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试着平衡工作和感情的生活中,时间流逝得比往常要快一些,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十一月。
栗姝凌生了个千金,十一月十六办的满月酒。虽没有大操大办,但毕竟是栗严两姓的结合,来了不少圈内朋友。
栗夏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赵锦钰。
她被言梅拉着寒暄,张叔刘阿姨的喊了一遍,假笑也挡不住面部僵硬。
后来又被派去喊栗卓霖,“哥,妈叫你去敬—酒”
栗夏朝旁边和栗卓霖交谈的男士瞟了一眼,怔愣地盯着他,反应了几秒才认出来这人是赵锦钰。
实际上,他没怎么变。无论是长相还是行为举止都还是老样子。这么多年,气质一如既往的儒雅,举手投足间更加礼貌得体,像是上世纪英国的上层绅士。
赵锦钰见她一副疑惑怔愣地样子,以为她还是高中那个因为未说出口的喜欢而故意躲着不叫他的小姑娘。
正在他要不动声色移开眼时,听到她笑着说:“锦钰哥?好久不见啊。”
栗夏冲他扬起一个微笑,表情和措辞都礼貌周到。
也是,成年人也该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了。
赵锦钰温柔地笑着,还是高中那副和煦的样子:“言言啊。确实好久不见。有四五年了吧?”
他还是喊她言言,或许是脱口而出的习惯亦或是足够坦荡。就像当年他自己说的那样,“言言,我一直把你当亲妹妹看待。”
栗卓霖这时候辞别:“行,你们先聊着。”他朝言梅的方向指了指,说明自己的意图。
周围顿时只剩下两个人。栗夏浅浅勾着唇,语气平静:“锦钰哥,你什么时候回的江城?”
“刚回来四五天,所以一直没空出时间和你哥聚一聚。”
“这次待多久?”
“不走了。”他顿了一下才问:“你已经大学毕业了吧,现在在家这边工作?”
栗夏点头嗯了声。她瞅了眼门外,冲他示意结束话题,“李念意来了,我去和她打个招呼。”
.
时间接近年底,祁聿出差便多了起来。免不了要去滨海总部出差,大概一周左右。
栗夏得到通知时,从沙发上坐起来,想了想说:“我陪你一起去吧。还没去过滨海,正好我有三天假期。”
祁聿飞过去三天后栗夏才出发。到达酒店时,前者还在外面工作。
栗夏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抬眼就看到背对着他长身玉立的男人缓缓脱下身上的风衣,看样是刚回来。
他把衣服挂起来,回眸冲她一笑:“你是坐酒店接机来的吧?”
“对啊,这家酒店接机服务挺周到的。”栗夏梳着头发,眼睛慢慢扫过房内设施最后又回到祁聿身上,“你升房了?”
“嗯。”
“我没那么矫情。”
祁聿踱到她身前,搂住她纤细的腰身,亲她:“怕你住不惯。”
栗夏抵着他,佯装嫌弃:“你身上酒味好重,去洗澡。”
滨海是个南方城市,十一月中旬的温度还在二十摄氏度之上。两个人洗完澡都穿着轻薄的短袖短裤,裸露在外的大片肌肤散发着属于年轻人的荷尔蒙。
祁聿把栗夏从沙发抱到床上,缠绵许久才被她连连叫停。
栗夏的理由是他明天早上八点就要开会,不能耽误正事。
祁聿欠揍地在她耳边轻笑,说着似是而非的混话:“这也是正事。”
栗夏瞪他一眼,立马背过身去。
结束当天的工作后,祁聿才空出时间地陪着栗夏逛。
俩人旅游都不是目的性极强的人,慢悠悠爬了爬滨海的山,傍晚在海湾公园散步再手牵手步行回酒店。
栗夏上网搜当地的旅游景点,最后两天打算去一个依山而建的民俗文化小镇。
只是,小镇距离市中心车程接近两个小时,她擅自就近订了一个山间民宿。
小镇是非常典型的南方建筑,民风十足的街巷上开设着许多特色小店,还有一些当地特产。
店员热情地给两个人品尝产品,栗夏随手拿了点喜欢的,排队结账时,祁聿瞥了眼收银台旁边货架,拿了两盒蝴蝶酥,解释说:“给我奶奶带回去。”
栗夏站在前面接过蝴蝶酥,一齐结了帐。
祁聿侧眸看她,从店员手里接过袋子后牵起栗夏往外走,似笑非笑的说:“刚刚你结的账。”
她没懂他的意思,“嗯,怎么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和我奶奶说,这是她孙媳妇买给她的?”
