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成年人的世界总是没有小孩子单纯的，柳润笙也觉得这次和哥哥出去跟那些哥哥姐姐们聚餐心里不像以前那么轻松了。
明明知道他们都接受了的，为什么还这么让人难以呼吸呢？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廖静箫刚吹完头发出来见这人软趴趴的，套上睡裤走过来就抱着人躺下。他们刚做完，都没有尽兴，但看小孩儿心情一直不太好，廖静箫也就提前停下了。
“又难过什么呢？”他把人往怀里搂了搂又抓来被子盖上，因为前段时间空调开得太足了，两人都有点上火，所以这几天就没开，屋里除了床上到处都挺冷的。
“没什么。”
“啧，跟哥不用客气，哥宝男就哥宝男。”
柳润笙笑了，紧接着又更难过了。
“怎么了啊？怎么还哭了？当大学老师了还整天掉眼泪让学生笑话。”
廖静箫坐起身想帮人擦眼泪，却被一把推倒，柳润笙还是靠在他胸口，而他也只能看见柳润笙的发顶。
“哥哥。”
“嗯。”
“我想跟你说好多话。”
“说呗，什么事儿都能跟我说。”
柳润笙把他哥的胳膊拉过来，放在嘴边吻了好多下，每一下都很轻，他知道这没用，吻怎么能治愈伤痕呢，尽管那些烟疤和刀疤现在已经很淡了，他也明白，这不是他吻淡的。
“哥哥，我以前...”他停了停，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要怎么说，顿时又心酸起来。
廖静箫：“到底怎么了？在学校受委屈了？”
“没有。”柳润笙把脸贴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我以前，亲你，抱你...勾引你，你是不是很讨厌我那样？”
“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词？哥最不喜欢你说这些，小笙啊，在我这里，那种带有贬义的词语永远用不到你身上。”
“...可我就是那样做了。”
廖静箫像哄孩子似的抱着他拍了拍，温柔道：“那也是因为喜欢，不管当时你懂不懂你对我的喜欢到底是什么性质的，但是很多关系就是因为喜欢才想要靠近的。哥永远不会怪你，也不会讨厌你，你比我勇敢。你那时候才多大，嗯？就敢跟我表白。”
“那天我很害怕，其实在你说过长大就不能亲嘴了之后，我每次偷偷亲你心里都很害怕，害怕你知道了会骂我讨厌我，但我还是想亲，我想一直跟你黏在一起。可你走的那天，你使劲推开我，我怎么喊都喊不回来，我真的知道我做错了。哥哥，我当时不知道会...那么难。”他哽咽着，把脸使劲儿往廖静箫怀里埋，像是这样才能让自己的愧疚少一点。
“要是知道呢？”廖静箫问。
柳润笙抽泣着，廖静箫能感觉到自己贴着心脏的那块布料已经湿透了。
“我当时要是和你一样懂事，可能，可能...”
“放弃我？”廖静箫替他说了。
柳润笙用力摇头，“不是的，我不会放弃你。”
“那你怎么办？”
柳润笙仰起头看着他哥脖子上的吊坠，伸手摸了摸，那是他送的。
“我要是知道的话，我就会对你很好很好，比以前还要好上无数倍，然后让你也早早爱上我，而不是用那些...手段。”
“你觉得你对我好我就会爱上你？”
“嗯，不是吗？我就是因为你对我好我才爱你的。”
廖静箫一边用指腹帮人擦着眼泪一边道：“不是的，唉，看来我的存在真是让你受影响了。”
柳润笙仰起头来：“什么？”
廖静箫碰上他的唇碾了碾跟他解释：“刘枫对你不好吗，你怎么不爱他？你那个女同学也对你很好，你不是也没有喜欢她。崽儿啊，爱情可不是单单只靠对谁好来定义的。哥还没察觉到爱上你之前也以为对你的心思只是做哥哥的责任，但真等到爱情降临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早已经离不开了。就像你说的，你以为我是因为要哄你回去所以说喜欢你，问你要不要在一起，可其实那时候我心里已经没有那么挣扎了，看着你难过我好像更疼一些。”
“小笙，你那时说我是大英雄，但其实你比我勇敢得多，如果当初你没有坚持的话，或许我们两个现在已经各自成家了。”
“不会的，”柳润笙把自己撑起来，眼神异常坚定，“机会不是平分的，哥哥也不是，我不想跟任何人分享你，你只能是我的。”他说完这话眼神又黯淡下来了，他哥刚还说所有的贬义词都用不到他身上呢，他现在就把心里的恶自己说出来了。
“哥哥，我好像是个坏人。”
“为什么这么说？”
“我以前想过跟妈妈抢你，那时候她对我不太好，我就想把你从她身边抢走，让你只是我一个人的。而且我妒忌心也很强，邻居家小孩儿喊你哥哥我心里也不舒服，我只想我喊你哥哥，我只想你是我一个人的。我是不是很坏？”
