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开学，虽然知道颜易之和叶智杰也是在一班，但在同一个班级里看到他们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一班的同学满眼期待着班主任是谁，一个熟悉的身影进来，大多数人深吸一口气。

老邹！

因为一半的学生都是以前老邹1班的，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起码知道她的教学风格。

课程还在不停的进行，现在可没有说什么适不适应的问题。

这个周末颜家兄妹就要去参加物理竞赛预赛了。

很巧的是今年他们县区没有设立考点，只是准考证还没有发，所以也不知道是哪一所学校，只知道这次要去市区考，考试日期就在开学的这个星期天。

物理辅导老师在星期三的时候跟他们说：“这次预赛我们学校的考生都在市一中考，到时候考试时间为早上9点到12点，我们星期天早上7点30分准时在学校集合，然后统一去，千万别迟到，准考证考试当天发给你们，记得带好身份证。”

颜欢听到在市一中考的时候内心掀起一阵波澜。

内心还不自觉的抱有幻想，会不会在那里遇见言灏......

遇见了要说什么....

颜易之在颜欢面前打了个响指，顿时回过神来：“妹妹，在想什么呢，走了。”

颜欢木木地回了一个，“哦。”

转眼间星期天就到了。

颜欢回想到星期六的时候许蜜还来找她，不吵她也不说什么，颜欢在刷题她就在旁边默默地写作业，等到颜欢休息了才跟她东聊西聊几句，颜欢还特地说了自己明天不在家，让她不要跑空了。

还贴在身边，不知是鼓励还是安慰，“明天比赛加油，不管考得怎么样，全家都很爱你。”

......

言归正传，颜易之早早在下面等着颜欢，见颜欢下楼就夸道：“我妹妹真好看。”还竖了个大拇指给她。

学校没有着装要求，只是说不要穿有字母的衣服，所以颜欢挑了一身纯色的衣服。

要不是知道自己穿的只是寻常衬衣，颜欢都以为自己穿了礼服出门了。

“谢谢啊，你也很帅。”

“妹妹不仅长得好看，眼光也很好。”

“......”颜欢都不想回他了。

见颜欢都不想搭理他了，赶紧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正经起来，“身份证带了吗？”

“带了。”摸了摸自己的斜挎包。

“那出发吧。”

颜欢坐上后座，很快就只剩下一道风留在原处。

人到齐之后，确认一遍身份证是否带齐，带队老师才带着他们上了大巴。

颜欢靠窗和颜易之并排坐，要坐半个小时的大巴才到目的地。

窗外的街景飞快地掠过，手掌撑着下巴看着窗外出神。

想不到自己第一次来言灏的学校是这种情况，内心五味杂陈。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到目的地时，老师把准考证发给他们，走之前又跟他们叮嘱了一遍，“竞赛题比平时难，但稳住心态就能超常发挥好，考完之后校门口集合，准考证别扔，后面还要用到。”

说了一遍又一遍，终于放他们进去。

宏伟的大门散发着威严的气息，颜欢递交自己的准考证和身份证给带着牌子的工作人员。

直到检查的人把证件还给她，她一脚踏入安检门时，

才意识到，

自己进来了，

如此……简单。

“妹妹，愣着干嘛呢，走吧。”

“来了。”

颜易之和自己不在同一栋教学楼考试，到分叉口时就分开走了。

距离考试开始还四十多分钟，颜欢已经看到自己考场所在的教学楼。

一路上绿叶成荫，树荫下有一块被藤蔓缠绕着立杆的两米长的告示牌，这天然形成的装饰反倒别有一番趣味。

颜欢走前就看到几个大字，成绩排行榜。

大字下有几张照片，第一张就是那个熟悉的脸庞。

照片上看起来比以前沉稳了许多，许是五官长开了，十分立体，那双眼睛依然深邃，看着的照片同时就像是真人在直勾勾地看着你。

这应该是高一开学时期的照片。

颜欢从包里拿出手机，对着榜上的照片拍了一张，看了一下拍没拍清楚才重新放回包里。

颜欢把视线移到照片下方，年级第一，成绩1013分，第二名比他少了整整30分。

这还是高一期末的排名，高一没有分科，所以全科总分1050分。

沙沙沙的声音顿时停下，颜欢还站在这红榜前没有动弹。

颜欢余光看到自己斜后方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位女孩，颜欢头向后转了一点，动作微乎其微。

女孩发现颜欢注意到她了，“他很帅是吧。”他指的是言灏，颜欢知道。

颜欢这才回头望去，女孩的身高比她矮一点，手里拿着透明的袋子，里面装着考试用的文具。

看来也是来考试的一员。

似乎看出颜欢脸上的不解，这才笑着解释：“我是本校的，和他是同班同学，正好今天也来考试。”

她也不在意颜欢有没有跟她聊下去的想法，只是接着说下去，似乎也只是想找一个陌生人倾述自己的想法：“他很优秀，但是对什么人、什么事都是淡淡的，明明对谁都是笑着的一张脸，却让人感觉谁也接近不了他。”

