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夏继续处理手头的工作,祁聿放下手机到厨房处理食材。
安静的客厅被手机铃声打断,栗夏蹩了下眉,喊人:“祁聿,你电话。”
“你替我接一下。”
栗夏伸手扒过手机,来电显示备注是“妈”。她立马从凳子上下来小跑过去:“这电话我没法替。是阿姨。”
“她又不知道你是谁?”
栗夏平静地瞪他一眼,把手机塞他怀里,抬步就要离开。
祁聿接通的同时单手把人薅回来,“帮我看着点锅。”
“喂,妈。”
油烟机工作的声音太吵,林秋月在那头有些烦躁,示意他换个地儿:“你在哪,怎么这么吵?”
“厨房,做饭呢。”
林秋月这才直奔主题:“我听向恒说明天和恒瑞有个项目,”
祁聿从手忙脚乱的栗夏手中接过锅铲,“向恒的合作我知道,但这块不是我负责。我明天不用出面。那位王经理人很好,这个项目也不错。”
他几句话把该说的都说了,林秋月沉默了瞬,又开始了那副说教的语气:“向恒第一次和恒瑞谈项目,你明天最好去一趟,和王经理混个眼熟,知道这层关系…”
祁聿面色一冷,语气立马不耐:“妈,我—”
栗夏抬眼,递过去一个眼神。祁聿立马偃旗息鼓闭上嘴。
他凑到栗夏身后把火关小,找回一贯的态度,“妈,那个项目向恒给我看了,没那么复杂。我和王经理平时也有业务交叉。”
林秋月也不好再说什么,三两句就挂了电话。
她向来嘴硬心软,对祁聿是实打实的刀子嘴豆腐心。明明想问他几点下班?自己一个人做饭?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那样……
林秋月无数次为自己感到悲哀,她没栽在祁江远手里,却被这个儿子拿捏得动弹不得。
祁聿把手机放台面上,彻底把栗夏挤到一边,扯唇笑道:“我让你看着菜都能糊?”
“我不会,哪知道它什么时候糊?”
“你回去坐着吧,一会儿沾一身油烟味。”
栗夏打量着他,说:“你如果明天有事,后天再去逛街也行。”
祁聿勾了下唇角,“向恒签那项目我插不上手,去了不是让王经理为难吗?”
栗夏短促笑了声,“真的吗?你完全有理由去。这样一来,王经理知道了你们关系不错,不止钱向恒的项目容易,他不会不知道这合同促成必定有你的原因。以后,王经理会更愿意和你进行利益交换吧?”
前者手上动作一顿,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我不愿这份工作再牵扯到我妈甚至是钱家。”
“我只是想说,这些事你不愿意说我一定不会主动问,但是也不要用其他理由应付我。因为我们相处都在下班时间,那样的话,岂不是很累?”
“没有想骗你,只是不想让这些事破坏氛围。”
栗夏两只手握住他的手臂,明显的安抚动作:“祁聿,在我面前不用压抑负面情绪。”
“我知道你有能力,所以你做任何决定我都理解,而且,我一定会支持你。”
话毕,栗夏松开手抬步离开。祁聿长臂一拦,把她牢牢抱在了怀里。
“夏夏,我的决定不会一直都正确。”
栗夏抬手轻轻拍了下他的后背,声音格外柔和:“不是所有的事都有绝对的对错,让你开心的决定就不会是错的。”
祁聿用脸颊蹭走她耳边的碎发,落下一个轻吻,“我真是给自己免费找了个心理医生。”
栗夏笑了起来,“你如果想付费的话,可以多炒两个菜吗?”她指了指锅里糊成一片的东西:“这个菜我不想吃了。”
第二天,栗夏信守约定带祁聿看秀。销售顾问见到栗夏把两人引进VIP室。
实话是,祁聿对这些时尚兴趣不大,百无聊赖地陪着她看模特换着不同的成衣包袋走秀。再配上讲解,仿佛回到了高中时代的数学课,得天独厚的睡眠条件。
栗夏侧头看他敛起眉眼的样子,用下巴示意他:“这个模特身上的外套怎么样?”
他坐直,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现在八月初,你让我穿这么厚的牛仔外套?”
栗夏抿唇,没等发话,他笑起来,话峰一转:“嗯,好看。”
………
时尚的完成度全靠脸,这句话果然没错。祁聿被推进试衣间试了几件,栗夏都很满意。
一男一女两个店员侍在栗夏一旁,“栗小姐,您要不要也试试我们的新品?我给您挑几件拿过来。”
栗夏见祁聿从试衣间出来,笑道:“今天主要给他买。”
一句话,两位店员都明白了。再加上祁聿外表实在惹眼,不由让人怀疑他们是否是正常的男女关系。
饶是他们再专业,对待两人态度和眼神的差异也早已说明一切。毕竟付钱的才是上帝。
祁聿抬眼,短促笑了声,声音前所未有的娇:“夏夏,这件我也很喜欢。”
栗夏诡异的看着他,眼神示意他闭嘴。
他装得一副乖巧样儿:“这身都给我买了吧?”
