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遇桐 完结)

汤昀犹豫了片刻,去看周淮。

周淮好像是觉得领带太紧了,往汤昀这边看过来的瞬间,抬手轻轻地扯了扯领带。

而此刻天已经昏得差不多了,最后一点夕阳从教室里退出,余晖透过窗外一排水杉落在靠窗的教室里。

水杉容易着色,轻而易举就被染红了半边,像是秋天树林的颜色。

周淮的边上还沾了点最后的夕阳的粉末,打着领带那一块被各色事物挡住的光线分割出不同色块形成一片昏暗朦胧的画卷。

汤昀这一刻是对自己还没有那么瞎的眼睛庆幸的。

他甚至看到了对方领带后面滚了滚的喉结,喉结隐没在一片阴影里,像是一帧一帧连在一起的素描。

周淮的喉结很深,滚动的时候用班上一堆男二傻来说简直就是man爆了。

让女生来说的话可能就是喉结杀了。

汤昀连忙转头,红得已经上脸了。

他只能说高中的礼服设计出来真的是一个让高中生白天荷尔蒙性激素爆棚的一个刺激因素。

“还热吗?”周淮主动走到汤昀旁边。

汤昀默默地点头,微微地侧过脸:“去体育馆的时候再系领带吧。”

周淮看了眼对方又扣得严实的扣子,挑了一下眉,也没多说这么。

按道理来说这应该是全班人心中比较完美的一天,应该是精彩纷呈的。

只是去体育馆途中出了意外。

领唱的女生在半路可能因为黑灯瞎火没看清路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膝盖摔伤了,裙子也被路上的石头划破了。

原本队伍排得好好像一条长龙往体育管走的现场有点混乱,而曹持矢反头之后一步作两步地往前走把女生扶了起来。

走在最前面的凌彤揉了揉眉心:“曹持矢,你先把你外套借给他,你带她去医务室行不?今晚的合唱你们就别上台了。”

曹持矢丝毫没有意见,绅士地把手里的外套盖在女生身上:“我还没穿过,要扶着吗。”

女生的礼裙也是有外套的,但是不够长,曹持矢的手只是虚虚地搭在对方的外套上,恰到好处的距离让人很有安全感。

女生抬起头,生理性眼泪在眼里滚了几圈还是没有落下来:“嗯。”

凌彤最近事情比较多,每天晚上搞到凌晨都不一定能把事情弄完,现在临近比赛出了事听到班上有人问另外一个领唱怎么办,脑子感觉更痛了

凌彤心说真是到了八辈子霉才会来当班主任:“先过去候场,等会再说。”

到体育馆楼下,汤昀和周淮先暂时神不知鬼不觉地脱离大部队站在体育馆外面。

“看不清。”周淮手里拿着领带,眼睛里的情绪完美藏匿在黑幕里,看不清道不明。

周淮带着汤昀来到了体育馆的“负一楼”。

体育馆底下一侧是音乐教室和厕所,一侧是乒乓球台和配了室内排球室的风雨跑道。

负一楼此时其实也黑漆漆的,只有厕所亮着光,也有同学从厕所进进出出。

周淮不知道是不是看出来了,甚至还站在厕所里问他:“需要进隔间么?”

汤昀觉得为了避免大庭广众让周淮给他打领带的这一系列事情下来,越发显得他心里“图谋不轨”。

“不用了。”汤昀垂下目光,都不敢和周淮眼神对视。

周淮伸手把对方的衬衫衣领一点一点翻起来,然后落下领带,灵活的手指微微挑动,两个的人距离被一瞬间被拉近,周淮的头的只要往下一点就能碰到汤昀的鼻梁。

汤昀微微往后仰头,就对上了周淮落下来的安静又认真的目光。

汤昀觉得自己闭着眼睛好像有点怪,显得自己心虚似的,就这么和周淮一直对视下去,又很……

还没等他纠结完,周淮的呼吸落在他的侧脸旁:“好了。”

汤昀愣愣地“哦”了一声,然后被厕所隔间发出来的冲水声给拉回神:“啊,谢谢。”

周淮看了他一眼,又伸出手。

汤昀下意识闭眼。

然后什么都没感受到。

他又立马睁开眼,发现周淮在帮他翻领子,翻完领子往后退了一步,嘴角好像带着一点笑。

汤昀跟着人走出厕所,脑子想着如果刚刚换成在厕所隔间,又会是什么样子。

周淮现在有时候会给他一种和他的相处方式超越友谊的错觉,但是那些细想好像只是因为他多想了,如果只是纯纯的兄弟情也不是不可以。

汤昀有些自暴自弃地唾弃了自己一口。

真是去你的暧昧错觉。

周淮进体育馆之后看向汤昀:“我们班坐哪里?”

