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选拔的最终结果,将在第二天的会议中确定下来。铁路、袁朗几个基地的指挥官员占据了会议桌的一面,面前放着大量遍于翻查的文字和电脑资料。
原泽进来,敬礼,坐下。
许三多在办公楼外等待着,和他一起等待的还有其他这次选拔出的新人,没有成才。许三多惴惴地看着那扇紧闭的宿舍门。这次评估,这次评估是忽然宣布的,但似乎做了大量准备,许三多他们都不知道要评估什么。
原泽面对着那几位基地的主官,并不主动开口,两种不同的结果对他来说,只是以后生活中会遇到的事情不一样而已。
铁路看袁朗,毕竟他是最了解这几个新丁的人,袁朗点头。
铁路:“各方面都没有异议吗?”
袁朗:“原泽,这次新人选拔里 ,最让我纠结的就是你。”
原泽:“因为我太冷静了!”
袁朗看着眼前到现在还无动于衷的家伙:“是,人得有感情用事的时候。”
原泽:“而我太会权衡利弊了,在战场上,队友将后背交给我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几个人看着面前冷静说出这番话的人,又看袁朗。
袁朗直视原泽,微微带了点笑意:
“你似乎觉得自己很了解自己。”
原泽看向袁朗,只听他接着说道:
“你和吴哲都很喜欢怀疑,高材生嘛,这一点很好。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是一场骗局的?让我猜猜。”
袁朗装作思考,又看着原泽说:
“应该是出了通道,进入车间之后才证实了你的怀疑,对吧!否则我这场局做的实在是太没有意思了。”
原泽:“是,在出通道之前,我的确被骗过去了,第1次产生要面临死亡的慌张和大脑不停歇地毫无逻辑的分析。”
袁朗带着一丝稳操胜券,笑道:“所以你在真的面临战场的时候,可以选择逃离危险,但是你想带回你的战友。”
原泽沉默。
袁朗继续说道:“在你的两个兵面临‘死亡’的时候,他们都念了你的名字。我想如果你如果真的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你的兵不可能在那个时候会记着你。”
原泽深吸一口气,想要压下涌上来的莫名情绪。
袁朗看着原泽的动作,不解地问道:
“你为什么总要压抑自己的情绪呢?有时候释放出来不是一件坏事。
你太会隐藏自己了,我们在挖人的时候,差点就把你给忽略掉。如果不是我们看了你的全部资料,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个文职人员。”
铁路看了一下表,点了一下桌子提醒袁朗注意时间。
袁朗:“好吧,我的话实在太多了。
原泽,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原泽:“你放心把你的后背交给我吗?”
袁朗笑了:“你都这么问了,我只能说你可不是个会辜负别人信任的人。对了,你认为昨天谁是演习中最优秀的?”
原泽没有犹豫:“是许三多。”
袁朗露出一种不出所料的表情:
“所以我选择你,最起码不用担心你会为了军功而放我冷枪!”
原泽:“不,我的意思是,你考核的用意并没有在我身上起到作用,所以我并没有通过。”
袁朗:“有时候过度的分析并不正确。对于你的加入,我选择的是相信。”
原泽看向前面坐着的每一位主官:“我的加入,你们会放心吗?”
铁路尽量平和地应对着这种无礼的问话:“我们都相信自己的战友。”
原泽点头:“好吧,我的确很难辜负别人对我的信任,最起码我要还清别人对我的付出。”
袁朗看向旁边的人:“几位,他归我了,没意见吧?”
几个人点头,太过冷静的人,他们的确招架起来有点费劲。
铁路:“原泽同志,欢迎你的加入。请问你还有意见吗?”
原泽想说一下成才,想了想没有开口。
站起来,立正,朝面前的几位主官敬礼。
袁朗:“没有问题的话,下一位是吴哲,谢谢。”
原泽点一下头,转身开门离开。
屋内铁路问袁朗:“你有把握吗?”