她着急打发他,只是催促:“你先回试衣间换下来。”待人终于离开才去付款。
店员笑着和她搭话,问:“自己没有喜欢的款式吗?”
栗夏难得和人熟捻地玩笑,冲她扬了下手中淡黄色的Hermes kelly:“昨天我俩纪念日,他送我的包。可是我把节日忙忘,这不,今天来道歉来了嘛。”
不知什么时候,她也变得不那么正经,喜欢满口胡言乱语,撒一些不着边际的谎话:“你看没看出来他今天脸色很臭?给我自己买,岂不是很没诚意?”
“而且,买衣服刷自己的卡,很亏。”
店员立马明白过来,夸她的新包漂亮,眼光这么好的男朋友真不少见。
祁聿一手提着包袋一手牵着栗夏,笑着调侃:“怎么感觉换完衣服,他们看我的眼神变了,你和他们说了什么?”
栗夏还是震惊他洞察人心的能力,一时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件事。只能沉默着瞪他一眼。
可他仍旧笑得坦然,搂着她肩膀更紧了些:“店员一开始肯定以为我是被富婆包的男/模。”
“你刚不是演的挺起劲儿吗?”
祁聿啧了声,又问怎么给店员解释的?
栗夏抬眸看他,笑道:“我问他们看没看到你脸多臭,我只能通过花钱将功补过。”
祁聿认真地想了想:“我刚脸色很臭?”
栗夏果断点头:“你刚刚都快睡着了吧。你不喜欢,下次不带你逛商场了。”
祁聿刚要否认,见她拿那样的眼神打量自己,只能改口:“没事啊,我乐意陪你。”
你看,太过默契连撒谎都没必要。
.
祁聿突然要出趟差,目的地是北京,时间还不短,大概要一周左右。
期间,栗夏觉得生活太无趣,约着唐娩一起逛街。
发完消息后,她突然警觉,这放在以前再正常不过的日子自己竟然会觉得无聊,什么时候她也变得一个人会感到孤独了呢?
唐娩一大早开车来接栗夏,还不忘戏精地打开副驾驶:“栗小姐,小心脚下。”
栗夏也不扫兴,把手搭她手腕上:“开车吧。”
“哎。”她绕到驾驶位,问:“哦~,我的大小姐,您现在要去哪儿?”
“消费去。”
“遵命。”
栗夏忍无可忍,笑道:“你还没演够?”
唐娩发动车子,不再捏腔拿调,说出的话依旧不正经:“我这怎么能叫演呢,你不本来就是大小姐吗?让某人学学。以后就得这样毕恭毕敬地把你捧在手心里。”
栗夏就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就我们俩,你直接报祁聿名字呗。”
“怎么不让祁聿陪你?怕花他钱啊?”
“他出差了。”
“专门挑他出差逛街?”
栗夏笑笑,说:“对啊,不然还要给他买。”
唐娩觑她一眼,气笑了:“你以后出门别说是我姐妹,我都嫌丢人,死恋爱脑。”
栗夏脾气确实称得上好,也不回怼她,仔细想了想说:“我真变了很多吗?还是说人谈恋爱了之后都会变。”
猎奇心理被调动起来,职业病一时发挥了作用。到底是恋爱的原因还是恋爱中的另一半导致的这种现象呢?
她也搞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一种状态。
“你只是暴露了你的本性。”
“那你说是因为恋爱这件事呢还是因为祁聿这个人呢?”
唐娩音量拔高几分:“你问我?”
她理直气壮地回答:“当局者迷,我搞不清才问你。”
前者盯着前方路面,很久才长长叹了口气,“栗子,你真栽他手里了。”
栗夏的银行卡刚被解冻没多久,确实太久没怎么消费了。
购物的结果就是,两个姑娘从一楼开始扫荡,到最后只能摆脱工作人员帮忙送回车上。
祁聿回程那天,栗夏提前说好执意要去接。
他因此买了更早的航班,刚从酒局上下来连酒店都没回就急着赶飞机回去。
在江城落地时,大概是六点多钟。他拿完行李出口就看到了栗夏。
陈秘书有眼色地把行李箱递给他,自己打车回去。
祁聿一手拉行李箱,一手揽过栗夏的肩膀朝地下停车库走,他打量着她身上的裙子,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说:“冷不冷?”
