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叶：“盛老师现在方便吗？”
小五守在病房前，一脸为难：“商老师，小叶，不是我不让你们进去，盛姐吩咐过了，我也没有办法。”
“没事儿。”商渚月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既然她不方便我就明天再来。”
说完后她就带着余叶回了房。
接连被盛朝颜拒之门外两天，她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
商渚月抱着手坐在床上，微微抿唇，心里实在有点儿不是滋味。
那天她是亲了盛朝颜，可要不是盛朝颜后来小幅度地仰了仰脸，她也不会会错意，又埋头亲了第二下......
回想起盛朝颜唇上柔软微凉的触感，商渚月无声低眸，努力放平唇角。
也没什么后悔，至少让盛朝颜知道了她的心思。
今天不见那就明天见，她不信盛朝颜还能躲她一辈子。
余叶搬着个凳子在病床前坐下，也是一脸不解：“渚月姐，你说盛老师为什么不见你？”
“那天她没醒，你怕她不安全还帮忙守了一会儿呢，她怎么这样。”
这不是她被当成了那个危险么。
商渚月目光闪了闪，扬眉移开话题道：“剧组通知上说，还有几天开工？”
“六天。除去返程当天，还有五天休息时间。”余叶没有半点儿怀疑地脱口回答。
商渚月心里轻轻一叹，如果这五天都不能见到盛朝颜，这日子真难熬。
*
卫澜在这儿待了两天，见盛朝颜没什么大碍，便准备回去了。
小五回到病房，卫澜回头问：“门外怎么回事？”
小五说：“商老师想进来看看盛姐。”
卫澜：“怎么不放人进来？”
小五看了一眼盛朝颜，道：“盛姐不让。”
卫澜心下疑惑，回头扫了一眼沙发上的盛朝颜，问她：“朝颜，你不是还帮人公关吗，干嘛不让人进来？”
盛朝颜抬眸，悠然解释道：“医院里人多眼杂，她老往我这儿钻，被有心人看见了又是新闻。”
卫澜听了个新鲜，轻笑一声道：“真是活久见，你什么时候担心过传绯闻。就算被拍到了，给电影增加点儿热度也不是坏事。”
盛朝颜掀了掀眼皮，道：“我不需要用这种事增加热度。”
卫澜了解她的性格，也没跟她多掰扯。上次盛朝颜帮商渚月公关诚然是为了电影能够顺利开机，但说她对商渚月没有一点儿欣赏，能把这事揽上身，卫澜也是不信的。
盛朝颜不想表现出来，卫澜便不去拆穿。
她在盛朝颜对面坐下，“说真的，如果商渚月不是衡道的二小姐，我还真想把她挖过来。”
“她的戏感、颜值、演技在新起来的这批小花里都是独一档的。可惜被压在星光，发展堪忧。”
盛朝颜听着，眼帘一动：“你有兴趣亲自带她？”
她和卫澜相识于微时，共同建立起了盛世，发展到今天的娱乐帝国，卫澜居功甚伟。不管是当年小作坊的负责人，还是今天盛世的ceo，卫澜一直担任她的经纪人。
在同事关系之外，两人还能保持淡如水的君子之交，从未因为利益问题有过任何龃龉，放在哪里都是不容易的事情。
等盛朝颜离开，以卫澜现在的身份，很难再做谁的经纪人。
但盛朝颜闻言动了念头。
卫澜没想到近来佛到家的盛朝颜有这样一问，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转，才道：“她姐不是善茬，且不说星光不会放人，真要挖她过来，衡道那边也一定会施压。”
言下之意，先不说她带不带，这笔买卖并不划算。
她知道，盛朝颜不会对此没有考虑。
......
