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公子,小姐她真的已经睡下了。”贞儿神色焦急,极力的劝阻着。
江不觉一把推开贞儿,急不可耐的喝道:“贞儿,我知道,我只是看她一眼。”
“江公子,小姐真的……”贞儿拦不住江不觉,只得大声呼喊,希望引起谢雨霏的注意。
最终,他还是来到了谢雨霏的房前。
但就在这时,只见门扉被人从里面推开,探出的是一张粗大的手掌,显然是男人的手。
顿时,他热血涌上心头,脑袋有些发昏,怒不可遏。
但还未等他消化完这些情绪,只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谢大家,今天真是生死万分,你还是好生休息。”
就见,一身便装的刘邺从房中走了出来。
刘邺转过身来,吟吟一笑,道:“这不是江公子吗?怎么出现在这里?”
“莫非真的对谢大家一见钟情?竟然追到了春来楼?”
江不觉面色变了变,透过窗棂看着烛光下的那道倩影,心中稍定了定,不卑不亢的答道:“参见王爷,小的只是生怕白日的事情惊吓到了谢大家,因此前来看看。”
刘邺大笑一声,关闭了门扉,朗声道:“这点本王可以告诉你,谢大家现在已安然睡下,并无大碍。”
“当然你若不信,也是可以进去看看,只不过……”
说完,他也不管江不觉是何脸色,径直走开。
目送刘邺离开,江不觉脸色逐渐缓和,对着贞儿道:“贞儿,你下去吧,我在这里看着她。”
“江公子你……”贞儿有些迟疑。
“放心,毕竟我这样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他苦涩一笑,让贞儿离开。
“好吧。”贞儿侧头想了想,也就答应了他。
走出春来楼的刘邺,冷峻的面色逐渐变得温和,招来了刘荣,低声道:“郡主,现在情况怎么样?”
刘荣从一旁的黑影中走出,沉声道:“回王爷,郡主她现在已经回到了封地,有归海杨家的人在身边,目前没有危险。”
刘邺点了点头,随机目光一冷,淡漠道:“现在事情完了,杨家小姐找个机会放了,记住做干净点,别惹得一身骚。”
“是,王爷。”刘荣毕恭毕敬,神色肃穆。
刘邺支开了刘荣后,目光落在了那灯火辉煌的皇宫,深情呢喃道:“二哥啊,我看你究竟要做些什么?”
"渔儿,你莫要做那些傻事,为父绝对不会让你嫁到蛮夷之地去。"
……
刘邺封地,虽然大汉帝国的诸个王侯没什么兵权,但是在封地内却还是有着属于他们的自己私人武装。
不过他们自己的武装,显然是不能和大汉帝国的军队相抗衡的。
此刻,靖宇县。
长街之上,众人望着道路旁林立的满脸煞气的士兵,人心惶惶,神色惶恐。
这批领头之人的将军,便是虺青衫。
自那日他私出军营,被将军王败北杖责八百,就在那最后一刻,圣上的圣旨救了他一命。
他如今虽然遭到贬谪,只是区区一个六品的中郎将,但是他却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踏实。
但他现在正面临着一场难以抉择的事情,面色铁青,
刘渔带着一众人马挡在了大队面前,双方剑拔弩张。
不过终究还是要面对的,虺青衫拍了拍马背,策马出列来到刘渔面前,沉声问道:“郡主为何当街拦我?有何事?”
刘渔冷哼一声,显然并不想给这个差点让自己嫁入蛮荒的人好脸色。
她心中本来想了很多骂人的话,但当真的冲出来后,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当街辱骂军士,这事情传出去,不但说那些儒生对她口诛笔伐,甚至圣上一气之下将她嫁到更远的地方也不是没有可能。
有些事情,没摆在明面上永远都不是事,但一旦摆到明面上,那就是天大的事。
虺青衫也是看着刘渔干着急,任由她僵持着局面,他对于这郡主可以说是没有半点的好感。
最后,刘渔在众军士面前,张口闭口了数次,方才开口道:“虺将军,你此行是不是要回长安?”
虺青衫心中虽然有些讶异,但还是点点头,平静笑道:“没错,末将正要回长安复命。”
刘渔点了点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远方忽然传出一阵骚动,只见一人不顾危险冲到了两人面前。
只见他身手矫健的躲过了那些身经百战军士的一次次攻击。
看着此人竟然能如此轻巧躲过了密密麻麻的攻击,虺青衫也是第一时间喝叱道:“住手,放他进来。”
只见来人一身戎装,剑眉星目,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自信的人总容易引起人的注意,正如眼前这少年人一样。
顾西朝昂起头,满脸自信的顿声道:“小人,拜见将军、郡主。”
虺青衫目光冷凝,落在顾西朝身上,冷气道:“你是何人?又为何闯我队列?”
顾西朝讪讪一笑,自信道:“回将军,我此来是为了向将军献上宝策《七略》。”
“哦,《七略》?”虺青衫心中有些讶异,这人居然是来献宝的。
“对。”顾西朝轻率一笑,自信异常,“这《七略》是我三年熟读各家兵法、杂书所着,自认可比《七十二计》。”
这少年人好大的口气。
虺青衫心中暗自冷笑,不过却勾起了他心中的好奇,究竟是怎样的宝策,能让他有如此的自信,比肩《七十二计》。
怀着好奇的心,他打开了这《七略》,首当其冲的便是一句题词:
非无江海志,浩荡入溟阔!
志在四海,足以彰显眼前这位少年郎的雄心壮志,无论这本《七略》写的如何,单是这份胆略便足以让人敬佩不已。
而后他满怀期待的略读这本《七略》,不过随着他越读下去,面色越发的凝重,而后更是“啪”的一声合了这本七略。
“你可知道你这里面写的什么?”虺青衫心中凛然,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竟然如此的大胆。
顾西朝对于这样的反应似乎并不意外,神色平静的道:“我本以为一战成名的虺将军,即便被贬谪,也是心怀天下的大英雄。”
“没想到,却还是一介凡夫俗子罢了,甘愿充当那些人的走狗。”
“哼!”盛怒之下,虺青衫也是一改常态,阴狠厉声道:“来人,将此人给我关押,押回长安。”
不等顾西朝有所辩解,他更是飞身下马,用粗布堵住了顾西朝的嘴。
这一切,全被一旁的刘渔看在眼中。
虽然她与虺青衫并不相熟,但也听了许多虺青衫的事迹,知道他绝对不是那样嫉贤妒能、无能狂怒之人。
只是他现在这般反常,尤其是最后堵住了顾西朝的嘴,更像是在掩饰着什么。
想到这里,刘渔心中有了定计,对着虺青衫道:“将军,正好我也要去长安,不如同行?”
虺青衫心中一惊,看了眼顾西朝,正想拒绝,但不料刘渔再次开口道:“将军,你倘若拒绝了我,那也无济于事。”
“毕竟,从这里去往长安的路,只有一条。”
虺青衫转念一想,就算他拒绝了刘渔,但她死缠烂打硬跟着的话,他也是毫无办法,说不定那样做只会惹出了更大的麻烦。
于是,他也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刘渔的请求。
冬至节已经过去,混沌--片,东北风呜呜地叫着,屋顶落雪了,树木已脱尽了叶子。
不知多少人,在这风雪夜离了家,踽踽独行在这漫无天际的风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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