廖静箫笑着刮了下他的鼻子，硬把他按下来抱着。
“嗯，是很坏，可是我也很坏，看着你就想亲你，想抱你，想侵占你，你也会觉得我这样很坏吗？”
柳润笙在他怀里摇了摇头：“我只会觉得你很爱我。”
“我也是这样想的，妈对你不好你不但没有记恨过她，还很爱她；你只是嫌弃小孩儿喊我哥哥却没有因为妒忌去伤害他，所以这根本就不是坏，可能爱本来就是自私的，你自私，我也自私。”
“对不起。”
“为什么？”
柳润笙捧着他哥的胳膊看，那上面全是让他心疼的疤痕。
“要是知道会让你这么受伤我就晚一点跟你表白了。”
“晚一点是多晚？”
“嗯...等到我们都长大以后？”
“那你不怕那时候我已经遇上喜欢的女孩儿结婚了吗？”
柳润笙不说话了，他刚刚信誓旦旦说要把人抢走的话这会儿再也说不出来了，他说自己很坏，可他难道真能做出破坏哥哥的幸福把他从别人那儿抢走的事儿吗？
“我...不知道。”
廖静箫叹出长长一口气，把人推下来抱着平躺在床上。心酸话说多了，怎么感觉房间里更冷了。
“小笙啊，哥总是再为当初扔下你而觉得愧疚。”
“可我也伤害了你。”
把人抱紧，廖静箫在柳润笙眉心吻了吻，嘴唇贴着他的额角低沉道：“你没有，你走那会儿哥已经很大了，身体和心智什么的都能撑得住，况且我知道你不是自愿的。但是...但是我离开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孩子。”他说着心脏有些难受，大张着嘴吸了两口气后继续，“哥总不想你长大，或者说别这么快长大。你七岁才来家里，高中两年半，大学四年，到现在你24，我失去你的时间比得到你的时间还要长。”
柳润笙也用着小时候奶奶教的方式去吻了吻他的眉心哄他，“可我以后的时间都是你的，”
廖静箫把眼里的水汽眨走笑了笑，他怎么还在爱哭鬼跟前哭了，有点不像话。
“我还没问过你，你有为我们不是亲兄弟而感到庆幸过吗？”
柳润笙摇了摇头，“没有。”
廖静箫大概能猜想到是为什么，他知道柳润笙在意，所以也从来没有因为两人不是亲兄弟的关系去说服别人接受他们的爱情。
“我想跟你有关系，尽管我知道那样是不对的，可这比我清楚的知道这世界上只有我孤身一人要来的好。哥哥，在妈说出我不是她亲生孩子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很难过，我好像跟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没有关系。我爱爷爷，可他不是我的亲爷爷，我爱妈妈，我也不是她亲生的，我爱你，可没有那层关系，我还是怕有一天我惹你生气了你会把我赶走，或者你丢下我又自己走掉。”
廖静箫亲了亲他唇角，把脸紧紧贴在他额头上，“不会的，戒指都送你了，我们现在又有关系了，哥不会赶走你，也不会再自己离开。而且感情不一定要依赖血缘关系，爷爷从小就知道你的身世还是很爱你，妈妈现在也很爱你，还有我，是不是亲兄弟我们都在一个户口本上，哥永远都爱你。”
他们抱了好一会儿，廖静箫以为怀里人都睡着了准备去关灯呢，那人又探出了头来。
“哥哥，我还想说对不起。”
“这回又对不起什么？”
“你今天没有跟刘枫哥说话。”
廖静箫抿了抿嘴还是转过去伸长手关了灯，屋里一下陷入了黑暗，他在被窝里找到柳润笙的屁股准确摸上去后才慢吞吞张嘴。
“都长大了，和好没那么快的，我们现在还能做到在一张桌上吃饭这就已经很好了。刘枫当你是亲弟弟，我拱了他的白菜他肯定看我不顺眼，这都是正常的，不用你对不起什么。”
“可我想你们好。”
“...哥以后慢慢给他道歉吧，最重要的还是你，你开心他才能觉得我真的对你很好。所以别老哭了昂，开开心心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哭，难过的时候想哭，开心的时候也想哭，我是不是生病了？”
廖静箫掐了他一把，“瞎说，哪有给自己身上安病的，你不是说了吗，希望你自己，我，还有妈都健健康康的，忘了？”
“没忘，我胡乱说呢。”
“嗯，以后不许瞎说了。”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在廖静箫再一次认为怀里人已经睡着了之后，那人就又出声了。
“哥哥。”
“嗯。”
“你手轻一点好不好？我今天屁股摔了。”
“......”
除夕夜还有一章甜的，黄的，吼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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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