汤昀默默看回去。

昨天凌彤在上面用她抽象派的画技画他们班在体育馆的座位的时候,两个人在传纸条争一道数学题。

两个人的解法不一样,算出来的答案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一个立体几何求cos的题目。

一个人的答案带了上百数字的根号,用建系做的,一个直接算出了平面角的度数,用几何法做的。

其实题目并不难,因为图形不规则,只是在建系的时候需要用到很多技巧,要不然会超级难算。

一个对自己计算的硬实力有信心,一个人对几何法的巧算也很有信心,谁也不让谁,到最后就开始打赌了。

到后面两个人争上了头,此刻外界环境就是天塌了也是不知道的。

纸条传到后面两个人就靠扔的了,一旁看着他俩传纸条的刘子旭一脸吃错药的表情,他们没被凌彤抓,刘子旭反而被凌彤点名说是不是“脸抽筋了”。

最后两个人定下的赌约是谁输了就请对方去吃学校外面新开的奶茶店,而且要试吃它新出的特色风味奶茶糯米柠檬百香果。

周淮没听到座位位置,汤昀就更不可能听到了。

两人对视几秒,然后不约而同地偏头笑了。

和周淮隐秘藏在滚动喉结的笑意不同,汤昀的嘴角怎么都克制不住,弯唇笑了几秒,汤昀先转过头:“先随便走走看吧。”

两个人走上体育馆的观众席,没一会就狗屎运地看到了自己的班。

现在合唱比赛还没开始,班上的人坐在一起,互相探头探脑,看上去还是蛮开心的。

凌彤低头在玩手机,然后抬头就看到了往这边走的周淮和汤昀:“我说你们俩个小兔崽子跑哪去了,这么久不回。”

周淮还没开口,凌彤就打断他了,一脸假情假意:“听班上同学说你唱歌挺好听的,看不出来嘛,邓悦悦的那个领唱的位置就归你了。”

周淮微微皱眉刚想说什么,就被凌彤又笑着把话打进肚子:“我知道我们亲爱的团委是不会推卸这么重大的任务的对吧?”

没捕捉到一点说话机会的周淮:……

班上被分配下来的位置还剩下四个,两个散的,两个挨靠在一起。

汤昀还是觉得热,把礼服外套脱下来搭在手臂上,转过头看刚刚在他旁边落座的周淮:“很不想当领唱么?”

圆圆的干净眼里还藏着一抹没有收拾好的期待,眼睛的主人因为热出了汗,晶莹的汗在体育馆强烈的白光下滑过眼角又滑过鼻梁,亮晶晶的。

周淮到嘴边的话一下就说不出口了,他犹豫片刻之后才开口:“还行吧。”

主持人由学校四个播音主持专业的人担任,一个个身高腿长,盘静条顺,开口就将身边的气氛引向**。

汤昀有点紧张。

合唱顺序是按班级号来的,重点班是打头的两个班,等领导和代表音乐老师致词完之后开头就是汤昀班级。

班上被领着过去候场的时候汤昀紧张得出来一手的汗。

毕竟领唱要是出岔子了,就是个宇宙级灾难,救场都有就不回来的那种。

周淮走在他后面,眼看着人下观众台楼梯的时候因为走神差点奔赴邓悦悦的悲剧,及时捞了人一把:“下楼梯不要走神。”

呼吸擦过耳廓,汤昀“啊”了一声,不争气地红了耳朵。

幸好体育馆的灯已经关了,只有舞台上的灯光对准了发言的学校领导。

班上来到候场区。

汤昀无心听那些老套发言,站在台下发了一会呆,就被周淮在额头上曲指敲了一下额头,声音冷淡:“上场了,还发呆。”

