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泽和高城的身份注定了他们不会长时间的待在一起。
原泽假期很少,高城就把他的假期攒起来等待着。他们就这样靠着不多的信件来往了两年。利用所有的机会也就见了不到三面,加起来时间还没有一天。
但是他们觉得很有乐趣。
终于轮到原泽有假期了,原泽抛弃了他身后伸着手的老A们,开开心心的跑了。
两人见面互相敬礼,然后看着对方傻乐了一会儿。高城肚子的咕噜声让他们回过了神,两个人手放下,对着刚才的行为又笑了。
没有拥抱和亲密的举动,他们很注意自己的行为,怕给对方带来不好的影响。
原泽晚上在高城的宿舍睡下了,高城去他营长的宿舍凑合了一宿,他营长呀,营长回家属院儿找老婆去了。
第二天,师侦察营来了一场丛林对抗赛。
整个营的士兵分成两方进行对抗,原泽和高城作为第三方悄悄地潜伏,对他们进行打击。
结束之后快到晚上了,他们去草原5班进行休整,对了,5班的班长不是成才了,成才真正成为了一名老A。
在这两年中发生了很多事情。班长结婚了,还有了个大胖小子,大家都特别喜欢逗这小子。
伍六一也快结婚了,就是班长媳妇的闺蜜,他们终于要修成正果了。
史今在军校时成绩很好,硬是被高城提前悄悄地挖到了他这里,现在大大小小也是个排长,听说不久还要再往上升,偶尔有假期的时候,他还能回市里和嫂子跟小宝聚一聚。
伍六一现在身体调养过来了,前一段时间还在师里大比拿了第一。
气得机一连的连长大骂,说就高城贼,人转了一圈又回他那儿去了。
原泽拿着高城给他的果干儿,看着那些战士们喝啤酒联欢,笑眯眯地将一枚果干放进嘴里。
这时草原5班的班长薛林坐到了他身边。
“好久不见。”
原泽:“老薛,你壮了不少呀。”
薛林:“嗐!自从老马、三多还有成才走了之后,五班是彻底改变了。现在五班也就剩我这么一个老人儿了。这会儿我就看你熟。”
原泽似乎又看到了坐在山坡上迎着夕阳的老马。
“所以,我很佩服5班的班长。”
薛林笑了一下。
原泽看着薛林说道:“真的!第1次见老马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满腹傲气,只想了解了解许三多。可是从老马身上我看到了我身上所没有的东西。
现在的你又何尝不是老马?不!你不是老马,你是薛林,一个同样让我敬佩的人。”
“敬佩?”薛林笑道,“敬佩什么?”
“你所能见到的除5班之外的人,都是尖子,那那些只呆了两年的义务兵呢,那些离开部队的人呢,他们是不想留下吗?
你真的很厉害,不要妄自菲薄。”
说着往他手里放了一个果干。
薛林看着手里的果干,开心的笑道:“我都好几年没吃这玩意儿了。这是我们那儿山上特有的。”
原泽:“是H省吗?”
“对呀!这东西没法种,只有山上有。还有个传说呢。”
薛林看原泽看向自己也来了谈性。
“相传有一对夫妻,丈夫受伤了,妻子上山去给他采仙草,到了约定的时间妻子还没有回来,丈夫就上山找她。
到了山上正好看到一只老虎正在吃妻子,妻子让丈夫快跑,丈夫没有跑,反而举起砍刀砍向老虎。老虎死了,妻子也没活成。妻子临死之前把采到了仙草交给丈夫让丈夫好好活。丈夫抱着妻子痛哭,说你已死我如何独活?
然后将仙草分成两份,自己吃一半喂给妻子一半,然后自尽了。之后电闪雷鸣,雷电打到石壁上,将他们埋葬。他们的埋骨之地,长出了一株植物。
人们根据他们的名字,起名为福星。
我们那儿的人喜欢把赴星的花做定情之花送给对象。”
“原来它叫福星呀。还是复兴?”
“对,我们那的老人都喜欢叫复兴。我小时候调皮,跑到图书馆里看县志,还才知道还有一个最早的传说。
说是有一对很好的知己,他们相约上山观星。天黑路滑,一人掉下悬崖去世了,另外一个就在约定的地方等他,一直不肯离开,等了好几天,直到下大雨,他也不肯走,山体滑坡将他埋葬其中。
人们发现有两颗星星,总会在那几天相互奔赴,觉得应该是这两个人即使变成了天上的星星,也不忘他们的约定。为了纪念他们,所以起名叫赴星。”
原泽捏起一枚果干举到眼前观看:“这个名字真好听。”
薛林点头,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又拍拍原泽的肩膀:
“跟你聊了一会儿,让我想到老马和许三多,心情好多了。我过一段时间就要调走了。临走之前能跟熟人聊这么一会儿天,谢了。”然后转身离开。
原泽起身立正,向背对他的薛林敬礼。
薛林突然回头,看到对他敬礼的原泽,笑着回敬了一个礼。
夜晚,草原上的夜空似乎很低,仿佛抬手就能触摸到一颗星星。
高城和原泽坐到山坡上,身后是热闹的营地。
群星中仿佛真的有两颗正在一闪一闪缓慢会合的星星。原泽笑着注视着它们。
高城正注视着眼中含着星星的原泽,只听他说道:
“薛林要走了。”
“谁?”高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是一个帮迷路的牛羊回家的老兵。”
高城脑子转过弯来:“是草原5班的班长呀。”
“对!是老马带过的兵”
高城:“他们都很厉害!”
“许三多真的在每一个人心里都修了一条路。”
高城听到这话,向后躺在草地上,望着天上的星星,又仿佛想起了那个曾经成为他地狱的人,也是在他成长路上作为榜样的一个人。
“许三多也成为别人路上的启明星了。”
原泽也跟着向后一躺,扭头看向高城问道:
“连长,你买的果干叫什么名字呀?”
高城扭过头看着原泽说道:“老连长也没说过,那个时候我就寄信跟老连长说我特别喜欢这种果干儿,想多买点,然后汇了款,老连长寄来一大包。
今年老连长说天不好,好多地方都旱了,果子也没多少。他专门找人收回来晒好的。怎么了?”
“刚刚薛班长给我讲了一个传说……”
高城听着原泽娓娓道来的故事,听到他说,“对了,连长,你给我找的花,今年终于结果子,味道跟赴星特别像,我有一回很好奇就把它晒干了,发现他就是赴星。”
他顿时有一种命中注定的感觉。
脑袋一热,开口问道:“这回有多长时间的假期?”
原泽:“半个多月。”
高城:“我们……我们去看看……我爸妈吧。”然后又小心翼翼的问道,“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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