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两人的状态惊掉了不少人的下巴,只见一个宫女扛着一个小厮健步如飞,后面还小跑着一个娘娘。
等两人进了王上的寝殿,福来月便把小厮往地上一滚,行礼道:“禀告王上,有人想害我家娘娘。”
此时湛载彻正同喜天王议事,凛目伫立一旁。看见这幅图景,湛载彻没来得及发话,喜天王却赶着跑上前抱起小厮,怒道:“漆雕才人,事情都还没弄清,怎地把人害成这般模样?”
“这人自称是破拿奴大人的手下,来给我们引路,结果路越带越偏,一看就想图谋不轨,而且他作为下属,却对破拿奴大人一点都不熟悉。”漆雕心用加重肯定的语气道:“他有问题,把他抓起来。”
“王兄,此人确是破拿奴的手下,本王可以作证。”喜天王急促地对湛载彻解释,之后再度查看小厮的伤情,发现脸上全是红斑,急得手都抖了,道:“解药拿来!”
漆雕心不满道:“又不是你手下?你急啥?”
喜天王一时语塞,两个腮帮气鼓鼓的,反身对湛载彻道:“王兄,漆雕才人身为后宫嫔妃,却携带毒药,有违宫规禁制,当罚。”
漆雕心一听,秒怂,瞅瞅湛载彻,道:“臣妾是因为出门在外,带着防身用的,平时在宫里不带的!”
正说着,破拿奴到了,还没来得及看自己的那躺在地上的小厮,便撞上了正要出去换水的奉茶宫女,忙两手一托,将那宫女扶了起来,宫女闹了个大红脸,飞速看了破拿奴一眼,道了声谢,慌忙出去了。
破拿奴让那女官先出,才上前见礼,之后查看了躺着的小厮,见脸上大片的红,以为被谁揍了,急得怒斥旁边的随从:“怎又命他做事?”
那随从一脸惊惧,道:“他说想要做些活,小的本想这是个美差……”看向漆雕心,被后者瞪了一眼,接下来的话生生咽进肚子里。
破拿奴无语地打量着漆雕心和福来月,悄悄对随从道:“下次记得,啥活都不要派给他。”转身对湛载彻道:“王上,此人确是臣的随从,方才臣与漆雕才人相约去华雍王的帐篷小聚,后走散了,便派他出来寻,如今这情况,怕是有什么误会?”
湛载彻心安理得地欣赏这名场面,心里忍不住发笑,就喜天王那点小九九,不过是新养了个男宠,怕宋煮酒和宋微凉吃醋闹腾,私下放在破拿奴那里,名义上做个使唤。自己的老弟天天对着双宋蔷薇般浓艳的容颜和性情,怕是有些厌了。不过这新男宠有点意思,做了这媚俗之物,骨子里却含些君子气。他道:“凛目,去看看人伤得怎么样,给他找个地方安置吧。”接着对漆雕心道:“爱妃,当日你被檀峰下毒,多亏喜天王细心,坚持不懈,才能抓住真凶,你还没好好谢谢人家呢。”
这句话简直就是釜底抽薪。其实毒错了人漆雕心挺内疚的,可只要和喜天王扯上关系,她的恨就如水漫金山,现湛载彻这番话,岂不是要她当面谢人?漆雕心像泄了气的皮球,可憋得满脸通红,瞪着喜天王,那个“谢”字愣是挤不出来。
喜天王也十分尴尬,挥挥衣袖道:“算了算了,解药拿来!”
漆雕心这次终于憋出几个字,道:“解药还没配好。”
喜天王一听急得又要骂,还好凛目适时开口了:“禀王上,此毒看似严重,其实很好解,属下刚好有合适的解药,可否一试?”
