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厉的哨声骤然响起。齐桓的声音居然在这里也能听得到——紧急集合!
原泽听着哨声将行李打成背包,等所有人冲进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门口等着。许三多、成才和吴哲三个用一种发狂的速度冲进屋里收拾行李,将所有的东西打成背包。
齐桓的声音从走廊上传来,冰冷充满厌恶:
“毛病!以为脱胎换骨打造金身了?菜就是菜!不在屋等着出去瞎跑?你当在你家呢?队长哄你们两句玩的,就真当自己跟以前不一样了,赶紧收拾!”
原泽想这算是明示了吧。只可惜现在大家都被紧迫感催促着收拾行李,根本没人注意这句话,最多的就是在心里生闷气。
等到吴哲一手拎包,一手抓着几本书冲出来时,九个人已经全部站在自己的屋门口,每个人都拿着自己的行李。齐桓冷着脸在发号施令,扫了吴哲一眼:“拖拉磨蹭。”
吴哲:“报告,该提前通知!”
齐桓:“我还跑两趟?多大事?换个房而已嘛,搬到对面就是,还通知?立正!稍息!以连虎为基准,成纵列队形向右转!……松一天连路都不会走了,亏得了还叫老兵?”
其实那队形也没怎么的,他习惯地训,大家习惯地听,队列向楼梯口走去。
原泽听说对面条件特好,可是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只不过是换个睡觉的地方而已。
这一小队人横穿了马路,因手上捧的行李多少像队难民,这引起了几个路兵驻足观望。
吴哲和很多人都低下了头,大小都是个军官,被人当猴耍让他们很没面子。
原泽抱着他的花盆,目不斜视,丝毫没有受影响,甚至还特别想哼一曲,因为今天早上,他在摆弄几条叶子的时候,发现这株草上面居然长了个花骨朵。这让他心情颇好,没什么空闲去注意别人。
一队跑步过来的老A被他们拦住了。齐桓笑了,他的笑容是只对受训者之外的人而发的:
“好看吧?咱们大队很久没见过菜鸟了是不是?走慢点,让人好好看看。”
那些老A中发出清晰的笑声,一队人灰头土脸地进了宿舍。
走廊上的老A讪笑着、议论着,看着每个房门口都站着的那个刚通过测试的新人,他们的谈笑对象是新来的,但绝不和新人交流。
一条走廊上立刻站出了两个世界。
原泽对面是31号,仿佛许三多附体似的,呲着个大白牙对着原泽笑。原泽也笑了,笑得跟个恶魔似的,让31号打了个冷战。
成才对面那兵的目光如看空气般穿过他的身体,成才深受伤害地将目光望向远处的山林。
吴哲肩上那少校衔显然是让他的同寝不太服气,于是那名中尉踱过来跟他比了比个,吴哲回头狠狠瞪他一眼。
所有的人将包捧在手上,用这个姿势来接受老兵们嘻嘻哈哈的检阅。
齐桓从队首走到队尾,他明显是在延长这份难受的时间。
随着齐桓向后转的口令新人们用屁股对着老兵,笨拙地面对着那扇房门,迎接着背后的笑声。然后所有的新人都用这个姿势进了房间,在整层楼齐爆出来的哄笑声中,他们明白了这是一个并不友善的玩笑。
原泽用脚关上了门,也把那阵笑声关在屋外。
他先是看了一下,应该是和老兵共一屋,看着这间屋,居住条件优良,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娱乐学习设备,窗明几净,远胜过高城高连长的连长寝室。
他一直走到桌边,确定不会再出什么状况,将包扔到床角,开始给他的花找住的地方。
桌上和墙上贴满了各种武器的三面识别图,看上去如外面的齐桓一样,冰冷得没有半点人味,将花放到桌子里面墙角的位置,冰冷感瞬间褪去。
铺好床褥,开始熟悉属于他的领地。
已经是夜色渐下,石勇回来了。
石勇看着原泽讨好的笑了笑:
“兄弟……喝水不,我去打水!”
说着就要去取原泽旁边的水瓶。
原泽:“你放心,我不会揍你,毕竟咱俩也没什么大的矛盾。”
那就是有小矛盾啦!石勇心里更不安了。
原泽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不确定石勇就是这样的人,还是表现出来的,于是决定放个大招。
“你不用这样,毕竟我们又没有真的正式加入你们,你们是老兵,想收拾我们还不容易?”
石勇听到这话是真的惊慌了,他怎么知道的?哪儿又露馅儿了?赶紧强装镇定:
“原泽你说什么呢,你们当然成老A了,要、要不然也不会和我们一个寝室!再者说,如果没有和我们一样,我会对你这样吗!”
原泽看着石勇脸上的表情,停了一下,没有在接这个话茬。
石勇在静默中坐立不安,一会儿一看原泽,又看看门。
原泽对视线很敏感,被他弄得不耐烦了。
“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发现你卧底身份的吗?”
石勇赶紧挪着凳子凑近。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没有太怀疑你,人嘛,什么样的都有。
你喜欢暗搓搓地挑拨离间。刚开始向教官提问,可是被扣分之后还是每次都要带头问教官一些问题,然后再扣点不疼不痒的分。
不过我还是没有太怀疑,毕竟吴哲每次也很头铁。
真正让我怀疑的是”
石勇特别认真的看向原泽。
“真正让我怀疑你的,是一次你跟楼梯口的两个哨兵碰面的时候。
你大概太得意于你的成功,也很可能和那两个哨兵关系很好。我从厕所里出来时正好撞见你和他们‘眉目传情’!”
石勇挠头:“还是不谨慎呀!”说罢还捶了下手心。
“所以……”
原泽跟听到这话抬头看着他的石勇对视:
“不要再让我怀疑,尤其是……我试探你的时候。”
石勇不敢动了,他放下了去找齐桓汇报的心思。
两个人在石勇单方面的情况下,相处的很融洽。在其他寝室的衬托下,完全可以颁发一个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称号。
许三多忙完之后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只好看着窗外发呆。
齐桓头也不抬:
“你那嘴除了嗯和是都不出别的声吗?”
许三多:“出声。”
齐桓:“说点啥,说个笑话。”他找本书往床上一躺。
许三多干戳着:“从前有个人头痛,他去找医生,医生问他哪痛,他说头痛,医生拿把锥子……”
齐桓叹了口气说:
“你人还老实,服帖点,就还能待下去。主要是在我跟前机灵点,别那么木木呆呆的。”
许三多:“明天干什么?”
齐桓:“拯救地球!干得来吗?训练啦!”
训练场上正在练习徒手攀缘,新人和老人绝对的不默契,甚至连队都分出了明显的两块。老兵笑闹,新兵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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