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寺庙到吉孜泽仁家有十多里山路, 这十多里的山路也只是大概, 爬坡下坎到底有多远谁也没有测算过, 从寺庙到吉孜泽仁家完全可以开车或坐马车, 路途要远七八里路。冯南走的是羊肠小道,虽然路难走,但要近得多,吉孜泽仁紧紧跟在冯南的身后,喇嘛在前面走着,这条山路,吉孜泽仁好像很熟悉,一个不到六岁的小孩,走在回家的山路上,他走得好稳,冯南回头问他道:
“吉孜泽仁,你想不想回家?”
吉孜泽仁用手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有些激动地说:
“想回家,我想我阿妈阿爸。”
一种对母爱,父爱自然的流露,让冯南瞬间生起慈悲之心,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来还债的,一生接着一生,一世接着一世,生生世世,在生死的不断轮回中,还那永远也无法还清的债务,要想摆脱这些债务, 唯一的一条路,那就是修行,求得解脱,了脱生死,永不走轮回之路,可那是多么的难啊。吉孜泽仁虽然是活佛转世身,可他今生的责任重如山啊, 有一天被迎请进寺庙后, 经历艰苦的学习历程,用他全身的智慧, 为这片土地上的百姓解脱, 数万百姓都在期盼着他。
一个多小时, 冯南就到了吉孜吉泽仁的家,吉孜泽仁一见阿妈就冲了过去,抱着阿妈哭了,他哭得好伤心,他阿妈不顾一切地抱起吉孜泽仁,泪流满面,他阿爸站在一旁微笑着。冯南主动走上前去,见了吉孜泽仁阿爸, 说道:
“到你家里来住些日子, 给你们添麻烦了。”
吉孜泽仁阿爸双手合在一起,十分恭敬的对冯南说:
“你的到来, 让我一家好开心,天上的白云也飘走了,天好蓝好蓝,我们全家欢迎你。”
吉孜泽仁阿妈见了, 主动过来对冯南说:
“今天一早天还没有亮,我就听到神仙唱歌了,知道今天有喜事,原来是贵客来了,我们一家都很高兴。”
冯南主动对吉孜泽仁阿妈说:
“我叫冯南,给你们一家添麻烦了。”
吉孜泽仁阿妈喜笑颜开, 对冯南说道:
“欢迎, 我叫拉姆,我丈夫叫欧波切仁。”
喇嘛们将送来的东西搬进屋子里,欧波切仁搬出凳子放在院坝里,十分恭敬地请喇嘛们坐,拉姆在火堆上加了两块柴, 烧着开水打酥油茶,吉孜泽仁跟在拉姆身后, 高兴得手舞足蹈。
这时, 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在屋外大声喊道:
“吉孜泽仁,你回来了吗?”
吉孜泽仁听到喊声,像听到天籁之音,不顾一切地一边往外跑,一边答应道:
“卓玛尼,我回来了。”
吉孜泽仁见到卓玛尼,笑得眼睛只有一条缝,他那笑。纯真的难以形容,卓玛尼小脸笑得像格桑花儿开,她主动拉住吉孜泽仁的手说:
“你走了,我一点都不高兴。”
吉孜泽仁说:
“我回来了,就不会走了。”
卓玛尼高兴地拍手说道:
“太好了,太好了, 你不走了,我天天都能见到你了。”
冯南看到吉孜泽仁, 卓玛尼那纯真愉快高兴的样子, 不由勾起了他童年的回忆。
欧波切仁抱出一些碗, 址起身上衣服的右下角使劲地擦着碗,拉姆提着一壶酥油茶出来,端出糌粑面,酥油, 由于碗少,不能保证每一个人有一只碗,喇嘛们也不计较,让了一只碗给冯南单独用,他们两个三个合用一只碗喝酥油茶,捏揉着糌粑高高兴兴的吃了起来,吉孜泽仁这时笑容满面的手拉着卓玛尼来到冯南身边,冯南主动将自己唯一单独在喝的酥油茶碗端起,让他和卓玛尼喝,吉孜泽仁一点都不客气的将卓玛尼拉过来, 让她先喝,然后自己才喝, 他将自己捏揉的糌粑喂给卓玛尼吃,冯南笑了,心想,还这么小,就这么深情。