“兄台可有把握?”湛载彻没发话喜天王急了。
凛目带着个大面具点点头:“放心。”
湛载彻道:“试吧。”
一颗幽香的药丸就着温水送了服下,不消片刻,小厮脸上的红斑便退了,喜天王很高兴,招呼人抬下去,又向湛载彻申请招御医来看看,说是开几副药调养调养。
漆雕心对着凛目道:“谢谢。”
凛目也不理她,径直走回湛载彻身后去了。
漆雕心暗中捏了捏小拳头:他奶奶的,又一个无视我的家伙!
湛载彻还要与喜天王议事,众人便一齐退出帐外,破拿奴打量着福来月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福来月。”
破拿奴噗嗤一笑,道:“谁给你取的名字?不伦不类。”
漆雕心正想插话,福来月却瞪着破拿奴道:“咱俩彼此彼此。”
破拿奴听了也不生气,笑道:“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就是这毒下的,有点傻帽。”说罢挥挥手就走了。
漆雕心忙追在后面大声道:“你说啥呢这毒是我下的!”回头一看福来月,咬牙切齿的模样,漆雕心生怕她说出什么忤逆的话来,赶快拉她回了住所。
远远地,便看见玉华雍站在自己屋外的院子里。原来玉华雍和破拿奴小酌等待漆雕心,人没等来却听说出事了,他毕竟是外国使臣,一同前去不合适,又很担心,便来她屋外候着。
既然来了,坦然些反而好。漆雕心将他迎了进去,大门洞开。两人落座,玉华雍便命随从端上个食盒,道:“本想约义妹到舍下品尝,没想出了这档子事,只好每样点心拿了一些过来,义妹将就将就吧。”
漆雕心恭谨道:“多谢义兄。”
两人就着香茗,一起慢慢品,每品一样,玉华雍就给漆雕心讲解做法和关于点心的趣事,他的语句用词很考究,有趣得紧,令人心生愉悦,聊着聊着,漆雕心忘却了许多烦心事,笑容渐渐多了起来。
不知不觉到了晚膳时分,玉华雍还没走,湛载彻来了,后面跟着颜礼和一干仆众,拎着许多食盒。玉华雍见状,赶快行礼,道:“东越王上,小王先前同暗相约义妹小酌,后来听说出了不少状况,便有些担心,过来看看,如今王上来了,小王就不叨扰,先行告退。”
湛载彻面无表情,点点头道:“准了。”
漆雕心捏捏自己的脸,调整了下表情,跨着脸道:“恭送义兄。”
等玉华雍走了,湛载彻问:“刚吃什么这么高兴?”
漆雕心斟酌道:“挺有趣的小糕点,不过东越也有,臣妾不忍抚了义兄的好意,便陪着吃了些。”
湛载彻道:“那是!东越的糕点怎会是大卓能比的?今天朕给你好好展示展示。”说着便命颜礼摆上来,满满一桌,全是点心。
漆雕心泪,她已经一肚子糕点,哪里还吃得下?但只怕湛载彻发暗火,玉华雍要遭殃,便夸张道:“哇,好好看,闻起来也很香,臣妾都忍不住想尝尝了。”
湛载彻这才笑道:“除了东越历来的精品,还有一些是近日百姓自创的新品,颜礼刚在祭祀地外采买的。”
漆雕心捻了一块往嘴里塞,道:“好吃。”接着又捻了一块,道:“好吃。”这一块一块的,也没怎么停。湛载彻看她急迫的模样,本想像玉华雍般也讲讲历史呀,趣闻什么的,结果看她就跟喂猪一样的往嘴里倒,只好作罢。
漆雕心一顿猛操作下来,已经撑到无法行动。湛载彻瞅着她,哑然失笑,道:“朕还是先回去了,祭祀须早起,你早些歇着吧。”
等湛载彻走了,福来月过来扶她,关心道:“娘娘,你还好吧?”
漆雕心颤抖着手,握着福来月泪目:“小月,以后方圆五里内不要让我看见糕点。”
福来月觉得好笑,但不明就里,问道:“娘娘这是何苦呢?直接和王上说吃不下不就得了。”
漆雕心不知如何解释,只道:“哎,你没谈过恋爱不明白,哄男人比哄女人麻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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