栗夏皱眉看他,嘴角却挂着笑,慢悠悠回怼:“谁是你媳妇儿?”
“谁给我奶奶买礼物谁就是。”
“那你把钱转给我!”
他的声音低沉又温柔,那语气似乎能纵容她任何的为所欲为:“夏夏,这不是早晚的事吗?”
这不是早晚的事吗?本来是**,此话一出,不由多了些许试探。他像是在向她反复确定你到底有没有认真规划过我们的未来,就当是让我做做白日梦也可以。
“祁聿,你占我便宜!”
这人止不住地笑,眼神暗示性地将她快速打量一遍,腔调都不由下流几分:“夏夏,我占你的便宜还少吗?”
栗夏本来应该恼羞成怒的,真要爆发时却觉得好笑。她眼睛细细划过他明亮的眼眸、高挺精致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轮廓还有挺拔的身姿,忽地他笑了起来。
她只是突然发现,这段恋情,他们都不谋而合地认为自己占了大便宜。
祁聿被她这个样子整懵了,没等开口就见她笑得不怀好意地凑他跟前,说:“一会儿给你买套衣服。”
她故意停顿一下,瞧着他疑惑地样子小声说:“在卧室穿给我看。”
………
除去建筑本身之外,国内的景区大概都是一个死样子。千篇一律的冰箱贴、雪花酥还有一模一样的小吃街。
俩人在小镇外围闲逛,栗夏又想起来刚才那茬,问他:“你和你奶奶感情很好吗?”
闻声。祁聿下意识“嗯?”了声。想了想才回答:“我妈和我奶奶关系一直不好,所以我小时候和奶奶接触很少。”
后来祁聿回到祁江远身边时,他爷爷还在世,四个人并没有同居。再加上祁聿高中就出去留学,近两年才回国,整体相处时间并不长。
“而且…”他短促地笑了声,继续道:“她总在我面前说我妈坏话。虽说我和我妈关系一般,这些话我还是不爱听。”
“但是,奶奶就我这一个孙辈,所以尤其疼爱我。”祁聿低头看了眼栗夏,“所以,你刚刚问我的时候我很诧异,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因为在我看来我和奶奶就是非常正常的祖孙关系。”
称不上相依为命的祖孙情但又是彼此举足轻重的亲人。
他用正常来形容。栗夏低头看路,就连这种正常关系自己都从未拥有过。转念一想,也许,每一种关系都是常态。她不见得多么不幸运。
栗夏抿了抿唇,唠家常似的和他聊天:“我也算是跟爷爷奶奶长大的。”
祁聿小声啊了声,却没说话,等待她的下一句话。
“我一出生就被我爷爷奶奶带走了,快三岁才回到我爸妈身边。”
祁聿也大概猜到了缘由,“因为叔叔阿姨当时工作很忙?”
“嗯,”栗夏微拧着眉骨沉默,突然又来了句:“但我和我爷爷奶奶感情不深。因为我在幼儿园之后才有记忆,他们说的那些事我都不记得。所以和她们关系不怎么好。”
那段人生开端的三年,除了栗夏,身边的所有人似乎都替她记得。
回到父母身边后,爷爷奶奶并没有表现出对她多么过分的偏爱。相反,这对老人更喜欢活泼机灵的长女栗姝凌和家里唯一的男孩栗卓霖。
孩子当然也能分辨喜恶。栗夏和当时对待言梅一样淡然地漠视养了她三年的爷爷奶奶。
家里人咂咂嘴,评价栗夏是小白眼狼。
可是,她只是不记得。她不记得曾经和爷爷奶奶生活过三年之久,她只切切实实地感受到眼前的人并不喜爱她。
就这样,三个人反复陷入恶性循环,在这场情感的涡流中,每个人都被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话又说回来,他们对彼此都那么淡然,这段畸形的祖孙情当然也得不到正视。
祁聿握紧她的手,轻声说:“感情不深也没什么,隔辈亲本来就是无足轻重的东西。”
“你也这样觉得?”