喇嘛们吃好喝好后,休息了一会, 向冯南打招呼回寺庙,冯南带着吉孜泽仁送喇嘛们走?欧波切仁, 拉姆也赶紧跟过来一起送喇嘛们走,卓玛尼跟在吉孜泽仁后面兴高采烈。
喇嘛们离开后,冯南回到院坝站了一会,主动走进房间,房间有五间,都是木结构的,建这个房子时布局结构还是很大气的, 但房屋破旧,房顶有五六个地方已见天,如遇刮风下雪丶下雨,风会刮进屋里,雪会飘进屋里,雨会漏进屋里,从家里的房屋现状来看,欧波切仁一家的确是很贫困,望着房顶的瓦西西落落,望着房顶上的天眼洞察蓝天,冯南的心难受,欧波切仁和拉姆见冯南看房顶上的漏洞,很不好意思地说:
“我们也很努力的集赞五百多块钱,到乡上找修房的匠人,他们来看了,说少了两千块钱补不了漏,我们也没有办法,就一直这样。”
冯南听了欧波切仁的话,没有说什么,看看家里空空如洗,除一张搭起的木板床外,有十多条木登子,两个茶桌,旁边有两个口袋,有两百斤都不到的青稞,有二三十斤酥油,其他看不到什么东西。欧波切仁丶拉姆心里也很难受,站在冯南的身后一动不动,欧波切仁说:
“家里在十年前很不错,牦牛就有一百二十多头, 羊二百多只,在乡里虽说不算富,但一点都不穷。七年前,我游牧到五十公里外的地方,突遇暴风雪,连续三天四夜,我们家的120多头牦牛失散了,天灾就像从天空中降临到我家,当时我躲在一个石洞里,差点被冻死。风雪停下来后,我漫山遍野寻找家里的牦牛,只有20多头还活着,在雪地里找到冻死的30多头牦牛,还有被埋进雪里的根本就无法找到。200多只羊,在离家十多里地,暴风雪来了也没有幸免,一晚上暴风雪中死了100多只羊,对于我们这样一个家来说,积累几十年的财富就在这场暴风雪中再也找不回来了,我阿妈也在这一年最冷的时候离开了我们,临死时由于家里贫穷,只请了三个喇嘛为她诵经,现在想起来心里都很难受。后来,家里贫穷丶困难,就靠20多头牦牛,不到100只羊艰难生存,这些年,为了积累财富。将牛奶酥油卖了,慢慢的又买小牦牛,将羊奶卖了添小羊,我家六年来都没有杀过一头牦牛,一只羊,就这样努力积攒着财富,到了今天,才拥有五十多头牦牛,一百多只羊,我们平时都是把最好的牛奶打制成酥油卖成钱,又添小牦牛,自己吃的都是卖不出去的酥油,你不要笑话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冯南听着欧波切仁的讲述,心里十分难过,已是泪流满面,深感这个民族的坚强和伟大,深深感受欧波切仁和拉姆夫妇与自然灾害的抗争,他们勤奋坚韧的精神令人敬佩,他们的心比雪还洁白。冯南的情绪有些难以控制,他对欧波切仁和拉姆说:
“因为有你们的勤俭和努力,日子已开始有好转,会一天比一天好,你们一定会成为这里最富有的家庭。”
冯南的话让欧波切仁和拉姆很高兴,虽然他们也不知道会不会成为这片土地上最富有的人,能不能成为这片土地上最有财富的人,但他们有信心,冯南的话对他们来说是一种极大的鼓励。
冯南突然发现吉孜泽仁不在,问拉姆道:
“吉孜泽仁不在了,去哪里了呢?”
拉姆笑得十分自豪,脱口说道:
“吉孜泽仁送卓玛尼回家去了,他会很快回来。”
冯南大吃一惊,随后笑了起来,问道:
“他们是好朋友?”
拉姆笑着说:
“卓玛尼比吉孜泽仁小一岁,自从会说话他俩就喜欢在一起耍,寸步不离,一天不见心就慌。”
正说着话,吉孜泽仁欢欢喜喜地回来了。
晚上欧波切仁和拉姆将家里唯一的床让给冯南,将唯一的两床被盖放在床上,他们两夫妇带着两个小孩到隔壁一间房子的木板上,卷着一团,挤在一起,夜晚的寒风从房间顶部漏洞中吹进来,袭击在他们一家人的身上,让他们冷得发抖。吉孜泽仁却像离不开似的,跟在冯南的身边,很有灵性的上床依偎在冯南的怀里,冯南轻轻地抚摸着吉孜泽仁的头,小声对他说:
“吉孜泽仁,这床被盖你能抱动吗?”
