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一次结合期在两周前, 祝荧发了消息问裴慕隐在哪里。
裴慕隐心知肚明祝荧需要自己,一边暗喜,一边装模作样表示要开会。
[有个项目很急。]他回复。
他想看到祝荧说点好听话, 不料冷酷的Omega说:[那算了。]
没到三分钟, 大概是忍得太煎熬,又委屈巴巴地补充:[我也很急的。]
裴慕隐来找祝荧的时候,祝荧坐在飘窗上, 身上裹着并不合身的外套, 那是裴慕隐上次过夜时留下来的衣服。
说来有些哭笑不得, 因为信息素紊乱症的治疗, 裴慕隐虽然没俘获祝荧的心,但没错过祝荧的每一次发情。
祝荧听到开门声以后,闷闷不乐地看了过去,然后把衣服裹得很紧了,鼻尖还在袖管上嗅了嗅,生怕裴慕隐和他抢。
那天, 裴慕隐摸着祝荧小腹上的刀疤, 道:“消得掉吗?”
祝荧把脸埋在枕头里:“你嫌丑就别看。”
“我是翘了小侄子的满月酒过来的, 多看你几眼才回本。”
这么说着, 裴慕隐夺走了枕头,让祝荧不得不直面自己。
祝荧面色潮红, 忍着羞耻拌嘴:“要给红包能赚到什么, 还回本?你也赶紧生一个, 收他们的红包去。”
“得靠你加把劲啊, 身体差成这样,养自己都养不好。”
“……我不要。”
他脸上发红,想挪开裴慕隐摁在肚子上的手, 却没能如愿,被顶得很快没了挣扎的力气,简直要被快i感和气恼吞没。
“你对我一点也不好,我不要生你的小孩。”他小声反击。
在床上裴慕隐会开玩笑,而祝荧则回以气话,他们总是如此。
裴慕隐吻了吻祝荧眉心的美人痣,道:“真的不好吗?那你干嘛抱我抱得那么紧?”
他贴在祝荧耳畔,说了句荤话,祝荧忽地呼吸加快,想把他推开却被摁得牢牢的,于是希望能骂些什么占领上风。
可惜祝荧的脏话词汇量十分贫瘠,意识又一团乱,挤了半天也只能挤出“坏蛋”这种字眼。
昏昏沉沉之际,他听到裴慕隐说:“坏蛋不让你再疼了。”
·
这并不是正经的抗议和商量,祝荧反复思索当时的语气,确定自己很明显在闹别扭。
而裴慕隐的那句话很轻柔,听上去如同哄人话术。
可是裴慕隐做决定的时候就是这样,同样的困扰能让别人胆怯纠结,在他这里能潇洒地拿起放下。
祝荧还是没能缓过来,以至于有人问他怎么心事重重的。
“我没有。”祝荧道。
那人爽朗地笑笑,尽量摆出有魅力的表情,关心了几句。
“看你很恍惚,我以为你怎么了,琢磨这么好看的Omega应该不可能被麻烦缠上,毕竟别人看一眼应该就会上前帮忙。”
祝荧挑了下眉梢,道:“那你会帮忙么?”
那人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道:“当然很荣幸能给你效劳。”
祝荧对花言巧语无动于衷,说:“你们Alpha做结扎,有什么后遗症?”
那人没想到对话会是这样一种展开,张了张嘴,半晌回不出话。
他尴尬道:“抱歉,为什么想不开要做结扎,家里不会同意的。难道你是丁克?”
“我怀孕过,是哪门子的丁克。”祝荧淡淡道。
如果那人之前是吃惊的话,现在就是怀疑人生了。
“怎、怎么会这样?!”
祝荧托着下巴,若有所思:“怎么不会这样,遇到一个奇怪的人就是会这样的。”
“比如说?”那人道,“你这么漂亮,那个人应该很完美,为什么是个奇怪的人?”
仔细看祝荧的五官的话,父母的基因并不是无迹可寻。
江锡长相凌厉得几近有攻击性,而许砚眉眼明艳,这两点在他身上完美地融合了。
祝荧道:“明明很怕受伤,也渴望被别人放在心上,却会一声不吭,毫无保留地付出很多。”
“根据你的描述,怎么感觉有点笨?”
祝荧疏离地应了一声,态度很模糊,不知道是同意还是否认。
他没再理睬那人的殷勤示好,安静地多喝了几口橙汁,又开始自顾自走神。
虽然他认为在喜宴上这么沉闷不好,但脑海里时不时蹦出裴慕隐的模样,还有老同学的那两句话。
他想,尽管自己没在上流圈层长大,不过寒假在江家休养的这段时间,也对其中规则有所了解。
在江复雨离婚后的某一个晴天,他听过江锡与二儿子的交锋,等同于执行人和叛逆者的碰撞。
一共有两次,第一次是祝荧恰好路过,撞到江锡与江复雨在电话里激烈争执。
“你结婚两年多,我从来没催你要孩子,也做出了让步,你爱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但是没小孩,这是不可能的事。”
第二次在饭桌上,许砚从中周旋,让江锡别把江复雨逼得太紧。
料到江复雨会在背后与许砚打报告,江锡不以为然,将这句提醒给驳了回去。
“这是义务,不是选择,你让他有本事重新投胎啊。”他道,“要是我的遗产以后得托付给外人,不光是我,我爸都能掀开棺材板。”
婚前协议普遍比婚姻法更厚的环境里,大家在后代的问题上也会随之更加保守。
江复雨即便有许砚帮着讲话,局面依旧不开朗。
那裴慕隐呢?
