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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那年的夏天是我过得最痛快的一个夏天。
从北京回来之后,我觉得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我身上有余柏言的味道了。
我开始有了胆子每天找他,给他发很多信息,说很多下流话。
我像是要证明自己跟卓越不同,开始做很多我哥死都不会做的事。
爸妈对我莫名而来的叛逆表示不知所措,他们看着我染成黄色的头发、戴着耳钉的左耳,好几次欲言又止。
但也只是欲言又止,他们到最后也没多问一句为什么或者怎么了。
有时候我想,他们其实应该是关心我的,也多多少少会有一些爱,只是我们之间始终有解不开的心结。
他们对我的愧疚多过爱,所以永远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应对我的存在,小心翼翼又充满了不解和误解,明明是亲生父母,却好像对我一无所知。
不过没关系,我对这个也不是很在意。
那个夏天,我开始觉得我活过来了,不再是卓越的影子,有了自己的颜色。
高考成绩公布的时候,爸妈大跌眼镜,他们没想到我竟然考得还不错。
我只对他们说了一句话:“这是高考,我没胆子作弊。”
我爸一愣,和我妈对视了几秒钟,在这几秒钟里他们大概意识到了我其实是记仇的。
他们问我对于报考有什么想法,我笑着说:“去北京。”
我爸可能从没想过,他的这个不成器的小儿子竟然也是个有目标的人,听我这么一说,他也笑了:“挺好,你也去北京,和你哥还有个照应。”
而我妈说:“对,你哥还能照顾照顾你。”
有时候我会觉得他们很可怜,被我骗也就算了,还一直被他们心尖上的我哥欺骗。
但在那时候,我也突然想明白了一些问题,我开始明白为什么我哥当初会那么果断地放弃余柏言,又是为什么对我说不要对这种关系太当真。
或许我哥不是真的一点不爱余柏言,不然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主动回头去找对方。
他肯定是有爱的,只是他的爱要建立在某些基础之上。
卓越这个人,身上背着的包袱太多了,他不敢让别人失望,所以只能让余柏言失望。
后来我们在爱尔兰见面时我提起过这件事,我哥说:“你太高看我了,说白了,我就是自私,就是怂,就是没那么爱罢了。”
这我承认,毕竟后来我出柜,爸妈快气疯了的时候,我哥还道貌岸然地对我说:“你怎么能大过年的这样气爸妈?”
他就是这样的人。
不管怎么说,我如愿以偿了。
在北京最炎热的盛夏,我只身拖着行李箱,像一年前的余柏言那样,开始了我的大学生活。
我的学校距离余柏言的学校只有十几公里。
我知道,“十几公里”在我们老家那是很远的一段距离了,可在北京,这座繁华的巨型城市,这对我来说已经很近很近。
我去学校报道那天余柏言没来,原本说好了他到车站接我,然后陪我去学校,可他临时有事,只能我自己去敲开新生活的大门。
让我意外的是,傍晚时候,我刚在宿舍铺好床,我哥打来了电话。
他对我说:“在学校吗?一起吃个饭。”
卓越竟然能主动约我吃饭,这对我来说可是一种恩宠。
他来宿舍找我,我装腔作势地把他介绍给我也刚认识的室友。
室友们得知他是清华的学生,都表示佩服。
我哥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喜欢这样被捧着,因为别人都是星星,唯独他是月亮。
不过也没什么不对的,他本来就优秀。
我跟着他出门,他问我想吃什么,想去哪儿。
我那天突然就想使坏,带着他去了之前余柏言带我去过的酒吧。
那家所有顾客都是男同性恋的gay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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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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