吉孜泽仁点点头,他不明白冯南的意思,望着冯南,冯南对他说:
“你抱一床被盖送给阿妈,阿爸和弟弟妹妹盖。”
吉孜泽仁像是明白了什么, 翻身爬起来,扯着被盖就走,被盖大半都掉在地上拖着, 冯南对他说:
“你慢点,等一下。”
吉孜泽仁停住脚步,站在那里。冯南走过去将被盖拉到床上折叠了几下, 让吉孜泽仁抱过去送到他啊妈啊爸的房间去,吉孜泽仁回来, 笑得很开心,爬上床就抱着冯南不放,很快就进入梦乡,而冯南坐着想了很多,直到天快亮时,才入睡休息了一会。
第二天上午, 冯南要欧波切仁带他到乡上去, 欧波切仁答应了。吉孜泽仁跟在冯南和阿爸身后,高高兴兴的一步一跳。卓玛尼见吉孜泽仁又走了,跟着跑了来,吉孜泽仁见了像是星星见了月亮,急忙跑过去拉着她一起跟在后面。欧波切仁不知冯南到乡上干什么,又不好问,家里离乡上不远,只有七八里路,路也好走,很快就到了乡场上,乡场只有不到50米的一条街,然后就是乡党委丶政府。
一到街口,冯南就问欧波切仁道:
“这个乡上修补房屋的工匠在哪个地方?”
欧波切仁一听是要找补修房屋的匠人,就将冯南带到离街口一百多米的一户人家。冯南走了进去,见这户人家有三四个人正在改锯木材,冯南大声问道:
“请问谁是老板?谁是当家的?”
正在锯木材的中等个藏族汉子带着微笑问道:
“有啥事需要帮忙?”
冯南笑着说道:
“你就是老板吗?”
那人嘿嘿笑了起来,用手摸着自己的头,回答道:
“算是, 算是。”
冯南也嘿嘿笑道:
“算是, 还是真是。”
那人直接了当地说:
“真是,真是,说话能作主。”
冯南笑着看了看他,认真地说道:
“想请你们帮忙修补房顶的漏洞。”
那人停住笑,问道:
“在哪里?离这里远吗?”
冯南笑着说道:
“不远,就七八里路,山上欧波切仁家。”
那人看了看站在门外头的欧波切仁两眼说道:
“是欧波切仁家那房子啊,五六处雪都能飘进去,十多处雨漏得进去,我知道,我去看过两次,他家困难,没钱补修,挣点钱都都用来买小牦牛了,需要瓦,还需要木条补才牢固。”
冯南问道:
“你去看过要多少钱?”
那个人很认真地说:
“一千五六是弄不好的。去四五个人要弄三五天,还要搬运瓦丶木条,费力,不好整。”
冯南见他那么认真,也很严肃地说道:
“给你两千块钱,负责包干,保证弄好,先付一千定金,弄好验收后再付一千,怎么样?”
那人不断打两量着冯南,问道:
“你是分到乡上来的干部吗?他家是贫困户,那房子早就该修补了。”
冯南平淡地说:
“我不是乡上的干部,我和他是朋友,我只是想帮帮他,你就帮帮忙吧。”
那人又反复看了看冯南,十分爽快地说道:
“好久修补。”
冯南从身上摸出一千块钱,递给他,对他说道:
“明天就干吧,你们今天准备准备,这是一千块钱定金,你先收着。”
那人迟疑了一下,说道:
“你都是在帮朋友,我还没有干活就先收钱,等我们修补好了一起付钱吧。”
冯南十分开心地笑着说:
“你必须收,不然我不放心。”
那人见冯南这样说话,笑了笑说道:
“行,定金我先收着,不管是赚钱还是亏钱,这活我们做了,明天就来。”
冯南伸出右手说道:
“那就先谢谢了。”
让冯南意想不到的是,那人没有与冯南握手,而是张开双手过来抱住冯南,紧紧地热烈拥抱冯南,冯南也开心的拥抱着这个藏族汉子。冯南本来在离开时,要让他打一千块钱的收条,他这一拥抱,就相信他了,不好找他要收条。
离开这里,冯南由欧波切仁带着又来到街上,在唯一的一家卖棉絮被盖的铺子,选了六床被盖,八床棉絮,五张床垫,七张床毯子。店铺老板见是个大客户,也没有过多的讲价,高兴的喊了两个人一起送货到欧波切仁家。
笫二天,天还没有亮,那个老板亲自带着人运着修补房屋的木料,小青瓦来到欧波切仁家,拖拉机开不过河,冯南丶欧波切仁主动跑到河边,帮忙搬运材料,跑上跑下,俨然一个打工仔。老板带着人上房顶,认真仔细的查看,用了四天时间将房屋修补得严严实实,他们还将剩余木条丶木板,在欧波切仁家里的三个空房间里装钉了简易木板床,让冯南很是感动,修补结束离开时,冯南十分感动的拥抱老板,对他说:
“这次让你吃亏了,你花这么多材料,五个人干了四天活,你哪赚得了钱?”
