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静悄悄的。
谢松桥叫了两声,没有人应。但江筑的东西全都在。餐桌上还多了她一百年也用不到一次的果盘,里面青红蓝紫精彩纷呈,可惜没一样她爱吃的。
谢松桥皱起眉头。
她从小不爱吃水果,对蔬菜也一般,是最不健康的那种饮食习惯。幸好现在家里已经没人敢管她吃什么东西,Carrie她们最多嘲笑几句她连果茶都深恶痛绝,别看现在发际线在所里数一数二,过几年秃得肯定比别人快。
也只有江筑。
说他自信,他能背着自己悄悄演替身文学,死活不敢相信谢松桥真的喜欢他。
说他不自信,他还总是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底气,一有空就在她身边搞小动作,致力于把谢松桥坚守了二十多年的破习惯掰回来。
更别提谢松桥早上明明表示过回来要算账,他此刻却毫不设防地睡着了。
谢松桥关上房门,抱臂欣赏了一会儿,看着江筑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显然还不是很清醒,发现她站在床边,条件反射般地双眼微弯。但谢松桥面无表情的样子很快提醒了他一些事情。
江筑默不作声地起身,试图从她身边走过去。
“这是要开始玩冷战了?”谢松桥一点没拦,转身自己坐在床边。
江筑“唰”地回头:“你——”
她早说过的,他这幅样子很好看。玉石里面燃起业火,会让她产生敲碎的**。
但她又一次出色地克制住了自己心里的恶念。
“江筠来北京联培,我已经知道了。”谢松桥打断他,“还有别的话要跟我说吗?”
江筑一瞬间感到有些晕眩。《风吟传》导演花了三天教他什么是心灰意冷的感觉,他看镜头里的自己还是觉得力有不逮。
现在说不定能拍出他想要的镜头了。
是啊,谢松桥怎么会不知道这消息呢。他们从小青梅竹马,什么消息不是随时互通有无。那时候人人都觉得他们登对,就算隔壁最古板的教研室主任,看见两人交好都不会多说一句话。
多愚蠢,居然被谢松桥这一年多的温柔蛊惑,做出这样可笑的试探。说不定她知道得比他还早。
再待下会失态的。他从全然的混乱中抓住一根清晰的线,拔腿就走。随便去哪里都好,只是不能跟谢松桥再待在一起了。明天吧,明天再来收拾行李……
拧了两下门把手,没有拧开。他眼睛已经开始发热,因此被谢松桥拽着领子拖回床上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懵的。
下一秒谢松桥“啪”地甩出一巴掌,把他从梦游般的混沌中解救出来。
“你这是跟谁学的毛病,”“啪”又是一巴掌,她用力按住他的腰,“我早就该问了!”
“不懂装懂就算了,自己瞎想也没关系,但你要问!你要问我!”谢松桥恨恨地,手疼,第三下声音小了很多,“还想跑,你再跑一下试试呢。”
这个角度看谢松桥有种令人目眩神迷的美感,她的头发散落下来,垂在他的脸两侧,凉凉的,像被一张危险的巨网捕获。明明知道不应该,还是会一次次丧失原则。
眼泪接连不断地沁出。
谢松桥俯身帮他一颗颗抿去,直到他身体慢慢平静下来。
自从被甩了两巴掌之后,江筑再也没有挣扎过。身上火辣辣地疼,但这样仰躺着,看谢松桥专注地望着自己,他突然觉得可以开口了:“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江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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