袁朗向后一靠:“当然。自知之明在我这里可不是个贬义词。”
原泽走到大楼外等待的新人旁边,几个人看向他。
原泽对着吴哲指指后面的大楼:“到你了。”
吴哲点下头表示感谢,然后快步进去。
吴哲进来,敬礼,坐下。
他面对着那几位基地的主官,并不主动开口,一副不卑不亢的架势。
铁路看袁朗,毕竟他是最了解这几个新丁的人,袁朗点头。
铁路:“各方面都没有异议吗?”
袁朗叹了口气,他对吴哲似乎并不是太满意。
袁朗:“吴哲,希望你的不拘一格能多用在推陈出新上,而不是破坏规则上。”
吴哲:“谢谢提醒。”
袁朗再没说什么,那么这就算通过了,铁路换成了一种极正式的负责人口气,作为基地总长,他对吴哲这种高学历家伙极有好感。
铁路:“那么吴哲同志,在四个多月的相互了解中,我们深信你是我们需要的人才,并且希望你能成为特种兵作战大队的一分子。我们相信你的才能在这里有施展的天地,我们也会尽可能地为你创造这片天地。”
吴哲看着他们,重点是看着袁朗,看不出他有什么惊喜,这有点无礼。
吴哲:“都没有异议?”
铁路有点儿习惯地应对着这种无礼的问话:“没有。”
吴哲:“那么,我有异议。”
连同铁路在内的军官几乎有点震惊,袁朗忽然打起了精神,似乎一件他一直在期待的事情终于发生。
吴哲一直在等着这一天,他坚持到现在是因为不要输,可也不会把自己交给一个已经让他失望的地方。
吴哲对着几位主官开火了,他显然已经忍了很久:
“我的异议会以书面形式呈交,并且希望能上送更高一级部门。我会详细陈述对这支部队失去热情的理由,我无法面对这样的主官,嘴上甚至跑到了二十一世纪中叶,然后一通手机电话,一顿饭吃得整月不见踪影,顺便我想请示在本基地使用个人无线通信器材是否严重违规?我也无法信任这样的战友,以违规和践踏他人为特权,成为老兵资格的炫耀。
最重要的一点,我现在是少校。”
那几位主官被他数落得多少有点难堪,袁朗则很有兴趣地听着,也看着。
袁朗:“少校怎么啦?”
吴哲非常明显地看着袁朗的中校军衔,并且有意让人知道他在看着什么。
吴哲:“少校离中校也就一步之遥。我得趁着还有理想的时候维护理想,不能为了这一步之遥幻灭了我的理想。”
袁朗:“好。”他向着铁路,“现在我可以说了,我没有异议,他略显轻浮,但心里稳重,我要他。”
吴哲:“我也补充一句,很多人擅长评论别人,可对着镜子也看不见自己,这也是我不想留下的理由。”
铁路:“吴哲同志,你这已经不是异议,而是指控了。你明白吗?”
吴哲:“非常明白。”
铁路只好向着袁朗苦笑:“自己收拾吧。你是会喜欢他,你总会要些很有个性的部下。”
袁朗向吴哲:“那么你最大的反感是我践踏了他人的理想与希望,对吧?”
“是的。”
“那么你想象中的战场是什么样子呢?吴哲。如果你也认为军人最终是要面对不论哪种形态的战场?”
吴哲忽然有些语塞,袁朗问了一个他无法一下说清的问题。
“这问题很大,而且和我们谈的好像没有关联。”
袁朗并不准备放弃:“是地上跑着战车,天上飞着和平鸽,枪林弹雨时一边响着优美的旋律,一边歌唱主人公的希望与理想吗?”
吴哲有些愠怒:“当然不是。什么主人公和平鸽的,像部烂电影。”
袁朗:“嗯,谁也不是主人公,一个炮营的齐射都让我觉得自己的渺小,个人意志微不足道。那么吴哲,战场是由得理想与希望飞翔的地方吗?”
吴哲开始觉得不对味:“这种话您说过,我认为是借口。而且你使用了归谬法,我个人认为最不道德的辩论法。”
袁朗:“好,让辩论滚蛋。昨天的演习你认为最出色的是谁?”
吴哲:“是原泽和许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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