汤昀额头一疼,神游天外的魂都回来了。

周淮这一下敲得够重的,差点给他人敲懵了。

汤昀立马跟上前面的人,耳朵根又是一热。

周淮和汤昀作为领唱是拎出来跟在队伍里最后上场的。

上海滩的歌词听上去其实很像情歌,汤昀手里拿着话筒听到伴奏和台下人的尖叫欢呼的时候对上周淮视线的那一刻是有些恍惚的。

他在这一年荣耀地被班上男生开玩笑说成为班上“第四草”,现在班上四大草全部都拎出来成为了舞台的焦点,台下不热闹是不可能的。

但是汤昀觉得自己好像听不清台下在说什么,眼睛里出现的五彩斑斓的颜色是高二的同学统一分发的应援棒,像是阳光下吹出的泡泡泛起一圈圈彩色的波纹。

分不清是眼睛自身模糊了光,还是本来应援棒就是自带眩晕效果的。

班上的应援棒是生活委员去领的,凌彤说等他们唱完再发,所以应援棒现在不在他们手上。

只是“和周淮一起对唱情歌”这个想法就让汤昀觉得害臊,整个人都有点烧,从内到外的烧。

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未来。

他从没没想过他能和对方一起站在舞台上,成为舞台的焦点,就像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遇见这个班上的这群人。

伴奏的声音差一点就被如雷的心跳声覆盖,汤昀和周淮对视的时候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自己。

他一瞬间又像是被从梦里拽回现实,台下的掌声和呼喊此起披伏像是能从体育馆飞出去,伴奏的声音像流水一样不慌不忙地流淌在空气里,伴随着他突然明显起来的脉搏有节奏的跳动。

还好这首歌的前奏部分足够长。

少年时期男生大部分音色已经往成年人的成熟稳重靠拢,但是难免避不开一点点遗留的少年音色,清亮又撩人的少年音色也最受少年人的欢迎。

周淮开口的时候已经把目光收回去投向了舞台下方。

汤昀匆匆忙忙看了一眼看着灯光下对方开口唱第一句的模样,把此时此刻深深映入在脑海里,然后接上了周淮唱了第二句。

身后站着的同学也按照沅戚堰的指挥开始了分工合作,各个声部各司其职。

“浪奔 ,浪流。

“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淘尽了世间事,混作滔滔一片潮流。

“是喜 是愁,浪里分不清欢笑悲忧,成功失败,浪里看不出有未有。”

“爱你恨你,问君知否,似大江一发不收。

“转千弯转千滩,亦未平复此中争斗,又有喜 又有愁。

“就算分不清欢笑悲忧,仍愿翻百千浪,在我心中起伏够,爱你恨你问君知否。”

恍惚间汤昀微微侧身和周淮对上视线,整个人都像是过了小电流,酥酥麻麻的感觉一点点往上爬。

他都觉得自己耳朵里有蜜蜂“嗡嗡嗡”,自己陷入了耳鸣的幻听。

他匆匆忙忙收回视线,凭借着这几天晚自习之前德育十分钟练习歌的肌肉记忆开口。

其实领唱的人对上视线明明是正常的动作,他下意识收回目光又突然觉得这么做显得自己有点做贼心虚。

可是,在这首如此映衬他心情的《上海滩》歌声下,那些情绪被勾起来引起了强烈共鸣。

就算分不清欢笑悲忧,仍愿翻百千浪,在我心中起伏够,爱你恨你问君知否。

(遇桐(完结篇)如下,看过的朋友可以直接跳过

考试前最后两个月。

凌彤看到自己二模成绩的那一刻,只觉得整个世界的喧嚣都退去了。

这次二模,年级里,她退步了整整二十名。

青河本来就不是一个重文科的学校,理科排名很强,文科也只能算省里学校的上末游。

过年的时候她和刘荞吵架了。

心情容易影响成绩,这是显而易见的。

周围所有人都和她说:“现在那些东西怎么样不重要,高考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你不要被其他东西影响了。”

可是做哪有说的这么简单。

凌彤还是忍不住去看了刘荞的成绩。

还在她后面。

两个人是都实打实退了二十名。

本来刘荞数学就差,优势科目语文和英语这次也没发挥好,排名就和雪崩一样往下掉。

大课间。

凌彤站在水龙头前面的镜子面前,洗了把脸。

她刚刚在操场阴沉的天气下跑了几圈,顺路到对面教学楼厕所附近洗把脸。

张怀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男生的声音带着些迟疑:“你最近怎么了。感觉你最近状态看起来不太好?”