这场谈话持续了一个小时。
临行前，卫澜敲响了商渚月的病房门，商渚月对她的到来颇为意外。
一番礼貌寒暄后，卫澜将自己的名片递到她手里，诚恳道：“商小姐不是池中之物，如果星光没有伯乐，欢迎随时来盛世找我。”
商渚月受宠若惊，双手接过名片，让余叶将卫澜送下楼。
盛世的CEO亲自来挖她？
商渚月虽然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但她绝不是一个自负的人。她很清楚自己现在的价值，“有潜力”、“有可能”，在衡道buff的加持之下，即便业内有公司看好她，也很难为了这两个虚无缥缈的词语，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
卫澜是盛世CEO，也是盛朝颜经纪人，她今天之所以医院，是因为盛朝颜。
她凝目望着手里黑色烫金的名片。
那么，她能递出这张名片，也一定是因为盛朝颜。
商渚月心情很复杂，一方面盛朝颜能够把她的事放在心上，甚至多次动用自己的资源来帮她，这是不是可以说明她心里有她，或者至少不反感她？另一方面，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因为一个吻，连续两天将她拒之门外？
商渚月拿出手机存入了卫澜的号码，说来好笑，她甚至在没有加上盛朝颜微信的情况下，先加上了她经纪人的微信。
因为《惜华年》这个本子，她暂时还没有离开星光的想法。
但以后的事情很难说清，何况卫澜是盛朝颜的经纪人，她眸光中悠然闪过一丝安慰，这算是除了助理之外，她认识的第二个盛朝颜身边的人。
*
到了晚间，商渚月趁小五去买饭，再次晃荡到了对门口。
她往里瞥了一眼，这次运气不错，浩浩荡荡一群医生护士正在查房，莫妍陪在盛朝颜身边。
商渚月趁他们不注意，站在了人群后面。她脚步声很轻，满以为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会神不知鬼不觉，不想盛朝颜一抬眼，立刻就扫到了她。
商渚月脸上一热，已经做好了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驱逐出门的准备。
但盛朝颜似乎当她是空气，一眼掠过后，又和面前漂亮的主任医师聊得上好。
莫妍也看到了她，但她见盛朝颜没有指示，便也只是和商渚月颔首打了个招呼。
商渚月心里挺不好受的，她也觉得自己挺矫情的，盛朝颜赶她不好受，盛朝颜不赶她她也不好受。
也许是今天盛朝颜精神状态好了不少，趁此机会来查房的年轻医生护士都克制不住脸上的激动，跃跃欲试想找她签名。毕竟这样一个小县城，来一个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不容易。
查完房时，有两个年轻的小护士抑制不住激动，颤抖着声线试探着问：“盛老师，可不可以给我们签个名。”
盛朝颜浅笑着点头：“当然可以。”
浩浩荡荡的那群人闻言驻足了大半，纷纷回头投来渴望的眼神。
前面的主任医师用手指推了推眼镜，不大威严道：“没规矩，不要打扰盛老师休息。”
盛朝颜笑道：“没关系，正好想和大家说说话。”
主任医师扫过面前一群人，叮嘱道：“适可而止啊。”
人群爆发出一阵兴奋的欢呼雀跃声。
“盛老师我可喜欢你了！你的每部电影我都看了。”
“啊啊啊啊，终于见到真人了，盛影后，你真人比电视上还好看啊！”
“盛老师可以写个to签吗？我闺蜜是你的铁粉，从你出道起就一直关注你了。”
“盛老师可以签在我衣服上吗？”
“盛老师的字写得好好看啊！”
......
医生、护士叽叽喳喳围作一团，抒发着见到偶像的激动感情。
盛朝颜一直微笑着签名，还有来有回地和他们对着话。
商渚月在人群后面贴墙站着看盛朝颜营业，有点担心她还没恢复好就开始耗神，也有几个签完后眼尖发现她，回头找她签名的，她默然笑着拿过笔，私心很多地签在了盛朝颜名字的旁边。
等这一群人走完，盛朝颜撩起眼皮，直视着杵在那儿盯着她看的商渚月：“还不回去？”
商渚月摇头，信步过来，抿着唇意有所指道：“我得趁着机会多待会儿，怕被赶出去就再也进不来了。”
盛朝颜轻嗤一声，也许是顾忌着莫妍在场，也没有提及那个吻。
只是问：“卫澜去找过你了？”
商渚月一怔，没料到她打明牌，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盛朝颜颔首道：“这次意外，我想了想没什么能够报答你的。如果你有意离开星光，盛世这边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盛朝颜说的是对她有利的好事，商渚月却如同凉水浇头，一颗心不住地往下沉。
公私分明。
盛朝颜是一点人情都不想粘上，想方设法和她划分得清清楚楚、界限分明。不像是对她有任何好感，甚至连朋友间人情往来的松弛感都没有，她好像又会错意了。
商渚月勉强笑道：“在那种情况下，是个人都会搭把手的，盛老师不必放在心上。”
“不打扰你休息。”说完便想离开。
“等一下。”
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失落，盛朝颜开口叫住了她，意外地解释了一句：“你也受了伤，不让你过来，是想让你好好休息。”
商渚月绷紧的肩线稍微松了松。
“不是想去公主府么，后天我可以出院了，你有时间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