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细细一考究,笑容便收回了去,对方态度不怎么好,还问了降妖符的事。
纪小柏突然萌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是不是我又惹祸了?
【大师兄,是贴在柜子上的那张吗?是我画的,怎么了?】
嗖的一下,传音符传回。
远在青云观里的大师兄收到小师弟的传音符那一刻,再次石化了。
老天爷啊,你们是缺人咋的?怎么又是他?
就不能换个人啊!
缓了半天后。
陆逢生目光浑浊,慢慢吐了口浊气。
谁能告诉我,我该信他说的吗?
我要怎么信他说的?
靠自己冥想?
靠假秘籍画出来的?
这也行?
陆逢生根本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太过荒诞。
可不管事实如何,他首要做的是把事瞒下来,千万不能让师弟师妹们知道。
于是他忙回了信儿过去:
【小师弟,你闯了大祸!你画的符咒把你二师兄崩飞了,他现在浑身是伤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你其他师兄师姐正在到处找你,这可是谋害同门的重罪,轻则两百大板,重则逐出师门!】
纪小柏听到回音大惊失色。
什么?我画的符把二师兄崩飞了?成了谋害同门?
这怎么可能?我画的符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难道是我画错了?所以二师兄才会受伤!
纪小柏恍然想起在拍卖宋椒椒问他符咒的情形,终于明白,自己是原来画了一张害人的符咒,所以人家没认出来。
一定是了。
完了,我完了!
两百大板....那我还不得骨肉分离啊。
逐出师门....那我的梦想也要破灭了。
哪一个都是生不如死啊!
纪小柏魂已丢,乱了方寸:【大师兄,那我现在怎么办呀?还回去吗?要不我出去躲躲吧。】
陆逢生听后一怔,毁了,吓唬得有点太过了,别没震慑住他,再起了反作用把人吓跑喽。
【当然要回来,你不回来那不就等同做贼心虚吗?你听师兄一言,其他师兄师姐如若问你,你万不可如实回答,只要你咬死不承认是你画的,就没人敢动你,师兄我也会尽全力保护你的!别怕,快回来吧。】
兹拉兹拉,电流般的声音在空中掠过。
说巧不巧,陆逢生的传音符在传输过程中突然间失灵了。
陆逢生巴拉巴拉说了一堆,纪小柏是一句也没听到。
最惨的是,纪小柏手里的传音符还都卖了,他也没办法再询问。
等了许久,也等不到大师兄的回应,他不知道该不该回去。
他不想离开师门。
更不想离开大师兄。
若回去,罚肯定是免不了了,最好的结果就是挨打。
可两百大板....也太狠了点。
纪小柏害怕了,腰它真的很有用,还要指望它加油给力,毕竟爽全靠它。
一路走,一路犹豫,不知不觉回到了青云山,纪小柏最终还是决定先去后山竹林躲一躲,也好随时观察一下师门的情况。
最好能去见见大师兄,求他出手相救。
深夜。
青云观内。
所有人都吹了灯歇下了。
只有陆逢生,房内的破油灯还亮着。
他在青云观大门外焦急地徘徊了十几趟。
他在等纪小柏。
其实,他的房间在岔路口,推开窗就能看见从青云观过往的人。
可这心里依旧对小师弟放心不下,在门口守着才能安心一些。
想起中午发生的乌龙事件,还是心有余悸的。
这个世上不仅有妖,还有魔,有灵,他们丧心病狂,杀人取丹,啖人血肉,吞噬灵力,陆逢生真怕纪小柏这个笨蛋遇到了这些鬼怪,然后啥憨憨地不还手,最后被吃了个精光。
越想越心乱如麻。
夜风吹过,陆逢生冻得打哆嗦,暗骂了纪小柏一万句乌龟精转世,回来是用爬的吗?
这一宿可把他折腾的不轻,临到后半夜,才终于抗不住困意,沉沉睡了过去。
也就是这时,一道黑影鬼鬼祟祟潜入了青云观中。
是纪小柏。
他来送东西,送剑和长袍。
他蹑手蹑脚走到陆逢生门前,正要推门。
突然两声轻鼾从窗口方向传了过来。
纪小柏霎时顿住了脚步,他转头看去,发现窗还开着,而他大师兄正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夜晚的风总是有些凉意,这么睡觉不经意就会得上风寒。他悄悄关了半扇窗,只留下一条小缝往里偷看。
透过缝隙,他看着眼前的大师兄,黑眼圈很重,眼袋都凸显了出来,那眉头也是一直紧锁从未舒展。
纪小柏心里不是了滋味。
大师兄定是又为我操碎了心。
他轻轻关上窗,而后摸进了房里,陆逢生趴在桌上蜷缩着,在纪小柏眼里那模样孤孤单单、可怜兮兮的,他走上前去,拎起一只手臂,背娃娃一样地背起熟睡的陆逢生,而后,小心翼翼将人放到床上。
脱去鞋袜,盖好被子后,纪小柏便像只小狗似的蹲在床边一直看着陆逢生。
而陆逢生....从头到尾睡得像头猪。
不过也怨不得他。
一天下来,他从惊吓到惊讶,从惊讶再到心急,又焦绿地等了一晚上,精神消耗的前所未有的大。
这会儿,估计被人那个了,他都不一定能知道。
纪小柏见大师兄躺在床上眉头舒展了开,他也舒心了些。
暖灯下,应人柔和。
他望着床上的人,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
大师兄真好看,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笑起来更好看。
纪小柏想起大师兄一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两边的酒窝一深一浅,深得那边如水涟漪,淡而悠然,浅的那边豆大的小坑,俏而不羁,总之他一笑,窝里藏酒能让人心都醉了。
看着眼前的人,纪小柏缓缓地伸出手来,手指肚轻轻触了那脸颊上的酒窝一下,眼中温柔的神色装的满满当当。
甚至忍俊不住有想去香一口的冲动。
这种想法一经大脑,纪小柏不禁打了个冷颤,恍然意识到他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总在惦记着大师兄。
越发的想黏着人家,钻人家的被窝,去祸害人家。
完了完了。
我完了!
我被大师兄皮色给迷倒,我彻底弯了!
这才拜入师门多久啊,不想着如何修行,却满脑袋想睡男人!
纪小柏羞恼不已,他垂下头沉思了一会儿。
确切说是挣扎了一会儿。
而后,他想明白两件事。
人嘛,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男人喜欢男人,也没什么不可。
既然喜欢,想亲近,似乎也并不矛盾。
所以…
说到底,还是很想亲近大师兄。
可这算不算乱了心性,会不会影响修行啊?
就在纪小柏犹豫之时,心里突然冒出了几个小人出来怂恿。
破罐子破摔的我:“你都已经这么废了,还怕影响修行?”
正常的我:“可大师兄也喜欢我吗?灵修书那档子事,别是我自作多情吧?”
不要脸的我:“看那种书,十个男人九个弯,还有一个正在掰。”
正常的我:“可偷偷亲人家,干这种事不好吧?”
流氓的我:“有啥不好的?他都睡着了又不知道!”
正常的我:“那万一他醒了怎么办?好多偷亲桥段都是这样的。”
嚣张的我:“怕啥?想亲就亲,亲完就跑!被逮了,大不了以身相许,这辈子任他欺负就是了!”
嘶!
有道理,就这么干!
纪小柏将脸逐渐贴近,黝黑的眸子里倒映的都是大师兄那张俊朗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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