祝荧心说,裴家那帮人要是知道裴慕隐的举动,估计要疯了。
或者怀疑裴慕隐疯了。
但事实并非如此,他的小裴就是这么一个,有时候很笨的,笨到宁可自己吃痛的Alpha。
·
江楼心在宴席上轮流敬酒,到祝荧那边的时候,发现祝荧的碟子干干净净,只有小半碟骨头。
他道:“你怎么胃口不好呀,是不是吃药的时候还会厌食?”
因为祝荧吃辣吃多了,脸上都有了几分血色,面颊红红的,所以江楼心还说:“不过你气色好了点嘛!”
“已经过了药物适应期,在起效果。”祝荧道,“最近是好了很多。”
“没了副作用还只吃那么点?难不成裴哥把你气撑了?”
陪在江楼心身边的伴娘不明情况,只当祝荧和裴慕隐是情侣,打趣:“说不定是有喜了。”
祝荧选择性无视了难以回答的话,左顾右盼了一会。
他问:“裴慕隐去哪里了?”
听过老同学的寥寥两句话,他就想找裴慕隐聊聊,无奈裴慕隐今天恰巧要当伴郎,都没办法捉过来说个明白。
“你二哥院里的大领导过来道喜,他陪顾临阑去门口接人。”
很快,祝荧就见到了赶回来的裴慕隐。
视线相撞的一刹那,他感觉头皮发麻,很不自然地低下了头。
顾临阑道:“本来我还担心你在喝喜酒的半途上睡过去,想着要不要让裴慕隐提前过来照顾你。”
“没事的。”
祝荧笑了下,瞧见裴慕隐对自己的大度很失落,却也憋着没发表任何意见,幼稚地假装什么也没听见。
“借你和江楼心用一用,过了今晚再还我。”祝荧打了个补丁。
他刚刚说完,裴慕隐就凑了过来。
“散场就还你。”他替两位新人客气道。
祝荧想回一句“家里放不下”,看裴慕隐眼睛亮晶晶的,就不自禁把话咽了回去。
……没看到人的时候,他有一堆话打算说,现在对方近在眼前,心情颇好地笑着,自己什么也讲不出来了。
换地方敬酒的时候,裴慕隐一步三回头,生怕祝荧不翼而飞。
祝荧勉强压住心烦意乱的那股躁动,问:“伴郎能不能恪守尽职?”
裴慕隐道:“现在不是很乐意当伴郎了,巴不得当场转职。”
“那你坐过来,把领花给我,我给你顶上。”
裴慕隐看祝荧不解风情,没有感到扫兴,只是笑了几声。
再抬眼时,他目光温柔又狡黠,压着声音道:“不给你,我想当你的新郎。”
祝荧愣了愣,竟觉得喧哗声都静了下来,唯有眼前人的私语在回荡。
“以前也没见你爱吃川菜。”裴慕隐不催着回复,看着祝荧碗里的泡椒,转移话题。
他叮嘱:“少吃一点辣,胃会受不了的。”
之后的一个多小时里,祝荧见到了几个业内前辈。
他们听说祝荧也在这里,举着酒杯过来寒暄,问了一下他手头的研发进度。
祝荧没有隐瞒的打算,一五一十地答了,还说了遇到的几个瓶颈。
前辈分享完见解,忧心忡忡道:“你倒是兜着一点,不要全部抖落出来。”
除了祝荧这边,还有几个团队在做涉及易感期的药物。
这本质是一场争分夺秒的比赛,谁第一个成功,谁就在前进时留下了自己的脚印,而之后赶上的人没有姓名。
“它别和抑制剂一个样就行了。”祝荧道,“贵得离谱,我读高中那会儿多买一瓶都买不起。”
前辈没说他的愿景好或不好,含糊道:“听你的导师说过,你之前负担很重,有这种想法也正常。”
他们交谈得很融洽,互相告别后,婚宴也临近尾声。
祝荧送许砚出去,许砚好心问他要不要搭车,自己可以顺便去公寓给他做点夜宵。
他想着还有“失物”待领回,推拒后转身要回到大厅。
然而估计是裴慕隐的乌鸦嘴生效,祝荧走在半途上感到胃里一抽,拐了个弯去洗手间。
关上门的一刹那,那种隐隐的不适就突然变得剧烈,他在水池前干呕,直起身时天旋地转,撑着墙才不至于跌倒。
他慢吞吞地洗了把脸,忽地察觉这一路上总有哪里不对劲。
好像有人跟着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有点短小对不起orz
作业多又卡文,怕写砸,就甜一下给下章缓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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