话语激的一个颤栗,回过神来,不禁脸色一白,忙就垂下头:“小女不曾识的殿下,只曾有幸,远远的见过殿下几面,因此略有些印象……若有冒犯,还请殿下见谅。”

夜长歌乃是夜阑国与大魏九年前交战,夜阑败于大魏后所送过来的质子。

夜阑国本是强国,可听闻那段时间正值夜阑大乱,因此战败与大魏。而当时与其交战之人,便是沈壁的外祖父李修远。而当初夜长歌达到长安城之时,正是沈壁母亲李氏与朝廷的人一同前往。

那一次,沈壁也在。那时,她才四岁。那也是她,第一次见到夜长歌的时候。

而后,便是前世嫁给魏凌风后,与此人打过几次交道。但也仅止于远远的看见过,因此她这么说,倒也不算错。

只是,他不会知晓罢。

“少废话!”听罢此言,夜长歌心中略转,便知此人不可能骗自己,自己在这长安城不说人人皆知,但能入这宫内的贵女,想也不会陌生。

想到此,他便了无兴趣,长袖一挥,眼冒寒光看向跟前的两个男人:“留,还是不留?”

沈壁循声看去,眸中闪过一丝狠戾:“劳长歌殿下出手相救,这两个男人且先留下,小女过会儿还有些许用处。”此刻,夜长歌不是最重要的,接下来的事情,才是今夜的重头戏!

沈音、柳氏!你母女曾许我以身败名裂,如今我重活一世,定当要好好的报答你二人毁灭之恩!

她寥寥几语中,却仿似镶嵌了泼天刻骨的恨意般,夜长歌不由有些好奇的扫了她一眼。

不过小小年纪,也不知是哪儿来的这般大的戾气,今夜若不是她运气好,碰见自己在此处……

他自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只是想到她之前对自己求救时的模样,颇觉她毅力不小,到了那般境地还拼死挣扎,一时也觉有趣。

将脑中思绪甩开,顺手将两个男人处理好,便从怀中取出一块帕子擦了擦手,不着痕迹的提醒道:“记着,我可不是白救了你。”

“长歌殿下请放心!”沈壁脸色一白,咬咬牙,轻轻颔首:“小女不是那般不识好歹,忘恩负义之人。但凡日后殿下有用的着小女的地方,必倾力相助!”

实则,在得知此人乃是夜长歌时,沈壁心中便有了打算。

此人可不是如他表面那般看起来无害,就算前世自己听闻的那些消息,不过三分真假,那此人也绝对是个可靠,且实力强劲的帮手。

此番与他有所交集,日后若真有用处的时候,他们两人,谁能助谁,可还真不好判断。

闻听此言,夜长歌满意的点点头:“知道便好。”说罢,他抖了抖袖袍,转身离去。

“长歌殿下且慢!”沈壁见状,眼眸闪了闪。

“还有何事?”他眉头一蹙,略带不悦侧目。

沈壁心中忐忑,可想到接下来的事情,自己一人定难以完成。

是以,只能硬着头皮,盯着他阴鸷的目光请求:“殿下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小女惭愧,还有一事相求!”

不知足!

夜长歌猛地回首,紧紧盯着她,唇角微扬,眸中闪过一丝讥诮。

本欲拂袖离去,可见她小脸儿虽一副淡然,实则眸底却蕴含着一丝惶恐害怕,期待紧张。

不由自主,想到多年前的自己。

鬼使神差的,他顿住脚步,蹙了蹙眉,随后满是不耐烦的开口吐出一个字:“说!”

沈壁听罢,心中松了口气,垂下眼,眸底深处的惶恐害怕,一瞬便消失不见踪影。

…………

时间紧迫,沈壁知晓过不了多久,沈音那边定会有所行动,所以整理好这里的事情,便和夜长歌告辞:“今夜多谢长歌殿下出手相助,小女名唤沈壁,是丞相府的嫡出三小姐,他日殿下若有要事,可去寻我。”

听闻此言,夜长歌似有些意外的‘哦?’了一声,眼眸盯着她闪了闪。

而也在此时,外面突然似是响起一连串的莫名声响,夜长歌听罢,盯着外面,眸色一瞬间便冷了下来。

而后他便看也未曾再多看她一眼,只唇角微掀,带着一股不明意味道了句:“好自为之!”随后,高大俊逸的身影便飘然而去,消失在漫漫夜色中。

他这话听的沈壁一愣,他……是在对自己所做的这些腌臜事情,表示嗤之以鼻吗?

