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池?”
“小师哥。”夏轻安僵住笑,池虞出尔反尔的速度实在太快,就是这样所以花渺才是一个问题。
三个人……都是问题!夏轻安这样想着。
“既然如此。”他站了出来:“花师兄和时大夫都说看到人影,那不如我们四个一同行动,免得分开再遇险况。”
时谨勉强起身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这个我赞同。”
接着回过头就呲牙咧嘴,他可是个病号他需要人照顾!
虽然眼前个顶个的不靠谱,但他深知自己比他们还要不靠谱!
“花师兄,我这里有一枚丹药你先吃下去,可以抑制伤势。”
“多谢。”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有伤,可谁又没有伤呢,心里的伤也算池虞别扭的不去理会。
活该!或许他们谁都依旧没有放手,但却像山海之间多了层阻隔,那叫做报应!
“走吧,去寻你们说的黑影。”
挨家挨户房屋瓦舍,花渺之前没再来过,六年过去当初的痕迹已不剩下多少。
但垂落的蛛网下堆积起厚厚一层灰,推开一间房门曾经鲜活的主人家如今只剩躺在角落里的一句白骨。
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桌椅装潢也预示着当年一切发生的突然又惨烈。
时谨拿手在眼前挥了挥,腐朽的气息呛人因此也令他偶有嫌弃:“咳咳咳!啊~这什么东西啊?怎么整个镇子都这样?这也太埋汰了!”
花渺道:“这里没有。”
夏轻安道:“我这也没有。”
“没有。”池虞道。
“怎么会没有呢?”时谨累了一屁股坐上一旁的水缸:“难不成这人还能藏到地底下去了?”
结果他这一坐不要紧啊,堵住了出气孔水缸就突然晃动起来。
“我去!”吓得他整个人惊呼一声如皮球般弹跳而起。
水缸被大力向旁歪倒,紧接着里面就摔出一个头发杂乱衣衫褴褛满面脏污的女人。
那女人在见到他们的一瞬间便发了疯,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双手捂头就要往外冲去,嘴里还不断大喊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等等!”花渺被对方的横冲直撞弄的一个趔趄,只能下意识的喊:“拦住她!”
翎羽出鞘,剑光闪过人眼带着凛冽,有些晃眼,那女人脚下没有章法左闪右避竟也躲过了几个来回。
屋中陈设本就倒的横七竖八,掀起的尘土又是雾蒙蒙的一片引的人只想咳嗽。
但毕竟是普通人和修士之间的差别,池虞多拖了三两步便也还是将剑架在女人的脖子上。
那疯女人本要迈出门槛的动作一顿,竟也不顾横在脖子上的剑刃,双手抱头便原地蹲下,全身瑟瑟发抖,不知穿了多久的衣服上竟也有层层灰屑。
可她只会不断摇头求饶,嘴里颠来倒去就是那么几句:“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杀我,别杀我!”
池虞眉头一皱,仔细去瞧了好半晌心下一惊,浑身血液好似倒灌一般遍体生凉,他好像认出眼前人是谁了。
当年雾凇镇唯一的一个幸存者,据说是被父母藏在地窖酒缸里这才逃过一难。
“小师哥。”夏轻安上前按着池虞手中的剑:“这位婶子看起来很害怕,你还是别拿剑指着她了。”
他们拦在那边花渺就绕道蹲在那女子身前:“姑娘,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问的尚且算是温和了,可对方就像是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抖的更像个筛子,瘦弱的身躯循着墙根不断向里贴去。
“他怎么这么害怕你啊?”时谨在后面揉揉屁股,他发现他最近出门似乎都没看黄历,怎么遇上花渺他们后真是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的!
刚刚崴了脚现在又将屁股摔成八瓣!他是医者!没听说过医者不能自医吗!怎么人家药谷弟子都是宝,轮到他这当根草!真是没天理啊没人性。
“她是当年雾凇镇上那个唯一的活口。”池虞收了剑冷声道。
时谨重复:“唯一的活口?”
唯一的……活口?花渺很惊讶,他怎么不知道当年雾凇镇上有活口?明明师尊他们告诉自己的是雾凇镇上下一日被屠,血流不至,上至平民下至家禽皆都无一生还。
夏轻安道:“我与小师哥当年赶到时便见她一人跌坐在爹娘的尸骨旁,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她居然还在这没走。”
“看来是精神出了问题。”时谨开始判断:“不过这事都没人料理后续的吗?”
“那几个门派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靠谱了?”
气氛莫名静了一瞬,每个人都在回忆从前,至于那后续?所谓的后续在场无一人知晓。
池虞回去就被关了水牢根本没有机会说些什么,而花渺更是压根没再回来,就连雾凇镇出事都是从旁人口中得知,仙门以为雾凇镇无一生还,至于夏轻安,他有他自己要做的事。
一个大活人就这样被世人轻易遗忘,孤零零的留在这片死寂之地独自留存六年之久。
但无疑她也是幸运的,因为没有世人的这份遗忘她不一定还能活着。
“姑娘。”花渺不放弃的向前挪动半步。
“不要过来!不要,好痛,不要杀我!”女子手脚乱舞,一面抱紧自己,一面疯狂哀求,怎么看都像是受了刺激的模样。
池虞脑子里突突直跳,上前拉起花渺就倒退了好几步。
“阿池?”
“你没听到轻安刚刚说了什么吗?”因为是她所以池虞一个人夹在中间很难做:“她是这个镇上唯一的活口。”
花渺吃痛,但他更疑惑,是唯一的活口啊,可这与他的问话又有什么关系?
“正是因为这姑娘是这镇上唯一的活口所以我们才要问她不是吗?”
“你……”池虞噎住,一个凶手居然在受害者面前扮演救世主的角色然后还认为自己没有半点问题:“花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花渺很莫名:“我怎么想的?阿池,我还想问问你,你到底怎么了?”
从来了这个地方后就各种不正常,可花渺这还没等他的回答时谨那边就又出了问题。
“喂,你干嘛!啊!”
花渺空出了个位置时谨就凑了上去,作为队伍里的大夫他一个没忍住就像研究研究眼前的病人。
结果那女人一看到他就更急了,先是双手胡乱挥舞着抓住了他的小臂,然后狠狠一口疼得他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最后又将人往边上一推,自己发了狂似的边笑边往外跑,夏轻安微微往旁边一偏让出了路。
对方冲到外边的长街上就开始打转,拿手指着空气似是在对人言,可偏偏面前又空无一物。
“哈哈哈,杀人了,哈哈哈哈,仙人杀人了!”
“杀谁,你吗?哈哈哈,还是你啊?”
“不对!全都不对!他们要杀的哈哈哈哈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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