凌彤不欲多说,抬起头,看见镜子里刘海被水打得很湿的自己,眼睛还是红的,脸色苍白,脸上满是水珠。

身后站着的男生看上去却和往常没什么差别,整洁的校服,一样的少年意气,只是和她说话的时候带着些迟疑的语气。

但是凌彤转头坠进那双漂亮得像玻璃珠一样的眼睛,她还是开了口:“只是有点迷茫而已。”也许眼睛长得好看的人就是有特权。

上一个问凌彤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好的男生已经被凌彤用“与你无关”四个字打发了。

凌彤突然有些愣神。

这几天学校的天气有些阴云密布的感觉,雨一直间断下着。

而少年背后,上节课下课刚落过雨的云层,有一抹光落下。

一抹光穿透了云层的雾霾,落在学校一棵粗大的樟树上,与周围的环境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那一抹光在翠绿的樟树上跳跃,也许有不断的水珠从樟树上滑落,几番折射,形成了一道微小的彩虹。

七种颜色交叠的彩虹像是错觉一样美丽,与周围灰暗的操场景色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而男生像是站在那束光面前,以至于男生和周围也有一种强烈的反差感。

像极了他刹那间带来了一束光。

带来了一束彩虹。

快要三模的时候,凌彤依旧被压力压得喘不过气。

一页一页翻过去的日历和不知会如何的成绩,像是一块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石头。

在三模前一天晚上上晚自习之前,有人在学校里拦住了凌彤。

张怀郁那天没有穿校服。

穿的是件背后是红色骷髅头的黑色T恤。

反骨感喷涌而出。

凌彤一瞬间就想起初见他的那一天。

张怀郁站在色调温柔的晚霞下,朝凌彤开口问道:“学霸,要不要考虑逃个课。”

没有多少挣扎,凌彤跟着走了。

她本来骨子里也不见有多乖巧。

翻墙不容易,但是对于身高本来就不错的凌彤来说也不难。

五颜六色的墙壁这一块本来就是学校用来涂鸦和告白的一堵墙,并不高,紧邻操场。

凌彤站在校园的墙壁面前,觉得有点紧张。

随即,她看见了一句话,是熟悉的字体。

是刘荞的。

和lt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她什么时候写的?

张怀郁似笑非笑地看着好像还在犹豫的她:“要我教你翻墙吗?还是大学霸退缩了?”

“不瞒你说,我小学的时候翻过墙。”凌彤没好气地开口,“退缩个头,你翻你自个的吧。”

凌彤站在墙壁上,听到街道上汽车传来的“轰隆隆”声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直到少年朝她张开怀抱:“下来了,还站在那是觉得老师视力不好不会抓住你吗?别怕,我会接住你的,不会摔的。”

男生尾音还带着笑意,锋利的眼尾收敛而带着温柔。

明明是一身反骨的打扮,却分外温柔。

凌彤什么都没多说,直接跳了下去,在温柔的晚风里,落进了一个带着些洗衣粉味的怀抱。

那一夜,冷白的月光下有流萤下坠,初夏的夏风还没有很滚烫,但在染上少年无处安放的不知名情感后,滚烫灼热。

张怀郁站在那时还是一片荒郊野岭里的湖泊前看着她,没忍住,轻轻拂过她额前的一缕碎发:“所有一切不美好的事情都会过去的。”

何况你是美好本身。

凌彤没说话。

她在这一刻好像什么话都不用说。

她不想说话可以不说话,想说话的时候会有一个人一定会听她说话的这种感觉很美妙。

甚至连家人也做不到这件事,但是她面前有人做到了。

凌彤抬起眼睛,看到了头顶的星空。

还来不及酸涩,就被张怀郁拉到了湖边。

湖面波光粼粼,月光碎在波纹里,而波纹一圈圈往外扩散。微弱的月光里,有游鱼跃出水面,溅起水花惊起一滩湖水,在月光里好像水花自己会发光。

“低头。”张怀郁说。

凌彤在湖里看见了倒影的星子和月亮。

凌彤脚底下踩着湖边的软泥,低头盯着那个月亮看了好一会。

再抬眼,凌彤朝张怀笑了起来,弯眼微微拨开走路走到一半就被她自己散开的长发到耳侧:“谢谢。”

张怀郁心说他前几天到处打卡看哪里适合散心,看到对方第一次对他笑,他也总算没亏。

张怀郁突然开口:“我觉得你可以打耳洞。”

如果凌彤露出来的耳朵上挂着水晶吊坠一定会很好看的吧。

凌彤愣了一下,心里的阴翳也随之全部一扫而空,扔进垃圾桶一样轻快。

凌彤看着对面隐没在黑暗里的下颌线,轻轻地开口:“会的,但应该不是现在。”

张怀郁突然很想问,那我现在不和你谈恋爱,以后和你谈恋爱,可以吗?

