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选这么个地方过来。”纪若负着手,慢悠悠地走在祝判羡身后。
“不会太远了么。”她歪头看向礼堂大大小小的布置,这里不会有人在,很安全。
走之前不知道祝判羡放了个什么东西,不过纪若估摸着是视角监控之类的东西。
祝判羡没搭理纪若的话,礼堂的舞台不算高,他直接背靠舞台,果不其然,他在面前唤出影像。
纪若见他停下,纵身一跃,坐在舞台边缘,闲得无聊,掏出她的短刀打磨。
“啧……你说,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赶不上怎么办?”
纪若抬手,举在空中的短刀锋利透亮,反光。
祝判羡头也不抬:“纪小姐莫不是学艺不精。”
纪若低头看着短刀,闻言笑了一声,“0811,要不问问我的编号?”
祝判羡:“1128。”
纪若浅笑,却没有温度,她跳下舞台,“要不要比比?”
话音未落,手中短刀呼啸飞出,祝判羡侧身避过,行雨出现,纪若没给他开枪的机会。
近身劈下,刀尖挑开行雨。
祝判羡指尖微亮,火花隐隐炸现。
绳索甩出,径直追向那把短刀。
柔若绸缎,急如浪涌。
纪若身后手指在祝判羡看不见的地方微微一勾,短刀眨眼消影。
她轻笑声,躲过那凭空闪出的绚烂火花,反手一挥,竟化敌为己。
烟雾漫开,视野迷茫。
祝判羡动作微偏,绳索悄然收回。
与此同时,纪若握住他的手腕。
距离愈近。
哐——
行雨捆住她的手臂。
最先不知去处的短刀也猛地飞回来。
动作之快,擦过祝判羡的锁骨,无知无觉。
见血。
可若那短刀不慎微偏,落下的便是纪若的眼睛。
疯子。祝判羡想。
一念之间,眼前人替他收起行雨,塞进他五指中。
祝判羡明白过来。
血液。
他们不约而同地笑了一声。
“怎么样?”纪若自己松了束缚,慢条斯理,刀柄轻轻刮过眼前人的肌肤。
祝判羡越是动弹不得,纪若便越是肆无忌惮。
祝判羡失笑:“你考核就用这招?”
纪若手上一顿,不知是想起些什么,淡淡地收起刀,“不是。”
“我母亲说,这招邪门,光明正大的我没用过。”
“是么。”祝判羡挑眉,“那我该说我还挺荣幸?”
纪若失声而笑,媚眼弯弯,“只要你见了血,我便不会输。”
祝判羡若有所思地眯起眼,“怎么不用你自己的血,让别人见血可不简单。”
纪若望着他,笑着说:“还是我母亲。”
“她说——要是我用自己的血,她这辈子都不会认我这个女儿。”
祝判羡沉默着,半响才开口:“母亲会管这么多吗?”
纪若摇摇头,开口道:“不止。”
“许多规定奇奇怪怪,嗯……怎么说呢。”纪若顿了顿,“比如流了血不能去舔要马上处理掉,有人接近死亡边缘时要走开,我们祭祖时的那座山,每次进去前都要先滴一滴血。”
祝判羡疑惑道:“全都是你母亲?”
纪若“嗯”了一声,“父亲不管这么多。”
“抱歉。”纪若说到这里,苦笑道:“听他们是你从小跟着爷爷,虽然我没见过你……”
祝判羡垂眼:“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这些,纪师父他…从小就带我进研究所,这些…你不用管我。”
其实见过的,我们见过,见过一面。
只是一面。
你不知道。
“爷爷,刚刚来的人是谁啊?”
“爷爷有个孙女,嘿倒是跟你差不多大。”
纪若用刀尖沾了点刚渗出的血,顺手将伤口封住。
她抬起祝判羡的下巴。
祝判羡眼皮一掀,对上了纪若的笑眼。
冰凉的触感爬上祝判羡的下唇。
纪若眼底笑意愈深,她将血珠抹开,莞尔一笑,“有没有人说过,你唇间抹血很好看?”
血红的薄唇衬得祝判羡皮肤更显白皙,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扇动,琥珀色瞳孔微醺朦胧,勾人魂魄。
纪若占着此人被她锁住,不要脸地喃喃自语:“真漂亮啊。”
殷红静悄悄爬上耳廓,纪若笑意更甚。
她笑得狡黠,一字一顿:“耳朵也很漂亮。”
瞧见耳尖逐渐血红,掩没条条血管,她才松开祝判羡的下巴,后退着松了禁锢,末了还不忘添一句,“真不禁逗啊。”
祝判羡垂下眼帘,身体里血液开始重新流动,久久的,他听清了自己的心跳声。
祝判羡闷闷地开口:“谷明宇那边好像来人了。”
“是嘛……”纪若回过头来。
这么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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