那个老板有些激动地说:
“你帮朋友都这么爽快,我赚不赚钱无所谓,何况欧波切仁家是乡里的贫困户,全乡人都知道,我做点贡献也是应该的,要说赚钱,我送来的材料钱都不够,我认识你这样的朋友,比两万块钱还值啊。”
老板的话,让冯南感慨藏族人的淳朴直爽,他们的内心世界纯真得一清二白,比山顶的雪还白,就像蓝天一样,一朵云也没有,干净得像禅坐时见到的境界一样。
欧波切仁丶拉姆家里的房屋再也不进风漏雨了,一家人高兴无比,几个空房间都用木条装订好木板床。冯南搬到一间木板床房间,让欧波切仁丶拉姆回到自己的房间,吉孜泽仁寸步不离的跟着冯南,晚上睡在冯南的身边。
冯南住进欧波切仁和拉姆家里,一切显得是那么地平静,每天上午冯南带着吉孜泽仁在身边,读诵《大通方广忏悔减【灭】罪经》,让吉孜泽仁坐在旁边听经,诵完《大通方广忏悔减【灭】罪经》需要两个小时左右,吉孜泽仁坐在旁边听得认真仔细。
冯南诵完经走出房间,吉孜泽仁拉着冯南的手,刚走出房间,见卓玛尼站在那里,立即松开冯南的手,像风一样的朝卓玛尼跑过去,拉住卓玛尼的手,到一边耍去了。
上午太阳不是那么猛烈,但却十分明亮,万里晴空无一朵白云,蓝天干净得一尘不染,清净的青藏高原是那么洁净,空气不断清洗着冯南的心肺和和全身血液。
欧波切仁去放牧牦牛和羊群去了,拉姆带着两个小孩在羊圈打扫,冯南眺望着远山,当他的眼睛从远山移动到欧波切仁这一家人房屋后面的山崖时,看到山崖上一朵开放的灵芝,在太阳的照耀下金光闪烁,盛开的灵芝花朵正对着羊圈,向羊圈闪射着金黄的光芒,冯南十分惊奇,问拉姆道:
“你家屋后山崖上开放的是一朵什么花?”
拉姆抬头往山崖上一看,笑着说:
“你是在说闪光的那个东西吗?”
冯南笑着说:
“就是那个金光闪闪的东西,好有灵气的那个东西。”
拉姆停下手中的活, 笑着十分神秘的走过来说道:
“那是一朵灵芝,千年灵芝。”
冯南问道:
“你确定那朵灵芝有一千年了吗?”
拉姆停住笑,很是认真地说道:
“我不能确定,只是欧波切仁的阿妈对我们说,她的阿婆对她说,这灵芝一千多年了,在自家后山悬崖上,要守护好它,它很有灵气,家里人子孙中要兴旺, 出大人物。”
冯南问道:
“你们这个家子孙中出过大人物吗?”
拉姆想了想, 摇摇头说道:
“还没有出过大人物。”
冯南笑着问道:
“你希望家里出个大人物吗?家里有人在出生时,有什么奇特现象吗?有什么预兆吗?”
