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祁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两人，然而视线更多却是落在少女的身上。

然他的目光仅仅是好奇，好奇他那个便宜弟弟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

让他略惊的是，少女没有躲避他的视线，反而大大方方地迎上，与他对视时还朝他明朗一笑。

和祁不自然地移开视线，留下一句话给和玉，“那这婚事，你自己瞧着办吧。”

和祁对这个半路来的弟弟并不上心，他在意的，是他会不会夺走自己无方阁阁主的位置。

但是好在和玉被刺杀失踪的这段时间里，他成功坐稳了阁主之位。

只不过……和祁冷笑，和玉命可真大。

和玉很是重视这次婚式，阁内早早便挂上红布囍字。

和祁从一片红灯笼下走过，微微皱眉，“不过成亲，要这般隆重？”

“是。二公子说，给连梨姑娘的自然是要最好。”

和祁问道：“连梨？”

“二公子带回来的那位姑娘。”

连梨……

和祁已经不太能记清她的面容，想来不丑便是。但是让他印象深刻的，是那双眼睛，灵动、活泼又充满生气，是他不曾拥有过的。

第二次见到连梨，是在假山之中。

和祁坐在湖心亭中饮茶下棋，他从亭中已经第四次看见连梨，见她从不远处的假山壁中走出又隐进。

“向前左转两次，你就能出来。”

直到连梨第五次出现在他面前，他实在是忍不住，便出声提醒。

没等多久，连梨与他预料一样便出现在亭外。和祁见她犹豫片刻才走上前道谢。

“会下棋吗？”见连梨点头，他继续道，“那陪我下几局。”

连梨的棋艺比他想象中好，甚至有一局胜过他。

“做得很好。”和祁真心实意夸赞她，她是在棋艺上打败他的第二人。

第一人，自然是和祁的师父。

连梨抿着唇笑，“是大哥手下留情。”

和祁笑着摇头，刚想与她再来一局，和玉便从假山中窜出来。

“师姐，你原来在这儿。”和玉说完才将视线落在和祁身上，“大哥。”

和祁只是淡漠地点点头，瞧不见喜怒。

而和玉一来，他对面的少女眼里便只装下了他那个便宜弟弟。

随后他便听见那个名唤连梨的少女借口离开。

“好，下次继续。”

他没听见少女回应他，转头只见少女借着宽大袖口的遮掩勾住和玉的手指，脸上还挂着粲然的笑。

和祁将夹在指尖的黑棋落下，黑与白形成明艳的对比。

“扫兴……”

婚礼按期举行，和玉父母双亡，只剩下和祁这么一个不亲近的哥哥。

最后和祁坐在高堂，瞧着和玉牵着连梨从大门进来。

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

按照无方阁的规矩，之后当着众人的面，和玉掀开了连梨的红盖头，饮了交杯酒。

随后连梨跪在和祁面前递上温茶，许是羞涩，她的嗓音比之平常更加温柔，还带着微微的颤。

“大哥，请喝茶。”

和祁的眼神从茶杯落在连梨身上，微红的指尖，葱白的手指，纤细的手腕……视线渐渐上移，连梨藏在流苏下的、明艳的小脸映入他的眼帘。

他随后抬手端茶，手指却不经意地滑过连梨的指尖，和祁拿着杯檐的手指猛地一紧。

和祁掩下异样，轻轻抿了口茶。他放下茶杯拿起红封，将它放入连梨的掌心。

他喉头略微泛酸，“鸳鸯壁合，琴瑟和鸣。”

之后生活又如常日一般，和祁仍然在湖心亭独弈，偶尔会见连梨从假山穿过，但她没有再迷路，也没有再来过湖心亭与他对弈。

他总觉得心口空落落的，明明以往也是这般生活。

无方阁的日子一天一天平静地过去，直到某日夜里刺客的偷袭。

“来人！保护二夫人！”

连梨不会武功，被和玉护在身后。

然而和玉不久便被一群黑衣人围住，无力顾及连梨。

和祁将剑抽出，上面沾满了温热的鲜血。

转身，他瞧见一名黑衣人从后面袭击连梨。和祁瞳孔微缩，连忙将连梨拉入怀中，举剑迎了上去。

黑衣人终于被清理干净，和玉连忙来到连梨身边，抱住她的肩就开始上下瞧，害怕她受伤。

“我没事，大哥他……”

转眼她却看见和祁只留下一个背影给她，右手指尖还在不断淌血。

连梨莫名觉得他很孤寂，很……可怜。

第二日，和祁便见连梨来瞧他。

“大哥，昨夜多谢你。”

他见连梨手心躺着一只小小的药瓶。

“这药能让伤口快点愈合，不会留疤。”

他轻怔，“多谢……”

“连梨。”舌尖在唇内卷了几次，轻轻吐出她的名字，这是他第二次唤她的名字。

原来，这么好听。

连梨的到来让和祁的心情好了不少，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是何原因。

昨夜的刺杀后，他加强了防卫，又拟了一份案卷。弄完一切后已经傍晚，和祁准备起身回房，却见地上落了一只珠簪。

不用细想，和祁也知道这定是连梨的。

他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给她送去。

和玉和连梨的院内没有人，他一路通畅地走到房前，见房门禁闭，他正要抬手轻叩时，便听见里面传来连梨的轻呼。

“天还没暗，不要胡闹！”

“师姐，又没人，嗯？”

“不……不准唤我师姐……”

连梨的声音断断续续，和祁知道两人肯定在做着什么。

他握紧手中的珠簪，转身便离开了。

夜里，万籁俱寂，唯有一间映着暖光的房间还隐隐约约传来女子低泣。

“哭什么，不舒服吗？”和祁从背后握住女子的腰。

女子只是止不住地摇头，似欢愉似痛苦。

“连梨，抬头。瞧瞧我们在做什么，嗯？”

连梨似被受了诱惑，缓缓抬头。

镜中男子从后抱住女子，两人紧紧相拥，没有丝毫缝隙。

连梨看见镜内的和祁冲她轻轻一笑，然后猛地发力，她又忍不住哭泣。

和祁拥住连梨，与她十指相交，“连梨，连梨，连梨……”

和祁惊醒，猛地从床上直起身。

他竟然……

和祁扶额，他好像明白了，他很贪恋她的温暖。

第一世

主和祁视角，论病娇如何形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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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忆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