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清云淡,朗月的清辉透过层云,照射在那苍老褶皱的面容之上。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闷哼声响起,大长老双臂无力的垂下,状态老暮。
看到这一幕的素锦,急忙跑了过来,扶起大长老,哭腔着说道:“长老,长老,长老,你怎么……”
云梦泽,一片寂静,静谧的月色下,徐徐的清风吹拂起人的发梢,有着沁人心鼻的凉意。
江眠在此刻,也是发出一声闷哼,懵懂的醒来,看着眼前苍老的大长老。
在他的体内,充斥着一股极为浩瀚的力量,他很清楚,这股力量正是来自于大长老。
“素锦……”大长老有气无力的说道,但声音却变得有些清脆,虽然还是有些喑哑,但比起先前那犹如鸦啼般的嘶哑,简直就是悦耳的鸟鸣之声。
“嗯!”素锦眼眶逐渐湿润,扶起大长老,担忧的神色溢于言表。
在大长老的面容之上,开始有一团黑色的气团,他的五官在气团之内扭转着。
“这是?长老你怎么了?”看到这一幕的素锦,有些激动,生怕大长老就那样远离自己而去。
对于素锦来说,大长老从小便抚育她长大,是亦父亦友的存在。
她对幽炎的耐心,也是对大长老的信任,她相信,大长老是绝计不会害他的。
“大长老……咳咳!”江眠不顾被传功的不适感,抓起大长老的右臂,探知他的气息。
但刚拿起他的,大长老有气无力的声音,便传入他的耳里:“不用了,我已经药石无医。”
他一把抓住了江眠的手,神色复杂的定定望住他,带着嘱托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喜欢被人胁迫的人,所以从一开始,我便没有想让你当妖王的打算。”
“嗯?”江眠眉梢不由颦蹙,露出疑惑的神色。
既然没有打算让他当妖王,那这样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还给自己传功?难道这一切都是白给他的?
这时,大长老脸上的气团逐渐散去,露出了大长老那女性化,飒爽的面庞。
假如他年轻几岁的话,定然也是一位极美的女子,谁能想象得到,所谓的大长老,居然是一个女儿身。
雄兔雌兔傍地走,安能辩我是雌雄?
如果仔细看去,你会发现她的眼角出现了苍老的褶皱,面头青发也在一瞬间变得斑白。
“咳咳……,此刻的我只像是漏水的水桶,怎么也灌不满了,不要白费力气了。”大长老,费力挣脱开素锦为他输送玄气。
“素锦,是我看着她长大的,我是见不得她受苦的。素锦,有些事情莫强求,莫要委屈了自己。”
“是,大长老。”素锦呜咽难语,心中一片悲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嘱托万素锦,大长老扭头看向了江眠,说道:“既然你不愿意成为妖王,我也不愿意逼你。不过纵使你不能成为妖王,但也不能成为妖族的罪人。”
“否则的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这时,江眠有种被绑架的感觉,但心中却生不出半点的怨恨之意。
你能说大长老卑鄙无情,但你能说他是个恶人吗?他这样做,不也是为了整个妖族?
长呼一口气,大长老郑重其事的看着江眠,说道:“我体内的力量,是妖族无数先辈修炼而成的。这些力量本就是每一任妖王的,就算你不愿意,你也是这世间唯一能接近素锦的人。”
“我这样做,就是为了和你结个善缘,希望你能在妖族最关键的时刻,能挽救妖族!”
看着,这道苍老的身影,江眠蓦然无语!
目光落在大长老身上,充满了敬佩之意,无论如何,大长老的所作所为,让江眠无比的敬佩!
江眠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
轮回四世的记忆,告诉他,妖族有的时候远比那些伪善的人来来说,要好的多。
当然,多了这些力量,也让他在面对未央仙王时,会有更多的胜算。
无论,他此刻愿不愿意接受,这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正如,他当初不愿意修炼一样,无论如何,他的主观表达,对客观事实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既然避无可避,那倒不如坦率的接受他。
远处,月亮渐渐落入地平线,一片霞红的晨曦的微光,透过阴云,照射在大地之上。
纵使素锦在怎么不愿,但抵挡不住大长老陷入昏迷。
随着最后一缕惨淡的清辉被晨曦的微光替代,大长老的眸光也变成了极细的一条线,双手也是彻底无力的垂下!
大长老没有了最后一丝的气息,云梦泽却迎来温热的光明。
江眠此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望着那火红的旭日,眼神放空,神色复杂。
不知道过了多久,素锦止住了哭啼,缓缓起身看向江眠,交给了他一个令牌,呜咽说道:“这是进出云梦泽的令牌,今后只要你手持此令牌,无论在何地都可以进入云梦泽!”
江眠收了令牌,他知道这令牌代表着什么,收了这块令牌,也就意味着他接受了身为大长老的责任。
这块令牌,有的不止是可以自由进入云梦泽的权利,更代表的是那沉若千金的责任!
……
缘起之初,晨曦的微光透过密集的林荫,照在了那柳树下的高台之上,光影斑驳。
王初一望着眼前不知道是林玖还是房易的躯体,眉宇间那抹暗色越发的深沉。
目光落下,一旁的清柠,看着眼前的两具尸体,不由开口道:“这便是你一直在追查的凶手?”
王初一神色有些淡然,回想起刚才的那场战斗,不由握紧了手中的那颗棋子,说道:“不错,这时西域圣火教的圣子,暗地潜入大汉,密谋造反。”
再指到房易的尸体后,他不由陷入了沉默。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师兄最后那意气凌然的样子,一双眼眸,踌躇满志,志在四方。
原来,那句:若世有神明,我亦胜他半子,不是所谓的空话,而是真实存在的。
只是可惜,他有着绝佳的天赋,却是误入歧途,白白糟蹋了一生。
沉默了许久,他低下身,替房易理了理衣衫,让他最后走的体面些。
他最后,还是决定让师兄以房易的身份被天下人所熟知,于是乎说道:“他,是我师兄,房易,助我追查圣火教逆徒,被歹人偷袭,最终身陨。”
清柠跟着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些什么。
所谓的世事无常,都与她再无一点的关系。
至于真相如何,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历史往往是胜利者写就,你所认为的一切,或许是别人刻意营造给你的。
“我们还是让师兄入土为安吧!”清柠这般说道,她知道王初一说不出口,那便由她来开口。
“嗯!”王初一眼眸一亮,望了望清柠,随后点了点头,道:“正好,我知道一处绝佳的墓地,可以埋葬师兄。”
就这样,他带着房易的尸体,向着后山的那处墓葬群进发。
路途之上,再次路过那家客栈。
他想了想,梁衡秋之前所说的,便走进了那家客栈。
抬头之上,没有悬镜,取而代之的是镂刻出的窗花,斑驳的光影透过窗花,落在了屋内的一处桌子之上,打在了那人的背上。
他抬手敲了敲桌面,那沉睡的人瞬间被惊醒。
“客官,想吃点什么?”那人脸上挂着热切的笑容,问道。
王初一认真的盯着那人久久不曾移目,片刻之后,他答非所问的说了句:“以前好像不是你。”
“哦?”那年轻人起先一愣,随后淡淡一笑,回应道:“你说的是我师傅啊,他很早之前便去了,你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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