这个冲动的想法像是一把火点燃了草原,烧起草来“噼里啪啦”地响,但是终究是按捺住了。

张怀郁从来不相信约定。

约定可以作假,回忆可以伤害,现实才是永恒。

而他却忍不住想要给对方一个承诺,也想要博得对方的一个承诺。

一个赌上他的所有真心和未来的承诺。

他其实还没有资格说很多话。

他们两个说过的话其实都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而今天夜晚,少女依旧像是月光一样落在他身侧,两个人呼吸在这片广阔的地方交织。

像是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少女不多的言语下,心动却泛滥成灾。

很多说出来的话只会庸人自扰,也会打扰对方的世界,这样就不礼貌了。

张怀郁最后只是说:“只要你想要找我倾诉,我随时都在。”

后来,高考成绩出来了。

结果出乎意料的好。

凌彤是江城的文科状元。

刘荞除了数学差点其他科目基本上都和凌彤成绩差不多,甚至还高一些。

她说她高考数学一定要考九十分,她也做到了。

凌彤和刘荞的关系一直没有和解。

有的东西真的只是过去式,很多东西都在变。

改变不了的只能接受,只有曾经美好的东西一直留下回忆不会改变。

不管曾经刘荞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写下那句话,凌彤都会永远记得这段感情。

凌彤不知道的是。

刘荞一直都很羡慕她,羡慕她的自信,优秀到无可指摘的成绩。

吵过一架还没结束就已经后悔。

退步的成绩里当然有想凌彤的原因,只是最后的最后,她发觉自己变成了曾经会十分讨厌的样子。

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她怕自己会做错什么更无法挽回的事情。

朋友依旧是朋友,只要凌彤需要 ,她就会在。

很久之后的后来。

H大附近的咖啡厅靠窗的位置。

女生一身白色连衣裙一直遮盖到脚踝,两个水滴状的水晶耳坠漂亮得不行,在阳光下折射出亮眼的光芒。

女生搅了一下面前的咖啡杯:“他们说,我去考教资当老师是大材小用了。”

男生眉眼张扬又温润,白色衬衫紧身牛仔裤,正常的装扮看上去就是一枚谦谦如玉的陌上公子。

只是男生一开口说话就暴露反骨本性: “不用管他们。”

每个人都有衡量事物的标准,有时候人们把它们囊括为一句句的道理,而其中有的人就是喜欢用这种道理说服别人。

男生温和地开口:“你不用听他们是怎么说的。喜欢就去做,现实问题你不需要考虑太多。实在不行,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

只要是你相信的,你就去做,这是你自己的道理。你所坚信的,就是你自己的神。你是你自己的神。

也是他的。

在没有遇见她之前,人生里最有趣的无非是那些别人口里难出天际的数学题。

遇见她以后,她就成了他此生将一直追逐的唯一人生解。

凌彤挑起半边眉毛:“就‘家’了?”

张怀郁不要脸:“迟早会的。”

凌彤笑,长发上别着几个张怀郁送给她的彩色一字夹,虽然不是她喜欢的,但是某人很喜欢看她披头发的样子。

张怀郁撑着半张脸看向她:“话说,凌彤,你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啊。”

“可以啊,你先实习着吧,当个实习男友试试?”凌彤似笑非笑。

张怀郁也不郁闷 ,嗓音坠落在咖啡厅的空调风里:“也不是不可以,那我实习多久?”

窗外马路上人声鼎沸,阳光不知道穿越了多远的距离折射过多少次照在了这一小片天地又落在张怀郁眼睛里。

凌彤没忍住弯了一下眼睛,想着对方等会会有的反应:“永远。”

张怀郁,你知道吗?

你就像太阳。

家庭稀碎 ,友情破裂的时候,你像是雨后的光。

光下的彩虹是更深的惊喜。

我的性格开不了口给不了你承诺,所以我只能用一生去证明。

我很喜欢你,保证不了以后,但是现在很喜欢很喜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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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对唱(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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