他刚从酒局上下来,烟酒味、香水味再加上飞机上沾染的气味,身上的味道并不好闻。
栗夏下意识蹩了下眉,却没有反抗他的亲近,只是笑着说:“八月份的天,你问我冷不冷。”
祁聿精准捕捉到她的神情,放在她肩膀上的胳膊莫得松开,和她拉开点距离,回答说:“机场里面开了空调,”他低头看过去,“你裙子又那么短。”
因为祁聿喝了酒,所以回程是栗夏开的车。
他出差的行李并不多,但栗夏主动提出先一起返回祁聿家里。
两个人虽然在一起三月有余,但一般都是祁聿去她那里,栗夏很少去他的住处。
进门后,祁聿把西服外套搭在椅背上,看了眼栗夏说:“我先去洗澡?”
栗夏扶着他的行李箱,像是突发奇想:“我给你整理行李吧?”
祁聿转头看他,惊讶问:“你整理?”
“行李箱里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吗?”
祁聿忽的笑了起来,抬步往卧室走,“东西你随便看,里面还有给你带的礼物。”
他平时冲澡很快,这次许是怕栗夏嫌弃他身上的味道,足足洗了两遍才出来。
祁聿只穿了件宽松款式的白色无袖背心和黑色及膝短裤,他从房间里出来时,栗夏正蹲在行李箱前掰巧克力。
箱子里的衣物已经被搬空,餐桌上放置着整理好但还未来得及归纳的生活用品。
栗夏头发松松垮垮扎在一边,难得居家的样子。她双膝抵在胸前,原本就低领的连衣裙裸露大片空白。
祁聿把她拉起来,“怎么蹲着吃?”
栗夏又掰了一块放嘴里,好笑道:“你知不知道,这家店江城也有。”
祁聿下意识低头看她手中的巧克力:“我看别人都说北京这家巧克力很有名我才买的。”
“确实是北京的店,后来生意火爆,去年就在江城开了连锁店。”
祁聿啧了声,佯装埋怨:“这家店怎么回事,不老老实实在北京开。”
他抬手去翻桌面上的包装袋,又看她:“鞋子看了吗?这家我是专门搜了,江城没这牌子。”
栗夏饶有兴趣和他斗嘴:“没看,我以为只有巧克力是给我的。”
祁聿抬眸觑她一眼,转过身把人摁在椅子上,蹲下来给她换鞋,笑道:“看看是不是你的鞋码不就知道了?”
栗夏弯下腰阻止他的动作,抬着他的胳膊示意他站起来,“我自己换。”
或许是因为行李箱空间有限,外包装盒已经被扔掉了。栗夏从包装袋中抽出来鞋子,是双白色尖头高跟鞋,鞋面采用缎面材质,鞋圈口是三层水钻拼接的设计。低调又娇俏。
“喜欢吗?”
栗夏总认为说出喜欢两个字是件令人极为羞赧的事。
她站起来踱步,盯着脚上的鞋子看,最后还是弯起唇角小声说:“好看。”
祁聿低头盯着她唇边的笑意,细细又急切地将她全身打量一遍。栗夏只着了件轻薄的粉色及膝连衣裙,贴身的针织做工一路沿展至腰侧,裙摆砰然炸开,真丝材质随着她的动作无声晃动,胸前反拧的设计更是将婀娜身姿暴露无遗。
祁聿微眯了下眼,将栗夏抱坐在餐桌上,紧接着吻便压了下来。
他的动作温柔又急切,在她唇上辗转的间隙,手指不老实地撩开她的裙摆,低声问:“什么时候买的裙子?”
“刚买的。”
“没见你穿过粉色。”
“喜欢吗?”她轻声问。
他吻她的脖子,囫囵问道:“专门穿给我看的?”
“嗯。”
祁聿闷声笑了笑,嗓音哑的厉害:“夏夏,这样是不是太没诚意了?你应该换一套只能给我看的。”
栗夏静静喘息,胳膊搭在他肩上,嘴唇若有似无擦过他的唇角:“你给我买。”
放在她腰上的手指猛然握紧。祁聿吻着她的唇,粉色短裙已经被他推至腰间,就连领口都被褪至肩下。
祁聿搂着她,落下的吻一路向下,来到两团柔软之间。他嫌衣服碍事,往下扯时被提醒道:“祁聿,我刚买的。”
“我再给你买新的。”
“不要!”
祁聿迅速将她扫了一遍,觉得在这把她衣服脱掉大有不妥。
他见她眼中迷离,又重新吻上来,低不可闻地轻声说:“房间有套。”
栗夏努力平复呼吸,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点:“回房间。”
祁聿把她抱回卧室,压下来的同时从后面单手脱掉上衣。
饶是他再努力安抚,栗夏也难免紧张疼痛。
她实在忍不住,才嘤咛开口:“祁聿,痛…”
闻声,祁聿伸手打开床头小灯,栗夏闭着眼睛但还是下意识往他怀里躲。
她微微睁开眼看他,眼角不断溢出眼泪。
祁聿清晰记得,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她哭。他恶意地重重一下。
栗夏连声音都发不出,只能干掉眼泪。
祁聿低下头吻了吻她,笑得格外放浪:“我们夏夏怎么哭起来也那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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