她不由想到了前世。

她因清白被毁,招世人耻笑唾骂,好几次都想要死。

可后来,她在祖母的六十大寿上遇见回京的魏凌风,在所有人都对自己厌恶嫌弃的情况下,那个面容俊朗,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高高在上的皇子,却对自己温柔缱绻,关怀备至。

以至于,自己一颗芳心早早便暗暗寄托于他。

而后来,二夫人刘氏也的确如了然自己心意般,将她嫁给了四皇子魏凌风。

自己对刘氏母女百般感激,婚后与魏凌风琴瑟和鸣,并在此后的七年内,为他做尽一个贤内助该做的,不该做的所有事情。

可最后呢?她一颗赤诚之心,一颗全心全意的爱慕之心,却被狠狠的践踏在地上,连喂狗都不如!

想到此,心中的恨意便铺天盖地的袭来,一点点的将她蚕食吞没!

夜凉如水,寒风拂过,沈壁才猛然回神,不由的嘲讽一笑。

经历了前世那般折磨苦难,她如何会嫌弃厌恶那些腌臜手段。

只要能够复仇,让那些该死的人都得到报应,她即便是不择手段,堕入无间地狱,也在所不惜!

一旁的房间传来男女欢好的呻吟,在夜色中激荡。

沈壁侧耳听了听,不由扬唇冷笑,随即转身去了另一边的偏房。

她记得自己是在宴会上,被沈音状似不小心的打翻了一杯酒水在身上,急急忙忙到后面如厕换衣时,才被沈音他们得了空子算计。

找到带来的衣服换好,眼眸一转,将脏衣服扔进了那欢愉正畅的房间,她便寻着一侧的路径前往净房。

没多远,果然便看见两个人影立在不远处,提着灯笼低声交谈着。

看着这两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沈壁眼眶霎时间便滚烫起来。

“呀!”一个轻快的声音突然响起,紧接着,两个小丫鬟便提着灯笼急急走了过来,嗔怪道:“小姐,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唤我们一声。”

率先开口的是沈壁大丫鬟之一,青珠。

青珠今年才十二岁,长着一张圆圆脸,略带着婴儿肥,大大的眼睛很是活泼可爱。

可在前世,青珠跟随自己前往战场,为了救自己,被飞箭射成了刺猬!

“青珠!”紧随而来的知竹瞪了她一眼:“没大没小的。”

又上上下下打量了沈壁一眼,见她一切安好,面上看似清淡,可眼底深处的一丝担忧却消失无形,还是担忧的问了一句:“小姐怎去了这么久?奴婢们都担心死了,刚刚还商量着,若小姐再不出来,便要进去寻你了呢。”说着,掩唇一笑。

知竹比她要大一岁,行事也沉稳敏锐,前世倒是陪伴自己最久,可在她被关入地牢的那天,为了保护自己,也被人拉下去活活的打死了。

如今再见二人,沈壁心情激荡,好不容易才将心情平复下来,看着二人眸中光彩连连。

她自然不会提及刚刚的那些事情让二人担心,只浅浅一笑,道:“刚刚走迷了路,倒让你们担心了。”

二人闻言,忙就道:“那小姐怎么不叫我们,若是出事了怎么办。”

她拉着二人的人,这活生生的触感让她差点儿便落下泪来,仰头吸了口气,才忙道:“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嘛!”看二人还要再说什么,她赶紧道:“好了,我们出来也许久了,还是快些回去吧。听说,过会儿有戏班子唱戏呢。”

“呀!”青珠果然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兴冲冲的问:“小姐怎么知道?是长春班的,还是洪泰庄呀?”

长安城内,当属这两个戏班子最红火,也是最能在宫里面儿露脸的。

知竹一脸无奈,想要训斥,却被沈壁拉着手摇头,轻笑道:“不管哪个班的,去看了不就知道了?”

这一说,主仆三人才又忙收拾了一下,赶紧离开了原地。

……

……

文中所有一切都是私设哈,勿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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