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长廊的消毒水气味刺得鼻腔发疼，苏念的帆布鞋在瓷砖地面洇出深色水痕。林宇攥着缴费单在人群里穿梭，她望着他被雨水打湿的后背，突然想起小时候发烧，父亲也是这样背着她连夜跑医院。

"急性肠胃炎，送来及时没大碍。"医生摘下口罩时，苏念膝盖一软跌坐在长椅上。手术室红灯熄灭的瞬间，积压的眼泪终于决堤。林宇默默递来纸巾，指腹擦过她脸颊时，温度烫得惊人。

"你发烧了？"苏念这才发现他脸色通红，额角还沾着未干的雨水。林宇别开脸要否认，却被她按住手腕："体温枪借我用下！"护士站的电子屏跳出39.2℃，她气得眼眶又红了："逞什么强！"

深夜的病房里，父亲打着点滴沉沉睡去。苏念用温水拧干毛巾，轻轻搭在林宇额头。他半梦半醒间抓住她的手，呢喃着："别去找顾北..."声音里带着孩子气的倔强。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投下银灰色条纹，她望着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突然想起他说喜欢自己时眼底的光。

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中，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顾北发来消息："到机场了，谢谢你来送我。对了，林宇那家伙...其实很早就喜欢你了。"苏念手指颤抖，锁屏界面还停留在三天前拍的合影——照片里林宇站在她身后，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走廊传来脚步声，林宇不知何时醒了，正倚在门框上看她。退烧后的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明亮得惊人："我听见你爸说，想吃楼下粥铺的皮蛋瘦肉粥。"他晃了晃手里的伞，"我去买？"

苏念起身时不小心碰到输液架，林宇快步上前稳住，两人在狭窄的病床边几乎贴在一起。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落在他发梢凝结的水珠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这一刻，所有未说出口的话，都在寂静中悄然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