他眉毛一挑,不答反问:“还有谁这样觉得?”
栗夏笑了起来:“我这么觉得。”
就这么手牵手聊着天,两个人无意识地晃进一家店里,倒是让人眼前一亮,是一家diy海胆灯的店铺。
栗夏弯下腰多看了两眼又放下,扯了下祁聿的袖口:“走吧。”
后者站着不动,问:“好看吗?”
栗夏立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他只是看着她,温声问:“你喜欢哪个?我们可以自己做一个。”
两个人一人挑了一个模型,并肩坐在一起各做各的。
祁聿看着栗夏的半成品,取笑她:“你做的怎么这么丑?”
栗夏倒没生气,看了眼他的再回过头看自己的,真的被丑笑了。
反而是旁边陌生的小姑娘诧异地瞟了眼祁聿,最后狠狠瞪了他一眼,还不忘向自己男朋友指责身旁这位不体贴的男士。
祁聿注意到这对年轻情侣不善的目光,又环顾四周发现别的男男女女都是两人diy一个,只有他和栗夏各做各的。
他突然察觉,自己从来都称不上是一个多么体贴细心的男朋友。只不过栗夏从来不在乎这些。
没等回到酒店,diy的海胆灯在当天晚上就派上了用场。小镇晚上有篝火表演,主持人调动气氛鼓动观众打开手机手电筒,他们两个人自然是选择了现成的灯光。
晚上玩得太久,栗夏回到民宿洗完澡就躺尸一般赖在床上。
祁聿从浴室出来便开始吻她。开始还行,只是后来越来越心不在焉,两只手不停地抓身上的皮肤。
祁聿咬她的唇表示不满:“接吻都不用心?”
“身上好痒。”
闻声,他忽地松开她,睁开眼查看她的脸色又低头检查手臂。
栗夏身上稀稀拉拉起了些红点,不多但明显。他看她脸上并无异样,憋眉问:“你吃桃子了?”
“没有,我今天都没接触到桃子。”
祁聿皱着眉回想,“我和你吃的一样的东西,也没有吃桃子。”
栗夏手指背到身后去抓背,“躺在床上开始痒的。”
他将她身上扫了一遍,又看了眼床上用品,说话同时把她从床上拉起来:“酒店的床单不干净。”
祁聿一边看手机一遍催促她:“先起来,我们换家酒店。”
“太累了,不想换了。今天就这样吧。”
“不行。”
“都十一点了,”栗夏从床上下来去翻行李箱:“我换身长袖长裤就可以了。”
祁聿又仔细打量两眼她的皮肤,确实不太严重,只不过被她抓的有点红。
他松口道:“你怎么订了这个民宿,没看设施和评价吗?”
“没看。这个小镇附近没什么酒店,我又没住过民宿,看着还不错就订了。”
栗夏换了一身长袖睡衣裤,见祁聿还是不太满意,说:“可能不是因为不干净,这种民宿的床上用品都是送回机构清洗。大概是机构用的强力清洁剂,我不适应。”
“之前就因为洗衣液没洗干净过敏过。”
“嗯?什么时候?”
“上大学时候住校,我放太多洗衣液进洗衣机里就会洗不干净。”
祁聿也躺回原来的位置,把她衣服推上去查看她的过敏严重程度,还不忘回复她:“这也会过敏?”
“那你肯定更不敢相信,我有一位大学同学对冷空气过敏。”
祁聿重新把袖子扯下来,抱住她,“明天就换酒店。”
关掉灯之后,不知谁主动,他们又吻在一起,就在动情之际,祁聿突然松开她,隔出一段距离喘气。
栗夏下意识嗯了声,微微睁开迷离的双眸,下意识询问他怎么了?
他声音听起来隐忍又克制,“你不能脱衣服。而且,不干净,对身体不好。”
祁聿平复下来,他短袖短裤躺在床上,皮肤完全没有什么一样。他将栗夏仅仅露在外面白皙的脖颈打量一遍,又翻身把人揽入怀里,说:“睡吧。”
栗夏迷迷糊糊,感受到唇上被人吻了一下,这人感慨似的呢喃,语气宠溺到流氓:“怎么这么娇气呢?”
她困得不行,还是下意识接话:“什么?”
他不敢重复,只能换句话:“我说,皮肤怎么这么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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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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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过分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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