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音787在飞机跑道慢慢滑行停稳,周伯安疲惫的掀开眼皮,历经11个小时的飞行他终于来到加国这片土地。
商务舱的的旅客从容的下了飞机,周伯安也不再耽搁,给钟天野发了信息就拿好包走下飞机,蝴蝶项链已经被他戴在了脖子上。
银质的项链在粉白的后脖颈上被加国正午的太阳照耀,垂在胸口的海伦闪蝶折射出蓝色的微光。
姑姑家的司机是一位当地华裔,周伯安沉默的坐在后座,看着窗外的街道在眼前闪过。
他以前是来过这里的,当时忙于参加比赛,竟没发现这座城市的天空那么蓝,那么好看。
车子拐进一个街区,独栋独栋的别墅互相离的远远的,在横平竖直的道路上行驶根本看不见行人。
终于,车子驶进一栋主调为灰色的房子里停下。
司机将行李搬到屋子里,周伯安下车后就站在原地盯着这座房子看。
为什么周令颐就算逃到了国外那么远的地方定居,还是挑那么灰扑扑的房子住,这个房子给他的感觉和南青的那个家感觉一样。
周伯安小时候就想过,将来有一天如果自己逃出去了,要住那种颜色鲜亮的黄色房子。
慢慢走进去,看到家具陈列几乎都是全新的,也没有生活痕迹,周伯安才明白这不是周令颐住的地方,这是单独为他准备的。
将包放下,就看到周令颐捧着笔记本电脑从二楼走下来。
“怎么样?这个房子还不错吧。”
“谢谢。”
周伯安对这个房子说不上喜欢,甚至有些失望,因为就连这个屋子内部的装修也和他那间卧室风格相像,只有无聊压抑的黑白灰。
似乎察觉到周伯安的心思,她没再开始关于房子的话题。
周令颐走到厨房接了一杯水,将电脑放到大岛台上。
“我不想骗你,我想尽快把你接来是因为我有私心。”
“你不是已经把我骗来了吗?”
周伯安面无表情的陈述着事实,可他自己也清楚,是他自己清醒的来赴了这场骗局。
他知道自己的这位姑姑不爱他,甚至在家族资源抢夺上把自己看作敌人。
可是能够离开周彧年的诱惑太大,哪怕是短时间的,他也会义无反顾的出走。
“我患癌了。”
“什么癌症不重要,我提前把你接来,只是想培养你接手我的工作。”
周令颐平静的看着他,说的缓慢,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
她只是不甘心。
自己好强争胜了一辈子,不被父亲重视,不被母亲关心,整个家所有的东西早晚是她哥哥的。
在父亲的眼里,她连争的资格都没有。
在哥哥死的那一天,她第一反应是微妙的爽感。
这或许是他对父亲最好的报复。
确诊多发性骨髓瘤的那一天,她最先想的是自己打拼多年的事业该怎么办。
不甘心拱手相让,更不可能让周家那群古板迂腐的亲戚接手。
她独身生育的女儿那么小,周家甚至还不知道她的存在,又该何去何从。
思来想去,她想到了周家那个和自己最像的人。
“我这个病,大概率没有治愈的可能,我希望你能接手我的公司,等我女儿长大,还给她。”
“你想干什么,和谁在一起,我都会帮你。”
“只要周彧年活着,你就别妄想你自己一个人能跑的掉。”
“有了你爸的例子,你觉得周彧年会再放你走吗?”
