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忐忑的心情,江不觉跟在钱安的身后,面色逐渐变得阴沉。
他微微提起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曼妙的女子。
她莲步款款,袅袅娜娜而来,在如水的月色下,她穿着浅紫色的衣裙,脸孔似玉,眉如远黛,眼似秋水,瑶鼻樱唇,峨眉颦蹙宛若画中人。
她身子婀娜着,前凸后翘的向江不觉款款走去,带着那勾人摄魄的暗暗幽香,让人不自觉的陷入其中。
这时,屏风后也适时传来了刘谦的声音,“这位是椿林苑的头牌锦玉姑娘,不知比起谢大家如何?”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纵使,眼前这锦玉姑娘也是美丽的紧,但是江不觉心中却是提不起半点兴趣。
他回以锦玉柔柔浅笑,后退了几步,缓缓道:“是我输了,只是这美人计还是大可不必。”
锦玉一听,青色的黛眉顿时颦蹙起来,一双脉脉凤眸来回扫荡在他的身上。
最后,她嫣然一笑,轻启朱唇道:“美人计?江公子只怕是想错了。”
“奴家虽不如谢大家名扬长安,但却还是有着自己的坚守。”
对此,江不觉笑而不语,他当然不会相信她的片面之词。
事实上,今日这场美人计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他来此地只是为了弄清楚一件事。
不过还未等他开口,那屏风便被人缓缓推开,露出了里面的情形。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并没有猜错,但也没有猜对。
蛮族公主和刘谦一同藏在了这屏风背后,只是他想不通的是,一向骄傲自大的蛮族又怎会甘心和大汉军士屈居同一个屋檐之下。
刘谦抱紧了怀中的美姬,目光逐渐变得阴鸷,狠戾一笑道:“今日我可以给你想要的答案,但是你也必须给我想要的答案。”
“答案?”江不觉皱眉道,他来此地的目的居然被刘谦猜的一清二楚。
刘谦点了点头,狠戾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惆怅之色,叹息道:“圣上脚下,大汉帝都,我,大汉帝国的皇子,居然有人敢谋杀我!”
“对方这是何等的大胆,是何等的图谋,唯恐天下不乱。”
刘谦说的义正言辞,江不觉在一旁看的却是觉得可笑至极。
谁能想象得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天下第一纨绔,口中居然会说出这等杞人忧天的话。
对此,他仍是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目光掠向一旁的纪清,狐疑道:“殿下,您身旁可是有着驼旗僧守护,天底下能伤你且全身而退的人只怕没几个。”
听到这话,刘谦森冷的笑了笑,嘴角扬起一抹狠戾的笑意,缓缓道:“那也是有几个,你觉得像我这种人,会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那怕是一丝?”
这倒是让江不觉一愣,仔细回想,的确是这样。正如他在此设局一样,永远都会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而这样的人,又怎会容忍自己处在危险之中?
只是这样,还不能够说明,刘谦这样做的原因。毕竟,他是不可能充当刘谦的护卫。
至于纪清为何会跟在刘谦的身旁,他相信纪清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刘谦等了等,见江不觉仍不开口,于是继续道:“实话告诉你,老驼近几日没有在我身旁。”
“而我今日找你来,只是为了一件事,那日发生在长安的失心疯一案。”
“又是失心疯?”江不觉心中暗道,不由揉了揉自己的鼻尖,假装一切不知情的样子说道:“怎么?不是已经揪出了最后真凶?”
刘谦冷然一笑,坐在高台之上,道:“你也不要给我打哑谜,别说你不知道那件案子有问题,最后的结案更是有些牵强附会。”
“锦玉,说说吧……”
这时,锦玉扭着婀娜的身子,缓缓上前,柔声道:“最近,在驿站内又发现了几起蛊毒案,症状与御史大人的失心疯一模一样。”
江不觉也是自顾自的坐下,道:“又出现了几例?那殿下为何不报官?为何不让内卫府来查?”
刘谦冷呵一笑,脸上闪过一丝青气,冷哼一声,冰冷淡漠的说道:“江不觉,虽然你很聪明,我也很欣赏你。”
“但你倘若继续假装不懂,跟我在这打哑谜,我不介意让你去天牢住上一段时间。”
显然,刘谦此刻也是已经动了真怒。
说完,他转眸又看向锦玉,道:“锦玉你继续说,这家伙也只是个纸老虎。”
“他现在早已是自不顾暇,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锦玉毕恭毕敬的应了一声,只是转身之后,看向江不觉的目光却没有了对刘谦那般的恭敬。
她轻启朱唇,心中不屑一笑,道:“我们怀疑这起案子和御史那件案子其实是同一伙人干的。”
“只是,在天牢遇袭以后,殿下身旁的守卫也是加了一倍,日用饮食都是一样的,但偏偏就就有人中了这蛊毒。”
“天牢遇袭?”江不觉不由多看了几眼刘谦,心中对于刘谦更是忌惮了几分。
天牢遇袭,这等重要的事情,居然没有传出半点的风声,足以见这位玩世不恭的皇子殿下手段是何等的强硬。
“如你所说,那也就排除了饮食下蛊的可能。”江不觉点了点头,皱眉道:“只是,驿站守卫如此森严,除了饮食中下蛊,只怕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这…”锦玉对江不觉很是不爽,冷冷一笑,黛眉颦蹙道:“这个结论是个人都能的出来,那我们找你有何用?”
江不觉笑了笑,冷声道:“那是因为你们找到的线索只能得到这样的结论。”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锦玉,而是冲着刘谦微微一笑道:“殿下,对于这件事,我有自己独道的见解,想和你单独一叙!”
一旁沉默不语的钱安顿时紧张起来,指着江不觉,尖利着嗓音,喝道:“大胆,你是什么人?怎么能和殿下独处一室?”
说完,他更是对着刘谦,道:“殿下,你可千万不能这样做,倘若他有半点不轨之心,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刘谦淡淡扫了他一眼,眼神随后定定望住江不觉,无所谓摆摆手,道:“够了,钱安,倘若他要杀我,今日这房内有谁能挡得住他?”
“可是……”钱安有些犹豫,仍有些担心。
刘谦神色逐渐变得铁青,冷声喝道:“怎么?钱安我的话,你都不听了?”
很快,刘谦便屏退房内所有人,只有他和江不觉两人。
“这下,你总该告诉我答案了?”刘谦笑吟吟地问道,似乎毫不怀疑江不觉有半点异心。
江不觉顿了顿,正色道:“我想知道,杨府那日的图谋究竟是何人所做?”
“我就知道你来此就是为了这个问题。”
刘谦双手背后,嗤然一笑道:“这个问题,其实也没有多难。在杨府设计你之时,谢姑娘便曾来到驿站,求我帮忙。”
“只是,最后可惜了谢姑娘的一番良苦用心。”
听到这里,他心中久悬的巨石也是落下,整个人变得轻松了许多,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曾知道,这个问题在他心中的份量有多重。
“这下,该换我问你,对方究竟是怎么下毒的?”刘谦这般问道。
他笑了笑,望着窗外的远方,呢喃道:“事实上,殿下你早已知道了这件案件的重点,不在于如何下毒,而在于蛊毒从何而来。”
“而殿下,今日设此局只怕是想借我,告诉那些人您现在的确是无计可施。”
事已至此,刘谦也随机不再掩饰,大笑道:“不错,不错,我正是想借你手引蛇出洞,当然最重要的事拉你下水。”
“拉我下水?”江不觉笑了笑,摇头道:“这点我倒是不在意,我真正在意的点是:”
“殿下,你究竟豢养了多少犹如锦玉姑娘一般的家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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