“这样的人很吸引人，你说是吧。”

颜欢能想象得到她说的言灏是什么样的，因为初中的那段时间每当他们不在他身边时，言灏也是她说的这副模样。

那时言灏大课间一个人不知去哪，难得颜易之不在他身边，颜欢打算凑上前去和他打个招呼。

却看见有人跟他打招呼时，那一瞬疏离的眼神，随后看见来人，才露出一副不浅不淡的笑容。

也说不出跟他们在一起的模样有哪里不同，但就是感觉不一样。

不只一次……

颜欢只能回答她的问题，也是非常真诚地说道：“是很吸引人。”

“是吧，学校里都不知道多少人被他迷死了，高低年级都有，更别说同年级了，甚至还有隔壁学校的人来凑热闹。”

此时考试还有30分钟开始的提示音响起。

女生和颜欢一同往教学楼走去，“你是哪个学校的，我好像没有见过你。”

“xx一中的。”

“喔，你在学校很多人追吧。”

颜欢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最后回答了一句，“没有。”跟言灏对比起来确实没有。

“怎么可能，你长得这么漂亮。”

那女生本想再说什么，还好她们考场不在同一层，这才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颜欢实在招架不住这么热情的人。

进考场前，颜欢把包包放到专门给考生发东西的地方，进门在门口的签到表上找到自己的照片。

这还是高中入学时拍的，照片上表情是有些勉强的假笑。

随后在照片下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颜欢直起身来，教室里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似乎都很震惊她的长相。

她对这种目光已经能做到淡然自若，游刃有余，空余的位置不多，她的号码还是末尾的数字，所以很快就确定自己的座位。

考试进展的十分顺利，也没有很困难的题，颜欢出了考场，要是有时间她都想在这里逛逛，可惜没有这个机会。

再次路过那个告示牌时，颜欢只是用余光扫了一眼，随后步伐不停的离开。

来到和颜易之分开的分叉口，便看到颜易之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身边还有学校里同是物理竞赛班的同学，他们面红耳赤的在很激烈的讨论。

可他们看到颜欢时，纷纷朝她招手。

颜欢迈着大步走去。

于是变成了边走边讨论，似乎非要颜欢分出高低。

声音逐渐远去，只留下校园的寂静。

-

隔日，市一中。

考场墙壁外那张整合了这个考场内考生照片的纸被人撕下，而考试的座位还没有恢复原有的样子，以及右上角带有考生照片信息的纸也被人撕掉。

“哥们，我跟你说，我们班不是作为物理竞赛的考场吗。”那男生还卖了一个关子。

这场竞赛言灏知道，老班也问过他的意愿，只是他很坚决的拒绝了。

和他对话的男生也不让他失望，“然后呢。”

“我看到一个在我们班考试的人长得惊为天人。”

“怎么个惊为天人，是美的还是……”

“美的，长得跟天仙一样，是黑白照都能看出这个女生长得贼好看，我扫了一眼，记得是xx一中的，光盯着照片看了。”这提起的县区一中让言灏抬头看了一眼，而后又低下。

“那长得有隔壁小美好看么。”隔壁小美是大多数人默认长得好看的人。

“绝对有！”

“那这人得有多好看啊。”这人突然反应过来，“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昨天的志愿者没撕照片，我今早不是第一个来吗，正好就看到老班在撕，他让我从后面往前帮他一起。”老班是他们的班主任，喜欢早到的老师一位。

……

言灏一来到教室就被迫听到这一番对话，可是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高二分班刚开学还有很多事做，老班直接让言灏这位好成绩出了名的学生当临时班长。

这不，一大早言灏就来到办公室被差遣，老班让言灏拿了一叠又一叠的东西让发下去。

顺带让言灏把从考场中撕下来的资料信息拿去碎掉。

因为碎纸的地方就在言灏回教室路上的一个办公室里。

言灏手掌握着一叠不到掌心大的纸张。

进去房间没人，打算直接丢进去碎掉。

可言灏想到刚刚那两人对话的内容，鬼使神差地翻看起来。

直到快要翻到最后时，每翻一张眼底的失望就浓一分。

就因为他们对话中提到的县区一中让他起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翻到倒数第二张，言灏的眼睛顿时有了神采，他将那张写有颜欢名字的纸张抽出来，捏着纸张的手竟有些颤抖。

门口发出声响，言灏下意识地把那张揣到口袋里。

是在这个房间办公的老师，进来的老师也没想到有人，不过一眼便认出他来了，“言灏啊，来碎纸吗？”

“是的，老师。”

“那你继续吧。”

“好。”

手心里的一叠已经变得皱巴巴，直接扔进碎纸机里，手掌贴在腿侧，擦了擦，这才抱着老师交代的东西离开。

出门后，手掌抚着口袋里的纸张，轻吐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