拉姆笑着随口说道:
“我很希望家里出个最聪明的人。我家吉孜泽仁有灵性,生他的时候, 那朵千年灵芝就闪着金黄色的光,射得我眼花缭乱,眼睛睁都睁不开,我小腹突然坠胀,天空一道白光向羊圈这里射来,我撑开眼一看,天空满天彩云向这里飘过来,彩云中又响起音乐,欧波切仁也看到这种景象,从家里跑出来,见我大喊几声,追跑到羊圈来,吉孜泽仁这时就生下来了,欧波切仁赶紧将我和吉孜泽仁抱回家里。吉孜泽仁这孩子奇怪,生下来没有哭,眼睛特别特别明亮,望着我和他阿爸眼珠子直转,好有灵气,当时他阿爸欧波切仁就说, 这孩子长大一定很有出息,早点把他送到寺庙去学识字,学诵经。”
冯南问道: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拉姆说:
“当时我自己都不相信这是真的,特别是在生下吉孜泽仁那一刻,那道白光从天上射向我,我还以为是我眼花,当我看到满天彩云飘过来,还有梵音,像是唱歌的声音,又像是喇嘛诵经的声音, 我抱住坠胀的小腹大叫几声,吉孜泽仁就生下来了,我把看到的这些奇怪的事告诉欧波切仁,他说是真的,他也看到和听到了。”
冯南相信拉姆说的话具有真实性,他问拉姆道:
“吉孜泽仁生下来后,家里丶他本人有什么不一样的事情。”
拉姆看了看不远处的吉孜泽仁和卓玛尼说道:
“不一样的就是吉孜泽仁从生下来,就很少看到他哭,他不管遇到啥事,很难哭,不像这两个孩子,生下来就爱哭,一遇事不高兴就哭,还有就是吉孜泽仁那对眼睛,看他的眼睛就像在看蓝天,他像是把你看清楚楚,明明白白,我们看他的眼睛像是看不透,看不清楚,什么也看不到,我和他阿爸商量, 早点送他去寺庙学藏文,学诵经, 让他早点开智慧。”
冯南突然问拉姆道:
“为什么你们就没想过送吉孜泽仁去上学呢?早点送她去读书呢?将来可以考大学。”
拉姆笑了笑,说道:
“在我们藏族地区,最聪明的孩子都是要送去寺庙当喇嘛,喇嘛尼的,在寺里才能变聪明,一家人就靠家里这个在寺庙的人诵经加持保佑,以后老了要走了就靠他们为我们的生死轮回诵经超度。其他小孩是要送到学校去读书的,我这两个小孩灵性差些,就送他们去学校读书,他们能读多少书就让他们读个够。”
冯南笑着问道:
“你们送吉孜泽仁去寺里当小沙弥,寺里为什么不愿收呢?”
拉姆叹了口气说道:
“不知道寺里为什么不收他,也许是看他太小了吧,可是比他小一岁半岁的都收了,我也不知道是啥原因,或许缘分还没到吧。我相信他们早晚会让吉孜泽仁进寺的,因为我家吉孜泽仁有灵性, 最聪明。”
冯南看着在不远处与卓玛尼一起玩耍的吉孜泽仁, 说道:
“对, 吉孜泽仁有灵性, 寺里早晚会收他进寺的, 还会来接他的, 我相信你说的话。你家后山悬崖上那朵千年灵芝一定要守好, 不要让人偷偷摘走了。”
拉姆笑着说:
“那是当然, 有我们家在这里, 那朵灵芝掉不了, 以前有过几个人想攀上去采摘, 欧波切仁将他们赶走了, 明确那朵灵芝是我们家的宝, 乡里人都知道, 谁敢釆摘, 欧波泽仁会拼命的。”
冯南笑着点点头说道:
“这样最好, 一定要守住。”
冯南望着下面那条河,河道虽不是很宽,水也不是很深,可过这条河确实不容易,冯南突然问拉姆道:
“下面那条河来去很不方便,村里就没想过修座桥。”
拉姆叹了口气说道:
“都说了好多年了, 乡上也说要修座桥, 河两边好多户人都愿意出点钱修桥, 村上又没有这个能力找木料, 乡上说了五六年也没找到木料, 所以一直没修。要修这座桥,得乡上出面才行,村上出面修个简易桥也是办得到的,可村上领导一站到河边就难住了。”
冯南禁不住点点头, 笑了笑, 冯南想了想, 也许机缘还没有到。冯南转头往后山上走去, 吉孜泽仁和卓玛尼紧紧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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