周令颐每一句话都冲击着周伯安,她越平静,周伯安越烦躁。
自己命运的咽喉就这么轻松的被人扼住,周令颐高高在上的语气和周彧年一样令人生厌。
“脖子上的项链是她送的吗?很漂亮。”
白T上的蓝色蝴蝶格外明显,从第一面周令颐就注意到这个与周伯安气质相悖的项链突兀的被男孩挂在胸口前。
别墅的大门被沉重的关上,周令颐走的很快,只留周伯安一个人在空旷的房子里,仿佛就是在留给他独自思考的空间。
周伯安走到客厅,坐在柔软的黑色真皮沙发,手插进微卷的头发里揉了揉。
这对他来说确实是最好的路。
可是周令颐的公司和各种资源没有和周家做到完全割席,在各种领域都有合作往来。
这就意味着,将来他还是避免不了和他们接触。
周伯安从口袋摸出手机,计算着时差,想着这时候钟天野或许已经睡了。
打开手机,看着填不满的信号格才知道周令颐掐断了他和外界的所有联系。
倚着被锁死的大门前,周伯安深深叹了口气。
果然和他的父亲是亲兄妹。
想控制人的方法都是那么愚蠢粗暴。
回到岛台,才发现周令颐给他留了张纸条。
“想好了用二楼书房座机给我打电话。”
南青一中的老师都是高效率,成绩出的特别快。
周五的下午,本该因为接近周天而感到高兴,可是成绩单的张贴就注定人的喜悲并不相通。
钟天野看着拥挤的讲台,成绩单还没贴上墙面就被围的水泄不通。
等了一会儿,人群还是不肯散去,钟天野耐不住性子,站起来也想去看。
这次语文她估摸着发挥的不错,起码答案像是那种上过语文课的人能写出来的。
刚要站起来,就被付嘉航按下。
他力度不大,只是用手轻轻碰了一下钟天野的肩头。
“我帮你去看。”
陈舒坐在前面,这幅情景全部收入眼下。
“他什么时候人这么好了?”
在陈舒眼里,付嘉航是那种典型的B王,平常不太和班里同学说话。
她没想到钟天野能愿意和这种爱装b的男的玩,看样子关系还很好。
钟天野知道付嘉航心里想的什么,周伯安出国几乎全校都知道,他憋到现在行动也无可厚非。
“不知道,犯病了他。”
心思不能贸然戳破,想要结束的体面,最好悄无声息的用损友关系掩盖,最后又安静的做回朋友。
虽然钟天野不确定之后还能不能做回朋友,以前那些说喜欢过她的男孩,到最后都会恨她。
即使钟天野觉得自己没做什么。
随懿还把这种现象称为“恨天”。
这些男人恨钟天野冷漠无情,要求太高,软硬不吃,聪明清醒,自我太强,恨老天薄待,恨苍天不公,恨天地不容。
唯独不恨自己。
陈舒嘴里嚼着魔芋爽,桌子上还有一杯托钟天野给她带的奶茶,笑眯眯的看着钟天野。
“怎么那么开心?考的不错吗?”
钟天野看着眼前笑起来像小猫的女孩,不自觉也笑起来。
“因为你长的太好看了,我看着就开心。”
陈舒是个大颜控,她只要看见好看的人就高兴。
钟天野被逗笑了,“你也好看。”
赞美和赞美是不一样的。
有些人夸你漂亮,带着不纯的目的,听了像屎里混着不值钱的永生花。
像陈舒这样的纯粹的夸人,钟天野听了10000次后,也想再听10001次。
下午没开灯昏暗的教室里两个女孩还在眯着眼笑,钟天野就被身旁的一侧阴影挡住阳光。
抬头,看见付嘉航闪现到身边,用夸张的表情看着她。
“怎么了,我语文多少分啊?”
被看的心慌,钟天野说话语气不是很好,有点急躁。
“你自己估算一下。”
“哎呀,我从来不估分,你快点告诉我。”
“你猜猜,你猜一下嘛。”
“烦死我了,到底几分?你快说。”
“你觉得...”
“钟天野,你语文考了89分哎!”
付嘉航话还没说完,就被飞奔而来的卫今夏打断。
89分。
历史最高分。
没及格钟天野也知足了。
因为这个分肯定不是班级倒数了,家长也不用被老师打电话了。
“啊啊啊啊啊,真的假的,我去,我太厉害了。”
三个女孩蹦蹦跳跳的,全然把旁边的付嘉航当了空气。
平复下来,钟天野转头看了一眼,付嘉航僵硬的竖起一个大拇哥,露出梨涡笑了笑。
啧,男的就是磨叽。
拿着答题卡,心里美美的打开家门,她准备回去好好复盘一下这张卷子,说不定下次考她个98。
“宝贝儿,你回来了!快点,你祖母来看你了。”
听到妈妈的话,摆鞋子的动作一僵。
不怕,语文考那么高怕什么祖母。
“姥姥!你怎么回来看我来了!”
放下书包,就扑到祖母怀里。
钟天野在南青待久了,语言系统转换不过来,她很久没说过西语了。
“我当然是接你回去上学了。”
回去上学?
钟天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但是又迅速想起来了。
她本来就是在这里借读的,因为妈妈工作的关系,两年前从伦敦来到这里。
下了晚自习已经很晚了,她和祖母和妈妈聊了聊天就被祖母催促着去休息。
洗完澡,坐在桌前,钟天野还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又要回去。
感觉第一次来南青上学的日子就在昨天。
她竟有点不舍得。
下个周一就飞走,竟然就剩明天一天周六的时间了。
钟天野没把自己马上就走的消息说给张万琴她们,分别的时候她怕表现的太冷漠,而且她又不是不回来了。
她只给随懿发去了消息。
除了说自己马上回去上学,更重要的是炫耀自己的语文答题卡。
哦。
还有周伯安。
一直到现在也没消息。
难道到了遥远的温哥华就想要冷暴力逼分手?
那这次算一直看人很准的她真的看错了人。
不管了,先炫了再说。
“我语文考了89分【贱笑】”
本想放下手机去擦面霜,结果对面竟是秒回的速度。
“好棒啊,宝宝。”
搞什么啊,怎么突然开始喊宝宝了。
远在千里怎么还亲昵上了。
看久了这两个字,钟天野竟还有些面红耳赤。
突然正襟危坐,咳嗽了几声,为了不让自己多想,钟天野控制下自己勾起的嘴角,面无表情的打字。
“你在那边怎么样?”
看着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好像周伯安有很多事要说给她听。
钟天野还挺期待周伯安给她讲讲有关加国的东西,她还没去过那个国家呢。
“挺好。”
什么啊。
等那么久,就等来无关痛痒的两字。
他还是那么无趣话少。
钟天野有些不满的眯着眼,稍微嘬起嘴唇,像艾玛罗伯茨经典的bitch face。
看了一眼时间,她决定不再把时间浪费在和周伯安无聊的对话上。
想好说下线的措辞,就开始在键盘上编辑。
其实不用怎么编辑,面对这种情况,她从来不怎么伪装自己的真实想法。
反而有时候面对活生生的周伯安时,色心控制了大脑,倒让钟天野拧巴起来。
短短一句话即将发送,一张照片突然被对方甩过来,没有任何准备的钟天野惊的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
俯拍的视角,周伯安举着手机,几缕被打湿的黑发遮住了眼睛,但是又能看出来眼睛正湿漉漉的看着镜头。有些透湿的白T能清楚看见胸肌的形状,蓝色蝴蝶坠在□□中间。腹部被水打湿的彻底,微薄的布料紧贴着腹肌,被水打湿的衣服从照片上看黏黏糊糊,结果把腹肌的肌理勾勒的更为明显。衣服下摆的褶皱被堆在人鱼线上,下方露出一点的白皙肌肉上还流着水珠。
“我*。”
透白之间隐隐约约的粉色是什么。
乳晕吗?
钟天野脑袋停止运转,给人的冲击太大,她得缓一会儿。
“我起床洗了澡。”
“你那边很晚了,赶快去睡觉吧。”
谁家洗完澡这样?
钟天野就这样捂着自己的嘴,平复着自己的心跳。
她不是没见过周伯安的腹肌,只不过那是一年前,她好奇心爆发就想看看周伯安到底是不是有漂亮的薄肌。
周伯安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一下,推推搡搡间没等钟天野上手他自己一下子就撩开了衣服。
“挺好看的,但是你要是再明显一点,再壮一点就好了。”
欣赏完后,钟天野给了他一个中肯的评价。
她没想到周伯安真的听进去了。
只是没想到健身的成果那么好,该明显的变明显了,该壮的地方也变壮了。
就连胸......
都比以前大了。
默默点了显示原图,再保存到相册。
钟天野深谙对男人的儿童心理学,表现的好就要奖励。
可是周伯安远在千里之外,她亲不着,也摸不着。
那就说点他爱听的吧。
“周伯安。”
“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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